390.第390章 人真的會變

  她就只能在這裡看著日出日落，看著歲月飄渺在身邊滑過，等著有朝一日……久讓替代了她？

  真的什麼都不屬於她么？那些她惦念卻無能為力的，還有……她沒資格惦念的。


  陌淺彎下腰，從地上揪起一朵粉紅色的小花，這裡的靈氣極為濃郁，花草長得也分外水靈剔透，可當她心念一起，粉嫩的小花瞬間變黑腐敗，幾乎眨眼間就化作了枯灰飛散。


  她如今在想什麼，久讓必定也知道，但她想以歿魂咒抽離久讓的天魂，連久讓都沒有反應，他們各各倒是……關切得很。


  而她現在想要毀掉久讓心愛的人，久讓為什麼還是沒反應？


  是不在乎，還是……沒有力量與她計較了？


  她曾為了替白黎擋下天雷，喪命是註定的，那個時候，久讓現身替她擋了。


  而後來，她被代珊襲擊，同樣命懸一線，腦海中也只浮現出了一些曲譜，威力相當可觀，但那時候，她還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也就是說……


  陌淺微微一笑，那是不是說……她的心愿，還是有希望可以得成的？


  在山澗中閑逛了大半天，彷彿曬足了太陽一般，心情也好了不少。


  陌淺甚至捧了個鳥窩帶回去，四隻毛茸茸的小鳥餓得張大著嘴，還有一隻幾乎快要餓死不動了，也不知大鳥去哪兒了。


  如果她要繼續對沐玄宸視而不見，那總得……保證自己活得還像個人。


  可當她回到木屋的時候，還是見到了沐玄宸。


  他沒有在屋裡，只坐在門外，背靠著木屋的牆，似乎也在曬太陽，只不過陽光照在他臉上，慘白的一片泛著微黃，彷彿要說日子難熬……更煎熬得反倒是他。


  白黎下手的傷，保他養傷十年八載也不會有多少起色。


  陌淺將鳥窩小心翼翼安置在了窗台上，又將抓來的幾條蟲，撕開來喂進張大的鳥嘴中，直到各各都不再張嘴了，吃飽了要睡了，她才心滿意足的出門。


  走到沐玄宸身邊，緩緩蹲下來，看著他微微緊蹙的眉心，其實覺得挺陌生的。


  哪怕曾經真的心心念念喜歡過他，那一遭心灰意冷，不再回頭，此刻……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


  沒有什麼感情是真的矢志不渝的，也沒有什麼是至死不會變的，若她曾經有堅信過什麼，那隻能證明，那時候的她太幼稚。


  陌淺靜靜看了一會兒，見沐玄宸沒什麼反應，悄悄伸手，試圖探進他交疊的衣襟。


  「什麼事？」沐玄宸還是察覺到了，疲憊睜開眼，眸光似乎不很清明。


  「我會塑魂術，也不會損耗什麼，不用白不用嘍。」陌淺稀鬆平常道，「放心，我不會亂捏你的魂魄。」


  「我沒有別的意思。」沐玄宸輕聲道，「不必了，終也不礙事，養著就好。」


  陌淺的手就停在他衣襟旁，挑了挑眉，「你為久讓守身如玉？」


  這樣的話，陌淺說出來倒沒什麼，反而是沐玄宸有點兒尷尬，無奈搖了搖頭道：「何來的守身如玉？」


  陌淺無奈的一聳肩，她一直也想不明白，他們的想法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詭異，一會兒能清晰分辨她和久讓是兩個人，一會兒又將她們合為一體全然不介意。


  那在他們眼中，她和久讓的界限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