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相互依存
第412章相互依存
沐軟軟聞言安心靠在盛庭州懷裏。
兩人不多時來到隔壁房,沐軟軟看到了小床上的小孩。
幾天的功夫他張開了不少,沒有剛生下來時那麽難看。
沐軟軟盯著他看了幾秒,僵硬的問道:“他,還好嗎?”
“大夫說全靠藥材吊著,也許活不過三歲。”
盛庭州閉了閉眼睛,告訴沐軟軟這個殘忍的事實。
他想過直接告訴她孩子已經死了,或者給她找一個健康的孩子騙騙她,讓她不要傷心難過。
可最後,他還是選擇告訴她實情。
他沒有權利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做任何事情,而且他相信她會撐過去的,撐不過去還有他。
沐軟軟隻覺眼前一黑,身子都不穩了。
“為什麽會這樣。”
她抱著盛庭州,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襟。
“別哭了,我們好好愛這個孩子,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好不好?”
沐軟軟聽不進其他的聲音,她覺得心裏好難受,悶悶的,又痛又壓抑。
有那麽一刻,她想就這麽哭死過去。
屋外的人聽到這揪心的哭聲,也覺得鼻頭酸酸的。
夫人和殿下都是很好的人,隻是為什麽就是命不好呢。
沐軟軟哭暈了,她一暈,盛庭州就把她抱上了床。
他給她把脈,確定她隻是情緒過度暈過去後,便守在她身邊一刻也不離。
沐軟軟有時候會醒來,一醒就哭。
盛庭州會抱著她,讓她在自己懷裏哭,或者哄她不哭了。
幾天過後,沐軟軟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有時候她還會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
起初,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後來,她的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盛庭州發現沐軟軟眼睛看不見後,將她緊緊抱進懷裏,聲音哽咽,“怎麽會這樣。”
聽到盛庭州哽咽的聲音,沐軟軟笑了笑,伸手摸著他的臉,“殿下,我沒事的,以後我不哭了,大夫說不哭的話養養就好了。”
她身子本就虛,幾天大痛大悲下來,把眼睛給哭壞了。
大夫說她這是暫時性失明,吃幾天藥就會好了。
“這樣也好,見不到他,我就不會想哭了。”
她想過控製,可是每次一想到她的孩子,或者一看到她的孩子,眼淚就不受控製地來了。
說著,她的眼淚又來了,她笑了一下,伸手擦去眼淚,抱怨似的說道:“真是的,怎麽又來了。”
“你的眼睛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盛庭州的聲音更加哽咽了。
沐軟軟笑著嗯了一聲,“殿下,你可不可以再把我抱緊一點,我喜歡被你這樣抱著。”
好像這樣,就有了更多的力量一般。
“好。”
盛庭州把沐軟軟抱得更緊,啞著聲道:“你也抱我緊一點。”
他們像兩根彼此纏繞的藤蔓,相互依存,互為彼此的後盾。
沐軟軟眼睛看不見後,果然跟她說的一樣,不哭了,隻是她看不見經常會磕磕絆絆,或是摔跤,盛庭州能在她的身上看到各種傷痕。
他臉色難看,然後讓人把房間裏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一些尖尖角角也讓人用東西包起來,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
這麽做之後,沐軟軟身上的傷確實少了,隻不過她比之前虛弱了很多,經常沒走多遠就累得不行,她手腳冰涼,還容易出汗。
入夜後盛庭州總要抱著她,讓她把冰涼的手腳貼在她身上,給她暖著。
晚上他們總要緊緊抱著彼此才能睡得著,偶爾兩人會在睡夢中驚醒,然後一個哄著另一個入睡。
時間一晃過了一月,盛庭州按照約定,把從禮王那裏搶來的幾座城分給了曹渝。
禮王一看兩人瓜分自己的東西,氣得牙癢癢。
感情他就是那個冤大頭,專供人娛樂的?
不過很顯然,他沒有說話的份兒,哪怕他心裏再不甘、憤怒,也隻能憋著。
這次一戰,兩方都損失慘重,曹渝和盛庭州默契地選擇了休戰,各自休養生息。
雙方簽訂和平相處協議的時候,曹渝也終於見到了盛晴。
一月不見,兩人都消瘦和憔悴了不少。
兩人站著對視良久,卻一言不發。
最終,盛晴交出解藥,跟陳軍使臣走了。
曹渝站在城樓上,見她乘坐的馬車越行越遠,越行越遠,直到看不見了,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感覺渾身都被風吹涼了。
“走吧,回宮。”
沙啞的聲音吹散在空中,曹渝緩慢地移動著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回屬於自己的皇宮。
小太監見他形單影隻,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想打破他周身的孤寂。
可去了才發現,沒用的,他已經將自己給關起來了,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明明,皇後在的時候,他身上還有幾分活人氣兒。
現在,竟是半分也不剩了。
“陛下,如果您舍不得皇後,為什麽不把她留下?”
“你不懂。”
曹渝淡聲說道。
留下她便是將她至於危險之中,與其讓她在他的身邊擔驚受怕,忍受旁人的辱罵指責,還不如讓她像英雄一樣,回到原本屬於她的地方。
她本該,像月亮一般美好啊。
馬車裏,盛晴心口發悶,伸手撫摸著一隻半月木雕。
從皇宮裏出來時,她有機會收拾自己的東西。
那些名貴的衣服首飾她一樣沒拿,單單隻拿走了這個木雕。
不知道是他什麽時候雕的,放在她的寢殿裏。
鬼使神差地,她帶走了他。
“公主,你是不是舍不得他啊?”
盛晴身邊的小丫鬟感受到盛晴低落的情緒,試探性問道。
“嗯。”
盛晴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既然公主舍不得他,為什麽不留在京城呢?”
盛晴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你不懂。”
如果她繼續留在京城,她對他的猜忌防備便永遠不會停下,甚至,她還會再次對他下毒。
因為她是陳國公主,她有自己的使命。
隻有回到陳國,她不會再有機會傷害他,而且她離開時,他也沒有挽留不是麽?
馬車搖晃了幾天後,終於到達宣城,沐軟軟披著一件兒披風站在城門外等盛晴。
同一個多月之前相比,她更瘦了,站在城門口有種形銷骨立,風一吹就倒的柔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