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讓天地考驗我們
當興兒要解開秦可卿宮絛的時候,卻突然被她抓住了,兩個身體的接觸也分離了,秦可卿沒有解釋,沒有過多的扭捏,她甚至也沒有臉紅。? 古代閨閣女子可是動不動就拿帕子抿嘴笑,可秦可卿呢,偏偏有現代女子的某些特點,沒辦法,就是這麼自然。
「我這幾天來經期了,不好意思,過幾天吧。」秦可卿拿了自己的手帕,親自擦了擦興兒嘴邊的胭脂,在衣著打扮、陳設方面,秦可卿完全和薛寶釵相反。薛寶釵是不施粉、不愛名貴服飾,低調得要死。而秦可卿卻喜歡濃妝艷抹、奢華大方,看看她的閨房就知道了,雖然現在穿著簡單,但胭脂還是有的。
「沒事,是你想歪了,我沒有你那麼想。」興兒也拿手指在人家嘴唇上抹了一下,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可以理解。
況且經期經常,那也是身體正常的反應,張友士的葯,不是吹的。
不過,這廝臉皮子還真厚,秦可卿都被氣樂了:「那敢情好,算我想錯了。」
說著也給自己擦了擦唇角的唾液,方才那番濕吻,可是如痴如醉,根本停不下來,秦可卿很貼心:「外邊冷,即便是到了南邊了,秋天還會有冷的時候,進去船艙吧。」
「我在想,為啥一艘船上只有咱們兩個人,難不成是你早想好了?」興兒也站了起來。
「你以後別叫我奶奶了,聽著彆扭。」秦可卿答非所問,輕聲道。
不叫奶奶?那叫什麼?小名可兒?表字兼美?不過興兒是心花怒放:看吧,看吧,我就說我還是有魅力的。
「先別進去,我有一個好辦法,這不是早進了江南么,不用說璉二爺和林姑娘已經在頭站揚州那裡了,興許我們早過了金陵。又不知道何去何從,所以我想讓天地來考驗我們。」興兒美滋滋的。
「讓天地來考驗我們?」秦可卿皺了皺眉毛,饒有興緻:「說來聽聽,怎麼個考驗法?」
興兒沒有接話,拔出了佩劍,跳到桅杆下面,揮劍斬斷了桅杆,神兵衛的兵器和綉春刀不同,人手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船帆咔擦咔擦地斷裂了,隨著佩劍嗆啷入鞘:「既然不知道何去何從,既然已經逃出來了,事到臨頭須放膽。沒了船帆,便讓它隨波逐流,流到哪裡是哪裡,讓天地來考驗我們。無論觸礁,無論風浪,無論死水,無論你我,你敢么?」
秦可卿美眸低垂:「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過你真有魄力。」
「我答應你。」秦可卿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緊扣。
按理,秦可卿是一個眼光很高的人,尤氏說:她心也細,心也重。
哪怕她再開放一點,也不會一來就和興兒進行到最後一步,對她來說,何嘗不是考驗興兒的一個機會呢?
興兒又怎能不知道秦可卿的為人,他明鏡似的,秦可卿拋開一切,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退縮、不逃避,也很不容易,以後怎麼樣,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我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興兒抬起了她修長的手指。
「你想得美,我只說你願不願意陪我,可沒答應和你怎樣。」秦可卿笑道。
興兒笑笑,心想:她是一個心細如的女人,有些話,她不好意思說。
在他們兩個交談的時間,小船順流漂泊了一陣子,沒了風力,當真只能隨波逐流,可巧後面真撞上了石頭,船又破裂了,兩人又重新入水。
「後面來了洪流,沒準咱們會被淹沒了,這票玩大了,你怕不怕。」興兒游得很自在。
秦可卿卻嗆水了:「怕,沒人不怕死的,不過死亡並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以前困在四角的天空,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出來外面看看就好了。」
「我能幫你實現願望,咱們不會死的。」興兒笑道:「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相信你。」秦可卿一手理了理濕了的頭,另一隻手還是和他緊扣著,彼此心領神會。
說走就走的旅行,說動就動的感情,人生還有什麼比這更自由、更浪漫、更歡心的事呢?
嘩啦啦,瓢潑大雨伴隨著洪水而來,四面狂風呼嘯著,他們不知遊了多久,被衝到了岸邊。
姑蘇閶門外一家教坊,臨近河岸,女子們唱戲完畢,一如既往的回到戲房換衣服,芳官換了中衣,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張臉粉凸凸的,和雪雁一個模子:「喂!你們聽說了嗎,茄官去搗衣,現了兩個人耶,還活著,估計是船破了,被洪水衝過來的,也不知是哪兒的人。」
葵官摘下了大花面臉譜,好奇道:「以往也有人死在那兒,並沒人管,她又何必多事?」
藕官笑道:「那茄官是什麼人?她是多年的老戲子了,教習也給她臉面,嘖,咱們比不得。蕊官,妝台讓給我,你都打扮了半天了,還沒完沒了?」
蕊官果真讓了:「你們怎麼這樣,多積德行善也是好的,大家都不容易,出門在外,世道難行。」
「得了,誰管得了誰?咱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然誰會被賣到這兒來?打小跳舞練戲,受人白眼,旁人也罵你下賤輕浮,敢情咱們戲子沒一個好的。說出去,什麼粉頭、面頭,怪難聽!」齡官已經獨自一人霸佔梳妝台好長時間了,銅鏡里,她眉如春水,目似秋波,美艷不可方物。
「齡官,你該讓我們了。」葵官和芳官一起走過來。
「我偏不讓。」齡官一挑眉毛,傲嬌無比。
「喲呵!占著自己在教坊生得好一點,就沒眼色了,我想,你是怕那個女的搶了你的風頭。」芳官冷笑。
「茄官救下來的女人是生得比我好,指不定也是官家小姐,但我犯不著急躁,你們也別拿人罵我。那個男的,頂多是個雜耍,況且他們怎樣,和我沒關係,我就在這裡坐著,你們奈何得了我。」齡官瘦瘦弱弱,話卻一點也不弱。
「好個狐媚子!」芳官咬牙切齒。
葵官笑道:「齡官哪一天不是牙尖嘴利的?算了吧,我還沒見過那兩個人,艾官、豆官她們都去了,咱們也去瞧瞧?」
「算了算了,積點口德,剛唱完一出,我嗓子都啞了。旁邊有條十里街,那兒都是勢利的人,你們也學他們了?」蕊官喝了口水,推推搡搡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