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她再也撐不起內心巨大的痛苦
司機看到葉瑾瑜這樣的表情,心裡直接斷定為失戀的女人,隨便逛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會去跳樓。
「小姐,您一個人出來嗎?」
「司機先生,我為工作的事情煩,不是為感情,您大可放心的開車就是。」葉瑾瑜極具穿透力的言辭惹的胡思亂想的司機好不尷尬。
「好的,我知道了。」
瑾瑜靜靜地坐在車裡,目光清淺的望著車窗外面,瑾瑜勾了勾唇角。
這就是北方的城市,她從來沒有來過,也沒想起過來。
她是葉家的千金小姐,父母給她灌輸的思想較為傳統,更沒有說起過讓她出國去留學的話,瑾瑜知道,爸媽很害怕她這樣聽話乖巧的女孩子從國外回來之後就變壞了。
畢竟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
她深知沒有去過其他的城市,一直都在錦城,一直到嫁給霍靖堯,生活軌跡才發生變化。
宋初南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瑾瑜正在某家商場里閑逛,沒有工作她穿的倒是很隨性,寬鬆又修身白襯衣搭著牛仔褲,踩著一雙白色布鞋,海藻般的長發墜落在腰間顯得她氣質極好。
她這個人本來就不怎麼挑衣服,不管穿什麼都是氣質如蘭,秀色可餐。
她手裡拿著手機跟宋初南通電話、。
而宋初南正在她的兩點鐘方向注視溫婉隨性的她
「我問你到哪裡了?怎麼不說話?」
「剛剛看到個大美女,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宋初南在電話那頭忍不住低聲笑了笑,瑾瑜猛地抬頭就看到了她正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
瑾瑜慢慢的收起手機看著宋初南一身過分吸睛的衣服,穿的未免也太熱辣了一些。
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嫵媚之氣。
「看來你也不是真的能為所欲為,你的前夫好像很難搞定。」葉瑾瑜大概知道為什麼她會姍姍來遲。
在錦城估計是被那個前夫給纏住了,不然她肯定會跟自己搭乘同一班飛機。
「也不是擺脫不了。」宋初南回答的模稜兩可,瑾瑜不去細細追究她話里的意思。
「買了一些日用品,你看看還有沒有想買的,如果沒有我們就回酒店了。」她在這外面已經發晃悠大半天了,酒店裡貼心的助理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來催促她。
宋初南撩了一下自己金棕色的長發,妖嬈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個轉。
「大小姐,來之前我已經清清楚楚調查過這邊的公司,北方的男人似乎挺粗野的,但是對美女是沒有抵抗力的,這些男人個個都好色的很,你要不要去選一套適合應酬的衣服?」宋初南看著瑾瑜笑了笑。
「初南,我是來談工作的,不是來搞色、情服務的。」瑾瑜懶得理會她這種奇奇怪怪的提議。
那些男人她自然也是調查過的,在商場遊走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只是分輕重緩急,大部分都是很有原則的。
「女人談生意其實跟色、情服務有什麼區別,都是要討好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宋初南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
這世上哪有男人是真心愛女人的,等到女人美麗的容顏老去的時候,男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尋找更加新鮮美麗的面孔。
男人愛的從來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她的年輕貌美,所以她鄙夷男人,更不喜歡男人。
相對來說,女人就好得多,除了個別性格放、盪的,大部分都是很有責任心且安分守己的,就像瑾瑜這樣的。
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是好的不得了的女人,原以為霍靖堯應該會好生糾纏一番,卻沒想到講不過是一樁艷照醜聞就令他失去了理性。
也對,他這種男人不管是什麼樣的結局,都是咎由自取,是活該。
瑾瑜沒有繼續跟她搭話,抬腳慢步的走在宋初南前面,而宋初南盯著她的背影想的很出神。
商場里的人很多,瑾瑜隨意的逛了一下,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瑾瑜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海城醒來的那天早上,跟霍靖堯離婚的那個早上。
很刻意的去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明明是有空間回憶的,但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眼前的有個很熟悉的面孔一閃即逝,瑾瑜驚的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一下,然後定睛一看時,眼前只有來來往往的人。
眼前一陣眩暈,她有些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好在宋初南及時的從身後上來扶住了她。
「怎麼了?不舒服?」宋初南關心問她的同時,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在錦城的時候聽說她病的挺嚴重的,而且到葉氏任職的時候身體並沒有完全康復。
還在病中的女人要負荷超強的工作,這對她的身體時非常的大傷害。
因為有葉兆宣在,她沒有去找她,心裡卻很擔心。
「沒有,我剛剛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人,很像何沛晴。」葉瑾瑜也難以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那個已經消失了好幾個月的女人。
警方沒有找到屍體便斷定為失蹤,可使從那麼高的懸崖下去,應該是死了的,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還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宋初南四下看了看:「瑾瑜,你是不是還在發燒,那個女人興許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會回來?」
宋初南雖然是真么說的,但是心裡其實很明白,何沛晴沒有死,並且將來有一天勢必還會再出現來針對瑾瑜。
如果瑾瑜跟霍靖堯還是夫妻關係的話,那麼何沛晴一定會置瑾瑜與死地。
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蓄意報復的人,那樣的心,像是無堅不摧似的。
「最近是有點頭暈,可能是我眼花了。」瑾瑜慢慢的低頭,是不是真的看到她不確定,但是現在自己那些升起來強烈不安的感覺正在瘋狂的侵襲自己。
「算了,咱不逛了,回酒店去休息休息,晚上還有應酬,你這個狀態,我很擔心。」宋初南挽著她的手轉了一個方向。
瑾瑜由著她挽著自己離開商場,從回到錦城開始頭暈就經常出現,醫生告訴她,她有點貧血,所以才會出現經常頭暈的情況。
葉瑾瑜回到酒店,看到助理在門口戰戰兢兢的站著,似乎是對著什麼人。
「小庄,怎麼在外面?」
「葉總,這位先生住進了對面的房間,本來這是為您安排的。」助理小庄的臉色很難看,簡直都要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定的好好地酒店忽然一下子就被別人搶走了。
瑾瑜和宋初南同時皺了皺眉頭,是什麼人這麼囂張,難不成是本地的太子爺?
「怎麼會這樣?」葉瑾瑜皺了皺眉頭走過去,然後隨著小庄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搶她房間的不是別人正是霍靖堯,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嚴肅的臉此刻看著比往常更尖銳一些,稜角顯得很鋒利。
「霍……」她的話還沒說完,霍靖堯如同不認識她似的嘭的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瑾瑜的臉色不著痕迹變了,宋初南在她身旁一直注視著她的表情變化以及感情變化。
瑾瑜立在房門前,臉距離門板很近,火警喲啊關門時帶來的一陣風吹的她心裡很冷。
「葉總……」
「小庄,我們換一間就酒店。」
「可是葉總,我們要見的老總明天就會在這裡,而且今天晚上住在這裡的賓客幾乎都是來競標這個項目的,我們並不算大公司,如果時間上也讓人不滿意的話,可能彈起來會很難。」小庄很耐心的跟葉瑾瑜分析事情的利與弊。
瑾瑜綳著臉轉身進了助理的房間,整個人都很安靜,宋初南在較遠的地方看著她,霍靖堯來這裡也是競標來了么?
像霍家那樣的家族,也需要這樣的競標?簡直是可笑,他這分明是來給葉瑾瑜添堵的。
小庄也是大氣不敢出一下,她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關於葉瑾瑜的很多私事她並不知道,她只是上班族,對財經八卦也沒有興趣,自然也就忽略了,葉瑾瑜嫁給的霍靖堯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
這個時候看到葉瑾瑜凝重的臉色,慢慢的開始感覺到了一些,宋初南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本來應該是一次順利的旅程,現在開始,好像不會很順利。
「瑾瑜,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所有的錢和心思都用在了這上面,初南,我們這次是孤注一擲。」如果失敗了,葉家勢必會破產,而面對那種情況的時候,她應該怎麼辦?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深深的罪責像枷鎖一樣牢牢地困住了她的思想,葉家因為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初南抿著唇沒有再說話,她很想幫她,但是葉家是個公司,她只能愛莫能助的在一旁替她感到揪心和難過。
瑾瑜的聲音很無力,如果霍靖堯也在其中的話,那麼她是沒有勝算的。
「瑾瑜,也不一定,這麼大的酒店怎麼可能恰好他就對這個感興趣呢。」宋初南早就知道霍靖堯不會真的善罷甘休。
在葉瑾瑜要走的路上,他一定會精心的布置陷阱,讓瑾瑜避開了一個,掉進另一個。
他玩的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小庄,再幫我開一間房,我很累。」瑾瑜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頭暈的厲害,眼睛也睜不開,自己衣服困的不行的樣子。
小庄點點頭然後立馬從房間里出去,宋初南眼神沉沉的盯著她,沒有再說什麼,她瘦的有點過分,臉色蒼白無血色,下巴也尖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很沒有生氣。
忽然之間的,她看到葉瑾瑜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霍靖堯送給她的,到了現在,她還是不願意拿下來么?
小裝重新定了一間房,瑾瑜一個人進去休息,宋初南扭頭就去找霍靖堯。
只是任憑她怎麼敲門,霍靖堯始終都沒有開門見她。
到晚上的時候,定下的飯局很豐富,瑾瑜穿著平日里的工作服遊走在各個領導老總之間,這些人有的衣冠楚楚卻用一種很噁心的眼神盯著她。
「葉總,再喝一杯,然後我們談正事。」男人的手不經意的伸過她的腰,她已經醉了,可是理智還在。
她強撐自己滿臉的笑:「張總,我已經喝了很多酒了,但是你們一直都不願意說的更多,這個應酬的時間我看也差不多,各位就先回吧。」
「本來這個項目給葉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就要看葉總夠不夠誠意。」男人的打量她的眼神越發的放肆和輕佻。
瑾瑜再也吳麗的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
只是被人輕輕一勾,她整個人就輕易額落入男人的懷中,報監理其他的老總看到此,不由得曖昧相視而笑。
這個女人很年輕,也很貌美,聽說是錦城葉家的千金,這麼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放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低擋不住的誘惑。
見慣了庸脂俗粉,葉瑾瑜這樣的尤物更讓人動心。
「葉總,你真是美的不可方物,都說南方姑娘美得很,看來看果真是不假的。」男人的語氣在她耳邊很放肆,絲毫沒有把她的身份放在眼裡。
葉瑾瑜皺著眉頭用力的抵著男人想要靠近的身軀,頭暈的抬不起來。
「張總,我已經結婚了,您還是放尊重一些……」這個時候她忘記了自己跟霍靖堯離婚的事實,就這麼張嘴一說。
「葉小姐跟你丈夫一定過的不幸福,乖,過了今晚,項目一定是你的。」
瑾瑜感覺自己被凌空抱起,她的意識很渙散,腦海里不斷的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不斷的出現一個女人的臉,像電影一樣不斷的重複,她內心很驚慌,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陰魂不散的纏著她。
像做夢一樣的看到霍靖堯跟何沛晴在一起,她覺得心口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不停的流血,疼的很厲害。
素白的手猛地揪住自己胸口的位置:「霍……靖堯,靖堯……」
她喊的淚流滿面,感覺到身體被掏空一樣,那麼的難受。
次日醒來時,葉瑾瑜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間,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昨晚的記憶只是停留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
整個晚上她不是沒感覺到自己被侵犯,但是她沒有力氣去反抗,那個張總說過了今晚項目就是她的。
她做起來正好就看到小桌上已經放好的合同,她失神看了片刻,發了瘋似的跌坐在地板上失聲痛哭起來,指尖用力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也不覺得疼。
她看著鏡子里渾身的抹不去的痕迹,一雙腿發軟的厲害,她從來沒有把生意想的多麼簡單,這行業的潛規則本來就存在。
只是從前她的身份高高在上,她被保護的太好,所以不會有機會經歷。
世界的殘忍大抵只有單純的自己親生經歷之後才會懂得。
盥洗台上的手機響了,瑾瑜才回過神來,拿著手機的手不住的有點發抖。
「大哥……這麼早?」她一隻手撐著盥洗台,望著鏡中狼狽不堪毫無靈魂的自己。
「瑾瑜,宋初南說你昨晚失蹤了一整個晚上,怎麼回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只有親人才會第一時間關心她的安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而不是手裡的盛意。
瑾瑜緊緊地咬著牙,忍住自己即將溢出來的酸澀,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難受忍回去。
「沒事,昨晚喝了點酒,出去吹吹風,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路,就單獨找了酒店住下,大哥,我沒事,合同已經簽下來了,等完成了其他的細節,我應該就會回來。」
瑾瑜覺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淡泊,她怕葉兆宣會再多問一句,她的內心一定會崩塌。
葉兆宣在電話那頭仍然是有些懷疑,卻什麼都不問了。
「這一段時間你太辛苦,你好好休息,反正宋初南在你身邊,你們晚幾天回來也沒有關係。」
他雖然很介意宋初南靠近葉瑾瑜,可是他也知道宋初南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她一定不會讓瑾瑜受到半分傷害。
「好。」瑾瑜覺得自己的喉嚨哽咽的難受,好長時間都發不出來聲音,匆匆的掛斷了電話,瑾瑜雙手撐著自己單薄的身體,眼淚無聲的掉下來。
發生這種事情本來就在意料之中,這感覺比死要難受的多。
這樣的熱天嗎,她穿著領子很高的襯衣,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個陌生的酒店。
不過是剛剛出了酒店門沒多久,她在路邊等車,然後就看到了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的何沛晴。
比起她的憔悴和蒼白,何沛晴顯得更為飽滿漂亮,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樣子。
何沛晴抬眼看了一眼她身後聳高的建築,淡淡的笑了一聲:「原來自視高貴有教養的千金小姐,也會為了一筆生意獻身,葉小姐,看來我以前真的是低估了你。」
葉瑾瑜冷冷的盯著她,面無表情:「你還能活著,倒是真的很稀奇,聽說是從懸崖上摔下去的,像你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閻王怎麼沒收了你的命?」
葉瑾瑜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說話的語氣自然是很沖的,何沛晴也不怎麼在意葉瑾瑜的態度。
她笑的明艷動人,走過來慢慢的湊在她的耳邊,唇畔都還是笑。
「我再怎麼惡毒都只是受人支配,更惡毒的事那個指使我的人,我連霍靖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葉瑾瑜,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他是從來沒有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當成是他的孩子過,所以才能狠下這樣的心將你害成這樣。」
這個面帶微笑的女人並不善良,瑾瑜的臉色徒然一變,這就像是她的致命傷,每次被提及都像是在她心口上插上一刀。
她不是一個多有力氣的人卻緊緊地將何沛晴拉住。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何沛晴的眼神明明就是在嘲諷她。
葉瑾瑜想都沒想的抬手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何沛晴臉上。
「不要你的人是霍靖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跟他指間如今沒有任何的關係,別再來找我的麻煩。」
瑾瑜臉色很難看,手機被自己緊緊地捏在手裡,心裡很難受。
何沛晴被葉瑾瑜這麼突兀的打了一個耳光之後臉色還是忍不住的變了一下,葉瑾瑜的性格不如以前溫婉了,這是真的。
興許是被現狀逼迫的,但是哪個人到了絕境不會變。
「我哪有能耐找你的麻煩,我只是跟靖堯一起來這個城市,辦一些事情,偶然的看到你,恰逢你從酒店裡慌慌張張的出來,就很想嘲諷你一下,你忘了,你以前可是經常這麼嘲諷我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誰不知道,瑾瑜沒有再搭話,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就走。
何沛晴瞧著漸漸走遠的車子,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這個世界真的就是圓的,有的人就是要兜兜轉轉的還是會重逢,就好像她跟霍靖堯一樣。
霍靖堯的絕情她一直都刻骨銘心的記著,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婚姻會維持多長的時間,沒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腰短得多。
應該說葉瑾瑜的性格令人很詫異,誰能知道她的脾氣竟然會這麼倔,一點都不願意原諒霍靖堯。
「她看起來沒什麼異常,既然你想要,何不就這麼佔為己有,對付霍靖堯,有更多更好的辦法不是么?」何沛晴打著電話,嘴角的笑意勾勒的很放肆。
電話那頭好半天都沒有出聲,何沛晴就像是早就習慣了一般,耐心的等著他說話。
「這些不用你來操心,你只需要記住你要做的事情就夠了,我們不是要對付霍靖堯,而是要毀掉他。」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冷漠。
聽不出來什麼七情六慾,冷的像機器一樣,何沛晴只是笑,火警喲啊才是這世上最惡毒的人,只要是自己不喜歡的,他統統都可以毀掉,就連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她也是如此,從來都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的溫暖。
「我知道,想必計劃會進行的很順利。」
葉瑾瑜坐在車裡,心神恍惚,昨晚某些不和諧的畫面沖入腦海的時候她猝不及防,一雙手狠狠地糾纏在一起。
似乎是走神走的很厲害,連手機一直響都沒有聽到。
一直到目的地,瑾瑜下車,宋初南在酒店門口等著她,看到她下車著急忙慌的就走了過來。
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她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難不成真的是被人潛規則了?
「瑾瑜,你真是擔心死我了。」
「初南,等小庄處理完合同的細節之後,你跟她一起回錦城把這份合同交給大哥。」葉瑾瑜什麼都沒想,只是想著葉家有救了。
宋初南從她手裡接過來已經簽好字蓋好章的合同,心裡頭原本的猜想更加的確定起來。
她是個女人,直覺令她看向她的脖子,忽然之間的她伸手扯開她扣的嚴嚴實實的衣領。
果然,淤青的吻痕在她的脖子上刺眼的出現了,宋初南一瞬間被激起了怒火,用力的捏住了瑾瑜的肩骨。
「說,是誰,我宰了他!」她是太生氣,所以什麼都沒有顧及。
激動的語氣使得來往的眼神變得很怪異,瑾瑜下意識的低下頭抬腳大步的往酒店內走去。
大堂里,霍靖堯衣冠楚楚的往外走,瑾瑜匆匆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著頭跟他形同陌路的擦肩而過。
霍靖堯犀利的眼神落在瑾瑜身上,似是有意,也似是五一。
宋初南一臉難看的表情,疾步的跟在葉瑾瑜身後,想必是被氣的不輕。
她最近的臉色真的是越來越差,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昨晚玩得還愉快嗎?」他頓住腳步回頭凝望著那一抹匆忙驚慌的背影,唇角勾著些戲謔的笑。
葉瑾瑜緊緊地咬著唇,差點咬出血,她就知道霍靖堯怎麼可能願意跟她形同陌路。
「玩的愉快不愉快跟霍先生有什麼關係,我盡我自己的能力辦我想辦的事情,你在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行業里的潛規則。」
她回頭挑著眉瞧著霍靖堯,微微抬著下巴有些莫名的高傲。
她一直以來都很在意自己的尊嚴,從不想自己的尊嚴被誰踐踏在腳底下。
霍靖堯鷹隼一般的眼眸深深的盯著葉瑾瑜,臉上滿是森寒。
她好像忽然之間放下了自己千金小姐的架子,放下了自己所有在意的修養,只是以一個平凡的女人的態度面對著霍靖堯。
霍靖堯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了起來:「葉瑾瑜,你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人玩,都不願意來跟我低頭,你真是有種。」
他說完轉身就走,這樣刺耳難聽的話像是針密密麻麻的扎進她渾身的每一寸肌膚。
瑾瑜微微有些失神的望著霍靖堯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伸出起了一層霧氣。
她獨自回到酒店的房間里,發了瘋似的沖刷自己,她恨不得將那些事情洗的乾乾淨淨,從自己的記憶當中洗去再也不要想起來,
那男人噁心的嘴臉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
宋初南被她關在門外拒絕進入,宋初南在門外就整整站了好幾個小時,葉瑾瑜的情緒很不對,她很擔心葉瑾瑜會出事,可是她這會進不去,心裡只能幹著急。
冶金與後來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看到宋初南還在,心裡頭莫名的牽動了一下。
「小庄應該把細節都談好了,初南,你跟她儘快的回錦城吧,這個項目救了葉家,務必要快。」瑾瑜這個時候擔心的仍然是葉家的事情。
宋初南的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瑾瑜,你跟我們一起回去,不然我怎麼放心的下。」
瑾瑜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的笑了笑:「初南,我沒事,我沒來過北方的城市,想多呆兩天,最近為這些事很煩擾,我很想一個人靜一靜,你知道,我跟霍靖堯離婚這麼久,現在才有時間靜一靜。」
宋初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留下來,這些對瑾瑜來說很重要,但是瑾瑜對她來說一樣也很重要。
她在意的東西就是她在意的,瑾瑜說讓她送,她就一定要送。
「可是……」
「沒有可是,我跟你保證好不好。」她舉著自己的手,衣服發誓的樣子。
宋初南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那個對你胡作非為的男人,我一定會宰了他,那麼這世上就再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瑾瑜看著眼前的宋初南,她對她真的很好,好的已經超過了朋友的界限,瑾瑜偶爾覺得宋初南某些時候的行為似乎有些過激。
但是仔細想起來又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宋初南做任何過激的行為都是因為擔心她罷了。
「我跟小庄一定會把這個送到你大哥手上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別讓我擔心,也不要讓你的家人擔心。」宋初南心裡其實根本放心不下,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瑾瑜點頭:「我知道。」
次日,到錦城的飛機帶走了宋初南跟小庄,瑾瑜一個人留在這個氣候乾燥並且很炎熱的北方城市裡。
很多次迷茫的走帶大街上,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走。
她這一生不會再有丈夫,不會再有孩子,她的人生早就在霍靖堯那裡完結了,她如今剩下的只有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何沛晴回來了,她敲好讓出了位置,這下,是不是皆大歡喜?
歡喜?她心裡為什麼只有說不盡的苦澀,這難道不是她所期望的結局嗎?
她內心的某個聲音似乎一直都在否決這個結局,她不能在嫁給哪個男人,不能再去愛上哪個男人。
這一生她註定要孤獨終老,不管怎麼選,結局都是一樣。
霍靖堯好像也回去了海城,就她一個人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沒有人知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更沒有人懂得她滿眼的心如死灰代表著什麼。
解救了葉氏的危機,她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什麼牽挂,每個人都有活著的必要,就她一個人沒有,在她失去那麼多之後,她開始覺得自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葉瑾瑜把自己關在酒店的房間里已經一整天了,她躺在溫熱的浴缸里,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的動脈,任由著鮮血在水中妖嬈的渲染著。
她靜靜地躺著,望著天花板,迷失自我一般的笑著,死在這裡,算是給自己的終結,她活著比死痛苦,她再也撐不起內心巨大的痛苦。
霍靖堯看著緊閉的房門,抬腕看了看時間,葉瑾瑜已經很久沒出來了,前幾天她總是會出門,但是你今天天都已經黑了,她卻一直沒有出來。
霍靖堯站在房門面前撥打了樓下客服的電話,她在裡面一定是出了事。
他不敢去多想,不敢去想她會做什麼,不敢去想她有任何的三長兩短。
「霍先生,怎麼了?」
「她在裡面,葉瑾瑜在裡面,我太太在裡面一整天沒有出來了,她之前心情一直不好,我怕出什麼事,馬上把門給我打開。」霍靖堯的語氣充滿了清冷的味道。
工作人員當然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所以想都沒想的就打開了門,不管霍靖堯跟葉瑾瑜是不是夫妻,開門確認客人的安全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霍靖堯走進房間,房間里很整潔,整潔的像是沒有人住過似的,霍靖堯心口莫名的緊了緊。
像是某種感應似的將他的目光引到了浴室門口,他有些驚慌的拉開了自己的襯衣的領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用力的砸開被鎖上的浴室門,看到眼前血腥的場面時,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心臟也跟著慢了半拍。
「瑾瑜……」他看看到她整個身子沒在一缸血紅的水中,她的渾身冰冷,沒有生命氣息。
霍靖堯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把她抱來,緊緊地抱在懷中從浴室里沖了出去。
「叫救護車,快!」霍靖堯覺得自己錯了,她緊緊地抱著她,感覺她渾身的溫度在一點點的流失。
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鮮紅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慢慢的綻放出一朵朵詭異的花朵。
霍靖堯溫熱的臉貼著她冰冷的額頭,心亂如麻。
「瑾瑜,你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有那麼多選擇?為什麼要這樣?」他不知道她會自殺,僅僅是因為她用自己換了這個項目嗎?
葉瑾瑜怎麼會是那麼脆弱的人,她不是的,她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人,為什麼會想不開?究竟是為什麼?
他始終都得不到答案,救護車上,霍靖堯的手沒有離開過她的手,她的小手很冷,像冰塊一樣,她的呼吸很微弱,彷彿下一秒就會立即停止呼吸一般。
霍靖堯感覺到自己恐懼極了,一貫都能冷靜的下來的他,這個時候完全冷靜不下來。
「這種自殺救活的幾率是多少?」霍靖堯問身邊的醫護人員,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醫護人員早已經被霍靖堯強大的氣場鎮壓的大氣也不敢出,可想而知躺在這裡生命垂危的女人對他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這都要看自殺的時間長短以及她自身的求生慾望。」
霍靖堯聽著求生欲三個字,心裡頭咯噔一下,自殺的人哪來什麼求生慾望,瑾瑜分明是絕望了。
霍靖堯紅著眼,什麼話都不敢再說,什麼也不敢再問,只是雙手一直緊緊地握住瑾瑜的手。
葉瑾瑜,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死,有那麼多次意外都挺過來了,為什麼現在這樣想不開?
他心裡的話好像只是在對自己說,葉瑾瑜根本聽不到。
救護車到醫院之後瑾瑜寶貝送進了搶救室,霍靖堯一個人在搶救室門外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時而會看一眼搶救室,希望下一秒醫生就會出來告訴他好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搶救室的門依然緊閉著。
醫生打開門的時候,霍靖堯衝上,很失態的拉住了醫生。
「她怎麼樣?」
「這位小姐沒有求生慾望,好在是血止住了,現在是失血過多,並沒有度過危險期,會先送重症監護室的。」
醫生的話略微顯得沉重,霍靖堯聽了醫生的話,還是差一點就一個踉蹌,還沒度過危險期的意思大概就是她可能也度過不了。
「度過危險期是不是很難?」
「這個也說不準,先生您可以等著,或許她會忽然之間有意識。」醫生也無法說的很準確。
畢竟每個生物的個體都是不一樣的。
霍靖堯沒有再離開醫院,一直守候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面,清瘦的身影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猶如雕塑。
記得葉瑾瑜第一次進重症監護室,是因為那次車禍導致流產,那次她真的差點死了,但是她的求生慾望很強,那時候她應該是為孩子而活額。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醒來會失去這個孩子,她更多的也只有難過。
那個時候,他要顧及何沛晴的心情,連一個很好的病房都沒有給她安排,他希望何沛晴心裡就此平衡,不再找瑾瑜的麻煩。
可是很顯然,他的用心,從來都不會被人放在眼裡。
到了深夜,霍靖堯忍不住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嗆的他眼淚直流。
這世上有太多琢磨不透的感情,就如同他和葉瑾瑜一般,如果從一開始自己不那麼自負,不那麼自以為是,是不是現在和葉瑾瑜之間也會過得很幸福,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
瑾瑜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霍靖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累,即便是蔓延紅血絲的,也不願意眨一下眼睛。
他很怕自己眨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是心電圖變平的時候。
這樣的等待時間過的很漫長,霍靖堯等了一個晚上,又等了一個白天,醫生才允許他進去探望。
葉瑾瑜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因為失血過度,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供血不足的心跳停止。
霍靖堯靜靜地立在床邊注視著她,清俊的眉目染上幾分濃烈的憂鬱,如果她這麼不醒來,他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