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保持距離
第31章 保持距離
“時憶，你要是再敢跟他玩，就別認我這個弟弟。”
放下這句話，時皓轉身就走回房間，用力甩上門，將兩人隔開。
時憶艱難地吸了口氣，難以消化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無力感。
為什麽要這樣？
回到房間後，時憶直接趴到床上，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想。
太累了。
這一天天情緒起起落落，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本來她還很開心的……
趴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快要睡著時，才被手機震動的聲音驚醒。
賀驍應該已經到家了，發過來兩條微信：
［早點睡］
［有事記得跟我說］
怎麽辦？
時憶盯著“賀驍”的名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跟他說嗎？要怎麽說？
雖然時皓說的也沒錯，可不那麽做就是錯的嗎？
要不……還是等時皓氣消了再跟他談談吧。
這兩天就先跟賀驍保持距離？
反正在學校的時候他都挺有分寸的，除了偶爾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
賀驍走進臥室，坐在書桌前的搖椅沙發上，點開手機相冊，看著裏麵那張抓拍到的照片。
時憶舉著熒光棒回頭笑得明媚燦爛，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狀，兩個小梨渦甜甜的。
那笑容的感染力，仿佛穿透屏幕，牽動他的嘴角。
賀驍不禁又想起她那朦朧又扣人心弦的告白：
“賀驍，我昨天很想你……”
“賀驍，我覺得，我也是……喜歡你的。”
嘴角上揚的弧度慢慢拉大。
想起那個肆無忌憚的吻，唇齒間在回味，柔情蜜意在胸腔震蕩。
賀驍禁不住用手機抵著額頭，靠在椅背上低低笑出聲。
真他媽……爽！
得意了好一陣後，賀驍才掃了眼桌上攤開的兩本筆記本。
一本是他跟張揚要的高中三年的數學重難點和習題集。
他怕直接給時憶，以她那個數學無能的小腦袋瓜子會看不懂，畢竟張揚的筆記簡潔得不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所以他又開了一本，將那些知識點和解題技巧、步驟翻譯得通俗易懂些。
他放下手機，拿起那本翻譯本，隨意翻看了下。
快整理完了。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田螺姑娘才有耐心做的事。
不禁搖頭失笑。
真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出乎意料。
雖然他不覺得成績好、上大學有多麽重要，但對於時憶這種生長環境的人來說，或許就是唯一的出路。
他又抬頭看了眼鋪滿整個手機屏幕的笑顏。
她活得那麽努力認真，卻被束縛了自由，處處都是掙紮與對抗，沒有喘息的空間。
但他有，他有很多，所以可以勻給她。
在她被他打擾的時間裏，他願意給她她想要卻不敢說、不敢要的一切。
帶她遠離滿是束縛的地方，給她自由和喘息的空間。
但他不是無欲無求的聖人，他想要的恰恰就是她和她的時間。
至於在她的學習上，他能反饋給她的，自然是比時間更有用的東西。
他可不能成為她的絆腳石。
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一條條消息接連彈出來。
賀驍勾著唇角，拿起手機一一查看。
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冰籠罩的寒意。
［賀驍，這兩天我們先保持距離好不好？］
［我弟知道我周末跟你出去玩，很生氣］
［他怕我耽誤學習，不讓我跟你玩，不然就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等明天他氣消了，我會再跟他談的］
［這兩天我們就先避避嫌好不好？］
賀驍閉了下眼睛，壓抑的胸膛緩緩起伏。
她這弟弟真是……礙眼得很！
賀驍俊臉板著，打出幾個字：
［你想怎麽保持距離？］
時憶很快回：
［在學校就還跟之前差不多，但在我弟可能會看到的地方，還是要收斂點］
［估計周末我也不能再跟你出去了］
［這幾天我弟肯定會特別留意的］
賀驍看著這幾條信息，恨不得將手機捏碎。
欺人太甚！
他的手指飛速在鍵盤上點著。
打出“不行”兩個字，又刪了，不能讓她太為難。
打出“我跟你弟談”五個字，又刪了，她肯定不會同意。
打出“隨你”兩個字，又刪了，她會覺得他在鬧脾氣或者不在乎。
最終，他極其無奈地打出了三個字：
［知道了］
知道了，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
怎麽做，看他心情。
他才不想被一個臭小子左右牽製。
早上，時憶背著書包出門時，時皓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從今天開始，我們一起上下學。”
“你下班要是沒有準時回來，我就出去找你。”
“……”時憶皺著眉心，感覺頭皮發緊，這情況著實是難辦：“用不著這樣吧？”
時皓無視她的抗拒，直接下達命令：“走。”
時憶隻好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時不時打量他的臉色，冒出一句試探的話。
“我跟賀驍就是普通朋友一起玩，而且還是在周末下班後，不會影響我學習的。”
時皓冷著臉，腳步不停，犀利地反問：“你敢說他在外麵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時憶一頓，心虛地抿了下嘴巴：“沒、沒有啊。”
他動嘴比較多。
時皓當然是不信的，尤其是時憶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他看著更來氣。
“我是男的，他心裏想什麽，我看的比你清楚，這件事沒得商量。”
“……哦。”
時憶好不樂意地嘟著嘴。
時憶沒想到會這麽巧，他們走到校門口時就碰上賀驍了。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昨天晚上跟他說了那些話後，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開心，臉上沒什麽表情，蹙著眉，拽拽的雙手插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也朝她看過來，那眼神明明隨意又平淡，像是不經意的一眼，卻莫名讓她覺得心虛難安，好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時皓察覺到，餘光也掃了時憶一眼，時憶立馬就收回視線，假裝低頭看鞋。
就怕時皓生氣衝動直接上去懟賀驍。
嚇人……
賀驍率先走進校門，與時皓冷眼對視後，便各自都不屑地移開視線，各走各的路。
隻是眼角餘光還是會留意那個龜縮著腦袋的女孩。
高一高二兩棟樓是麵對麵的，中間有連廊相連。
時憶在教學樓下與時皓分開時，時皓不忘叮囑她：“時憶，記住我說的話，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
“知道啦，”時憶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道：“我會跟他保持距離的，你就安心回你的教室吧。”
時憶說完就噠噠地往樓梯口跑去，剛爬上二樓，就看到靠著扶手等在拐角處的賀驍。
時憶停下腳步，緊張地往後看了眼，時皓早就不見了，他也看不到這裏。
她這才鬆了口氣，慢慢靠近賀驍。
賀驍站在高處，一直垂眸看著她。
“你在等我嗎？”時憶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