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易容喬裝離山去
“你敗了。”輕輕巧巧的三個字如同一柄巨大的重錘砸落在李越心口，他回身望向看台，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師父，卻恰好看到李長老拂袖而去的一幕。，登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落在胸前衣襟上，猶如雪地裏開出的點點紅梅。
隨著李越的落敗，此番門內大比也正式宣告落幕。勝出者各自領取獎勵，又成為了重天門新秀，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會是重天門低階弟子的偶像和談資了。
天人大殿中，天陽子看著無歡微笑道：“看來這些年讓你處理門內事物你也長進不少，這次門內大比辦的不錯。”
無歡微笑看著天陽子：“多謝師父誇獎。”
見無歡如此乖巧，天陽子不禁奇道：“你何時變得如此乖巧了？說吧，有什麽事要求為師？若是不過分，看在你這次將大比辦的如此成功，為師就允了。”
無歡一聽這話便喜笑顏開：“師父果然了解我。我是想著，上山已經十年了，每日處理瑤華宮的事物也無暇分身，想要放幾天假，去外麵玩幾天。”
天陽子沉吟一番，才抬起頭低聲道：“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若是離開，那瑤華宮的事務又要交給誰呢？”
無歡一聽天陽子答允，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急忙道：“我已經跟白師姐說好了，我不在的時候由她替我照看瑤華宮一應事宜。而且無歌也說可以留下來幫師姐照應，不會跟我一起下山的。”
天陽子這才露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答允下來：“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隻是瑤華宮重大事務還是要你拿主意，我會告訴白靈，定期派人去給你送的。”
天陽子略一頓，“還有一事，你要順便去辦了。若是此事能辦好，在外麵多玩幾日也無妨。”
“還要辦事啊？”無歡小臉一垮，“我就知道不會這麽容易讓我出去。反正我是逃不掉要幹活了，師父你就說吧。”
“其實也並非是什麽大事。你也知道，我重天門有不少修真世家依附。李長老和他門下弟子大多出自荊州李氏世家，而荊州，恰好是藥王穀的勢力範圍。日前有弟子傳來消息說，李氏似有異動，你且順路去查探一番吧。”
無歡聞言麵有遲疑：“師父，那無歌他？”
“他應當是不知情的，不過也不得不防備，所以你此番出門將他留在家裏我才敢將此事交托與你。事關重大，切莫走露消息了。”天陽子猶豫一下，終於還是將無歌列入了懷疑對象。
無歡莊重的點點頭：“弟子知道了。此番隻有弟子一人秘密前往嗎？還是師父已經有人選要跟我一起去？”
“你保證自己安全就好，其他的都隨意吧。若是想帶人，不如帶著趙子醜去，他身家清白，又是新進弟子，比較隱秘一些。”
“隱秘？他？”無歡想想當日趙子醜的表現，不免撇撇嘴，“若他還算隱秘，那師父自己出門也不算招搖了。”
“你啊，”天陽子搖搖頭，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枉你自詡聰慧，竟然沒有看出他是易容了的？”
“易容？”無歡微微有些錯愕，修真者向來倚仗神識，易容乃是凡俗之人的小計，她如何能想得到呢？
正在無歡疑惑之時，天陽子抬手招來一人，此人中等身量，相貌十分普通，是那種一轉身就能被人遺忘的長相。
無歡見了此人，聯想起適才天陽子的話，指著那人道：“你，你是趙子醜？”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計較無歡的失禮，走到無歡麵前躬身一拜：“子醜拜見瑤華宮主。”
無歡圍著趙子醜轉了幾圈，嘖嘖稱奇：“果真是不錯，你還會什麽？”
“回稟宮主，我還會腹語，擅長模仿人聲，百獸之聲。而且宮主也曾見過我比鬥的情形，我修行的有佛門功法，攻防兩便，而且身份不易暴露。”
無歡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你便隨我一同前往吧。”
天陽子看了看二人，眼中露出一絲憂色，猶豫再三還是對趙子醜揮揮手命她退下，帶無歡來到了內室之中。
無歡看著趙子醜離開，跟著天陽子來到內室，疑惑道：“師父，還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天陽子示意無歡坐下，才在上首坐了下來：“此番李氏異動，或與藥王穀有關。想必青陽已經告訴你，上界之變，或許會有些關聯，你此行並不安全，若有意外，隻以你自身安全為重。”
無歡心中一驚，隻以我自身安全為重，那就是無論任務失敗還是舍棄趙子醜，想到這裏無歡猛地抬頭看向了天陽子。
天陽子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點了點頭：“歡兒你記住，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縱然賠上整個重天門，也要保住你。”
無歡頹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三日後，無歡將瑤華宮一應事宜安頓好，便帶著趙子醜扮作修真世家的主仆二人，直奔荊州而去。
無歡站在重天門山門回望，想起幼年第一次看到重天門之時的感覺，不免微笑著搖頭。十年時間，並沒有給這個修真巨擘帶來一絲變化，仍是巍峨的高山，大氣莊重的建築，無一不彰顯著他的地位。
“小姐？”趙子醜見無歡立在山門久久不語，硬著頭皮出聲提醒，“時候不早，我們也該上路了。”
無歡這才回過神來：“走吧。”一拍身下坐騎雪獅子，帶著趙子醜絕塵而去。
二人疾馳半日，才算是來到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小鎮，名喚棲霞鎮。饒是雪獅子腳程快，這半日間也不過堪堪到了重天門群峰的最邊界，可見重天門身為修真第一派的實力。
棲霞鎮雖然名為一鎮，內裏卻是重天門設立以供修真者往來的坊市，無歡二人見天色將暗，便在一間客棧落腳。走進去才在大堂的一個角落發現了重天門的暗記。無歡搖搖頭：“刻意挑了一家不受重天門掌控的客棧，卻沒想到竟然是重天門暗中經手。”
趙子醜見無歡麵色有些不好，急忙問道：“小姐可是不喜歡這裏？不若換一家如何？”
無歡搖搖頭：“無妨，就在這裏吧。”
趙子醜聽無歡這樣說，便喚來小二，命人安頓好無歡的坐騎雪獅子和他自己的火烈馬，又要了兩間上房便要引無歡去休息。無歡卻搖搖頭，徑自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趙子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幾名身著重天門外門弟子服飾之人正在喝酒談天。聊得正是那日門內大比，李越慘敗於白靈之手，羞憤吐血的情形。
眾人都說李越此番敗於白靈之手，已顯頹勢，再無力上位進入重天門權利核心。卻有一名容色尖刻的女子在旁說道：“且，你們懂什麽？李師兄的秘密，豈是我們這些低階弟子能知道的？我可是聽內門一位師姐說，李師兄榮登掌門大寶，指日可待了。”說著尖銳的笑聲便穿透了屋頂，也穿透了無歡二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