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皇甫司月生不如死
第540章 皇甫司月生不如死
深夜十二點。
督軍府裏夜靜如深,卻是燈火如炬。
特別是大少帥皇甫司南的院子,更是亮如恒晝,隻那屋門卻是閉得緊緊的,周圍安靜的隻有夜風偶爾吹過時,帶起的森森涼意。
院落裏,終於響起一聲焦急不安的低低詢問聲,“督軍,你說,你說我們非要這般做嗎?我們這是舍了司月,司月,我的寶貝女兒——。”
督軍夫人隱忍不住低低哭泣,一雙手握緊在一旁臉色暗沉的督軍袖口上,低泣不成聲。
督軍看一眼自己的夫人,歎聲安慰,“夫人莫哭,既是已決定,此時再後悔可是要出大事的。若是此時再阻攔,夫人,我們恐會失去兩個孩子。”
“夫人,這是司月闖下的禍事,理應由她結束這一切。”
“她的哥哥司南不該因她丟了性命。倆人隻能救一個,夫人,你莫不是真要拿司南的命,換司月的命?”
“夫人莫要糊塗,就像小萌小姐所說,司南這個做哥哥的難道這些年的忍讓還不夠嗎?難道還要為了司月搭上性命,才算完嗎?”
督軍聲沉帶厲,他不想再繼續裝糊塗下去。
比起對女兒從前的縱容,督軍清醒的知道,他皇甫家,真正能夠傳承下去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兒子,皇甫司南。
女兒終究就是女兒,且女兒那般瘋了的心思,督軍再是不能容她。
“夫人,司月和司南兄妹二人,司南無辜,我是不會拿他的性命去填了司月的瘋狂的。”
督軍這一次的決斷無比堅決。
督軍夫人哭啞了聲,低低顫念著,“我知道,我知道司月錯了。可是,司月我的女兒,娘親這一次真的救不了你了。”
督軍夫婦握緊了雙手,看向那緊閉的房門,夫妻二人心裏難受若苦。
一個小時過去。
二個小時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就在督軍夫婦開始緊張不安時,緊閉的屋門終於從裏麵打開,首先走出來的是高大氣宇軒昂的帝夜名。
督軍夫人急得拽著督軍的手臂,站起身,“我的兒,我的兒如何?”
督軍站起身時,硬朗的身體此時因為緊張有些佝僂著,直直地盯向帝夜名,不停地往屋子裏麵急看著。
在督軍夫婦不安的注視下,帝夜名才緩緩出聲,“皇甫司南身上的子蠱被引出,他現在隻是失血過多,昏迷而已。待醒來,休養一段時間便會無事。”
“那司月呢,我的女兒如何?”督軍夫人急聲,聲音裏透著不確定的奢望。
督軍夫人希望出現意外的驚喜,比如救下兒子的同時,女兒可以同樣毫發無傷。
然,帝夜名涼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幻想,“夫人,這世間不可能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更何況,一個人總歸要為自己做下的惡事,負出代價的。”
“我的女兒,我的司月,她,她現在……”督軍夫人聞聲,身子虛弱的搖搖欲墜,一雙眼睛突兀睜得若大,似是要瞪出來一樣,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她沒死,不過,跟死人無異。”帝夜名拋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便失了耐心,轉身走向屋子裏去照看他家的小姑娘。
督軍夫婦聽到皇甫司月還活著的消息,夫妻二人欣喜不已。
倆人自動忽略了帝夜名後麵那句,“跟死人無異”幾個字。
他們夫妻二人以為,是帝夜名故意說話不好聽,嚇他們夫妻二人。
直到皇甫司月被從皇甫司南的屋子裏抬出來——。
院子裏響起督軍夫人壓抑不住的一聲尖銳的嘶嚎聲,“司月,我的兒,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姆媽,司月,你睜開眼看看姆媽和你阿爸呀,司月……”
空氣裏安靜的陰涼,混著督軍夫人的淒哭聲,卻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督軍夫人。
因為躺在擔架上的皇甫司月,現在是一具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的植物人,不會說會,不會動,四肢沒有任何的感知,隻有呼吸聲,以及體溫證明著皇甫司月還活著。
應了帝夜名剛才那句話,皇甫司月生不如死,成了一具植物人。
督軍夫人受不了女兒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突然尖厲的大吼著,奪走了身邊一副官腰間別的槍。
督軍夫人舉槍就衝向兒子的房間,瘋狂地大吼著,“是那個壞丫頭,是她,是她害了我的寶貝女兒。若不是她出現在湘城,我的倆個兒怎麽會出事,那個壞丫頭就是一個禍害,我要殺了她,替我女兒報仇。”
督軍清醒著。
他畢竟是一方督軍,清楚從頭至尾,自己一雙兒女出事,都跟葉小萌沒有關係。
自己女兒對兒子那種世俗不容的心思,一直以來才是真正的禍根來源。
從前有他們夫妻壓製著,女兒才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來,可是早晚都會事發,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督軍哀傷女兒落得現如今的慘況同時,清醒地知道夫人這是將罪則故意的拋到那個剛剛救了他們兒子一命,應該說是恩人的小姑娘身上。
他身為一方督軍, 做為兒女的父親,不可以任著自己的夫人糊塗下去,不能恩將仇報。
督軍大步追上夫人,沉聲低喝,“夫人,不要再鬧了,司月和司南的事情跟小萌小姐沒有任何關係。夫人清醒一些,真正造成今天這般孽事的,其實都是因為我們對女兒的縱容。若是一開始時,我們就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就不會發生如今這般情形。”
督軍一把拽住恨恨不已的妻子,沉聲喝道,“夫人,清醒一下吧,我們不能恩將仇報。裏麵那孩子,救活了我們的兒子,還留了司月一命,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夫人,你莫不是還想繼續讓司月清醒著,錯下去。”
督軍的語氣變得一厲,“這便是最好的結果,若是司月清醒著,夫人可想到後果?司月的性子是什麽樣,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她是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夫人真要因為司月,折騰得我們整個督軍府為其陪葬。”
督軍一語沉聲,“夫人,司南才是我們皇甫家支撐門庭的長子,你不能再這般的是非不分糊塗下去。”
督軍夫人手裏握得槍,顫抖著,終於鬆手一瞬由著督軍將槍奪走,她抱住督軍嗚聲大哭。
帝少大人,請上坐第541章 葉小萌,我男人六爺
屋子裏。
葉小萌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她渾身的衣服都早已汗濕透,沒有人清楚要解蠱是一件多麽凶險,又意外瀕出的危險事情。
她先是和督軍夫婦談判,終於督軍夫婦決定保下教授。
葉小萌需要用從苗秀身體裏剜出的蠱王,來引出皇甫司月身體裏的母蠱。
隻有將母蠱引出,才能將教授身體裏的子蠱取出。
而蠱王如成精一般,是不會任人殺害自己育出的母蠱的。
葉小萌從皇甫司月身體裏引母蠱時,差點中招蠱王突然爆出的噬咬,是帝夜名眼疾手快,用事先準備好的金絲網,將蠱王給捉住,才讓葉小萌脫險。
蠱王身上有劇毒,被其咬上一口,人豈還有活命的機會。
所以,解蠱凶險萬分。
帝夜名此時一張俊臉陰沉得能滴如黑墨來。
他陰沉沉地盯著床下昏迷卻臉色正常的皇甫司南,恨不能將這貨給丟出去,正好砸到門外那對神經病夫妻身上,最好是砸暈了那哭哭啼啼煩人的督軍夫人。
他家的小姑娘,搭著差點丟了自己小命的危險,救他們的兒子,他們卻還怨言不斷。
帝夜名就要殺人。
他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可不是在這破地方遭人白眼的。
突然,帝夜名大步走向葉小萌,一把將人給從椅子上撈到懷裏,抱著人直接大步往外走。
葉小萌被驚醒,她急喊一聲,“爺,你做什麽?”
“帶你離開這烏煙瘴氣的鬼地方,爺聽著有人唱喪曲就惡心。”帝夜名抱著葉小萌跨出門檻一瞬,故意揚聲冷盯向院子外抱著督軍大哭的督軍夫人。
帝夜名黑漆的眸子裏,絲毫不掩飾地惡心和厭惡。
葉小萌趕緊伸小手輕拽了一下帝夜名,卻沒有說什麽,因為她清楚,帝夜名這是心疼她,才生了怒意。
她心裏暖暖的,將小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低低一聲,“走吧,爺,教授現在無礙,爺也陪我熬了一宿,該是去休息一下了,我們現在走。”
帝夜名低眸,唇角愉悅地微勾,自家的小姑娘知道心疼他了。
帝夜名陰沉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有人硬是要惹怒他。
督軍夫人突然推開督軍,一把搶了督軍剛才拿走的槍,舉槍就指向帝夜名和葉小萌,“你們站住,你們就打算這麽走?我兒現在裏麵什麽情況還不知道,我兒不醒,你們不準走。不,是那個丫頭休想離開督軍府半步。”
督軍夫人的聲音裏透著憤恨的怒意,她還是將一切的過錯,遷怒到外人的身上。
督軍驚了一跳,他沒想到一向明事理的夫人,今日竟會這般的事非不分,他待怒喝向妻子。
突然,一道利光一閃,一把匕首夾著勁風,直接甩了出來,射出的方向正中督軍夫人。
同一時間,帝夜名轉身,手掌中一隻黑色的勃郎寧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擊向督軍夫人。
刺眼的匕首。
可怕的勃郎寧手槍。
匕首甩出去動作,和帝夜名扣下扳機的動作幾乎同時發生。
周圍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凝結,院子裏所有人均嚇得屏息一滯。
副官們都來不及反應,隻被這突然間帝夜名和葉小萌倆人狠厲的反應嚇得呆站在原地。
督軍驚恐地瞪大眼睛來不及出聲。
督軍夫人握著槍的手僵直握著,一張臉上血色瞬間消失,她仿若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督軍夫人甚至在這一瞬間,才驚恐地清楚,對麵的一對年輕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即便她尊貴為督軍夫人,也不能招惹對麵的年輕男女。
叮地一聲。
匕首精準地,在空氣中擊斷督軍夫人手裏的槍,槍從中斷成兩截,不及斷落在地上時。
砰砰砰!
一連三槍,槍聲響起,同樣精準地打在督軍夫人鞋尖的位置,子彈射到地麵上,激起的塵土揚了督軍夫人一臉。
槍聲同樣嚇瘋了督軍夫人,她身體抖顫地站原地一動不敢動,臉色慘白失血如鬼一樣。
空氣裏幽幽響起一對年輕人的警告聲。
“督軍夫人,不要隨隨便便拿槍指向我男人。我葉小萌一向不太愛跟人認較,可有人若是拿槍指向我男人,別怪我沒有提醒您,我脾氣向來不好的……動刀動槍威脅人什麽的,這種把戲,在我葉小萌三歲時,就已經不屑玩了。”
“我帝夜名的女人,沒有人可以威脅她一絲一毫,敢傷她者,離死也不遠了。”帝夜名冷戾的聲音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倆人甩下警告的話,旁若無人一般,大步離開。
沒有人阻攔。
也沒有人敢阻攔。
督軍深幽地看著囂張離開的那對年輕人,抿唇沒有說什麽。
他走向妻子,將渾身僵冷的妻子摟到懷裏,沉沉歎息一聲,“夫人,今日吃這一塹,想來是能讓你清醒了。那對年輕人,不是隨便你能惹得起的,將來的他們大有可為。而我老了,若是你再針對他們,為夫也不能保證還能護這督軍府到什麽時候。”
督軍夫人身體抖得打了一個顫栗,“督軍?”
“夫人,不要忘記了,帝夜名代表的是奉三省的少帥,奉三省的軍力可是要大我們不止三倍。夫人莫不是真想因為我們自己的錯,遷怒給那對年輕人,真惹惱他們,引發這湘城的戰亂嗎?”
“督軍,那丫頭她也就是一個小丫頭而已,帝少將不一定就隻會喜歡她一個女人。”督軍夫人咬牙恨聲。
她有些內心不平,恨恨而聲,為她的寶貝女兒不平。
督軍突然失望地鬆開抱著督軍夫人的手臂,凝眉盯視著眼前的妻子,突然道,“夫人,你現在一點也不像當初的你了,夫人莫要讓為夫心寒。”
督軍冷冷甩下這句話,轉身走向兒子的屋子。
督軍夫人臉色一瞬間蒼白難看,她聽出了督軍對她失望和不滿,一時間內心有些慌亂緊張,她緊張督軍是不是失望之下,不會再對自己如從前一般的寵愛。
督軍夫人在這種緊張的心情下,一下子將女兒拋到身後,不論女兒還是兒子都不能比得過督軍對她的重要。
督軍才是她的天。
督軍夫人急匆匆地追向督軍,卻沒有去細想督軍剛才提醒她的話。
她不是去思考正視自己的問題所在,而是著急自己的夫君是否厭棄了她。
她也忘記了,曾是年輕時,她還是一個姑娘時,活得如何灑脫自如又明事理。
她忘記了,就是曾前她這種性格,才會吸引了督軍對她不一樣的寵愛。
而今,督軍府的尊貴,令這位督軍夫人在養尊處優,以及處處受人奉承追捧下,讓她失了本心,失了做人的理智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