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南方來的衛嬤嬤

  第640章 南方來的衛嬤嬤


  　　葉小萌看著兩個可愛的雪狼小家夥，心情微有好轉。


  　　伸手輕輕地撫摸小白和小黑油光雪亮的毛，逗弄著小白和小黑玩了一會，便招手來順子交待了什麽。


  　　待交待完畢，便牽著兩頭小家夥走出葉家。


  　　順子有些不放心，追出院門口幾步，“小姐，要不要幫小姐叫輛車子？”


  　　“不用，我就帶著小白和小黑出門轉轉，很快回來，不出遠門。”葉小萌擺擺手離開。


  　　順子不再多說什麽，看了眼外出的五小姐一眼，想到五小姐吩咐的事情，立即轉身往後院的傭人房快步走去。


  　　後院一處傭人房裏。


  　　順子抬手敲響了房門，“嬤嬤在忙嗎？我是葉家的家丁順子，五小姐有事吩咐給嬤嬤。”


  　　房門很快打開，一位穿著很是有些守舊，穿著福紋團盛錦花斜襟短褂，頭發綰成一個精致髻子，一臉板正嚴肅模樣的婆子從裏麵走出來。


  　　婆子穿著打扮很是講究，雖是有些守舊派婆子的打扮，卻是身上的斜襟麵料很是講究，細看便能看得出，這婆子身上穿的料子可是上好的江南貢鍛。


  　　貢鍛，若是在前朝還沒有覆滅時候，這般精貴甚至可以說是華貴的料子，可不是普通老百姓穿得起的。即便是大戶人家，若不是家裏有官身老爺在的，也不可能有機會穿得起這般精貴的料子。


  　　原因無它，因為此種料子是專門進貢給宮裏頭的，是貢品，豈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那婆子眼不斜視，目不溜光 ，行走很是端正地邁著步子走出來，行步間不急不緩，邁步氣息更是端正大氣。


  　　婆子乍從屋子裏走出來，抬起眼皮子看了順子一眼，“你是葉老爺家的家丁，剛才說奉了葉五小姐的口令，五小姐說有事吩咐下來奴婢做？”


  　　順子先是被婆子掃那一眼，心下微有駭意，心裏暗暗道，“這婆子好大的氣勢，竟是比得城裏麵的富家太太都有威勢。更枉論家裏現在的三位姨太太都竟是比不得眼前這婆子，一身的好氣派。”


  　　順子收起心下的驚意，忙將小姐出門前仔細交待的事情，仔細一字不漏地說給眼前這位嬤嬤。


  　　“衛嬤嬤，五小姐說勞嬤嬤幾千裏從江南來這北方，一路周車勞頓實是辛苦。五小姐體諒嬤嬤乍從南方來北方恐是生活習性上不適應，派小的來詢問一聲，嬤嬤這段時間可是休養得還好？”


  　　被順子喊作衛嬤嬤的婆子，聽到順子嘴裏念到五小姐一聲時，一張四麵八方端正不扯一絲多餘表情的臉上， 才稍微掀了掀眼皮子，嘴角扯了扯，麵上便現了五分笑意。


  　　衛嬤嬤很是有規矩地頷首，“婢子休息的很好，勞五小姐掛心了，婢子不勝感激。”話音微收，看向順子直言尋問，“五小姐可是有事情吩咐下來給婢子？”


  　　順子忙點頭，快走一步近衛嬤嬤身邊，低聲快速說了什麽。


  　　話落，順子神色一變，音量帶了提醒，“嬤嬤此事萬是要給五小姐辦妥了。小姐現剛出門，讓小的回轉嬤嬤此話，便是告訴嬤嬤，在小姐出門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裏，請嬤嬤將事情辦妥當了。小姐回來，會親自驗收嬤嬤做事如何。”


  　　順子說完，仔細盯向衛嬤嬤一眼。


  　　衛嬤嬤聞言，端方的神態倒是未動，隻頷首，“五小姐的吩咐婢子記下了。”


  　　順子交待完，不作多留，很快回了前院去。


  　　不出一會，衛嬤嬤從後院轉了出來，直奔前院主子們住的小洋樓而去。


  　　衛嬤嬤乍進到葉家洋樓客廳時。


  　　此時已是下午二時許。


  　　衛嬤嬤邁著端方的步子，走進葉家客廳先是打量瞥了眼不遠處的一座西洋座鍾，看清了上麵顯示的時間，記清五小姐吩咐的事情辦妥當的時間。


  　　五小姐要求事情辦妥需在一個小時內。


  　　衛嬤嬤畢竟曾前時前朝宮裏出來的嬤嬤，主子隨意幾句話，她這做了奴婢近半輩子的，自然能品讀出主子交待順子話裏的意思。


  　　這是新主子考驗她來了。


  　　一個小時，便是給她做事情的寬裕時間。


  　　新主子給得是一個小時，她是個曾前宮裏時，便最會體察主子深意的。主子交待事情給你一個時辰，你做奴婢的可萬不能心大的真以為隻要不超了一個時辰，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做好即好。


  　　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做奴婢的，能在主子麵前得臉，第一大首要是對主子忠心，這一點比任何都要重要；第二大就是嘴嚴眼精，多看少說，才能有機會成為主子心腹；這第三點，便是做事貴在精，貴在誠。


  　　這第三點的精和誠，便是體現在，但凡是主子分派下來的任務事情，你做奴婢的第一時間，可千萬莫要貪懶。主子給你一個時辰時間做完，你若是能在半個時辰，若是一刻鍾的時間做完，這才是心腹婢子得主子臉的機會。


  　　衛嬤嬤心下有數，她出宮時已經年歲不小了，半生耗在宮裏，今年有四十剛過一歲。


  　　從宮裏出來，一直就是孑然一身，煢煢孑立，無依先靠。自小便是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的孤女，為了有口飯吃，才會進了宮。從最次等的灑掃小宮女，好不容易一步步爬到嬤嬤的身份，以為再熬幾年，多攢些銀錢到時出了宮，尋買個小院住下，便是能不說大富大貴，也能安生有銀錢過活下半輩子。


  　　不想，世事無料，前朝主子被推翻，他們這些封建舊製下逃走的奴婢，豈會有機會收拾錢箱，攢好養老的銀子？

  　　便是在前朝覆滅時，她跟著大批的宮女逃出宮牆時，銀子早已跑丟得所剩無幾。


  　　她半生積蓄全無， 兜兜轉轉從前朝的皇城根逃離，一路小心翼翼跑到地產富饒的江南老家。好在天高距皇城遠，她端起嬤嬤的身份倒是得了一些大戶人家主家太太的臉麵，被請去做教養嬤嬤。


  　　可畢竟現今不比前朝，她這教人規矩的活應，也隻不過是短暫的。主家一般都隻是在小姐們快要出嫁時，請她過去給小姐提前教教一些規矩。待小姐出嫁後，她便是閑置下來。


  　　倒是有幾家大戶人家願意聘請其做長期的侍候嬤嬤，為主家太太分憂解難，打理內宅。


  　　可是，她沒應，因為那幾戶人家都要求她簽下賣身契。


  　　她不肯，她是好不容易才從宮裏那般厚重的樓牆裏逃出來。臨逃出來時，她主子善心，將她身契還給了她，她可以成為自由身，又怎可再將自己失了自由。


  　　所以，因為不肯做長期的婢子，衛嬤嬤其實手頭真不怎麽寬裕，對自己以後的日子打算也是兩眼茫茫。


  　　直到。


  　　有一日，南方吳家有位姑奶奶尋到她，給她提了一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