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揣測
於是等到江宛夢再見到厲冷堯時,離他所說的很快回來,正好隔了一整夜。
確實是很快。
在用早餐之前,這個男人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餐桌上,一臉的……若無其事。江宛夢下樓時,正看見這位信口開河的男人正在跟自己的爺爺聊著家常。介於老人家在場,兩人很是若無其事,其樂融融的一起用完了早餐。直到上車后,男人方略顯出歉意的表情。當然,他的這個僵硬的表情落在誰的眼裡,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此人的內疚感。
「昨晚臨時有點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心虛的解釋。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如果告訴她昨晚在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初戀的女人那裡睡了一夜,鬼才會相信他們只是聊聊人生。本打算等雪兒睡著以後就抽身回來,誰知道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興許是去那兒之前芙蓉暖帳下折騰了太累了。清早迷迷糊糊中醒來,發現對方依偎在自己身邊,頓時像只偷了腥的貓般來不及整理自己,躡手躡腳的逃一般的離開。
想來也是好笑,想他堂堂厲家少爺,向來只我行我素,只有別人畏他如虎,卻原來也有心中有忌的時候。一路過來一直在心裡揣測,什麼樣的理由比較說得過去,臨了決定還是跟著自己一向的風格作風來。
語不驚人,果然很像他的作風。
不經意的瞥一眼身邊的女人,正一副閉目養神狀。「沒事啊,你走後,我沒等多久就睡著了。」只是等到凌晨實在熬不住困才睡著了,不算久,還沒到天亮,表面淡定,心中切齒。
這樣的回答,本該是作為他厲冷堯的身邊的女人應該有的回答,換句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或者說懂事知分寸。只是,為何她一臉的平靜卻讓他不僅感覺不到輕鬆,反而有些反感。這女人那一臉的無所謂讓他看著就莫名的來氣,想開口又不知道該怒些什麼,難道說: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昨天去幹什麼了嗎?!這種又氣又惱但又不好發作的狀態,內心刀光劍影似的,一直持續到市區的家門口方才緩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返回家中卧室后,江宛夢將自己扔在了寬大的床上,熬了那麼晚才睡,爺爺有早起的習慣,所以早上不敢賴床,早早的起來。車上一路過來,其實很想問一問身邊的男人昨晚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但話到嘴邊終還是咽了下去。這樣的問題也許本不該她過問,更何況還有司機小繆在,這種妻子質問夜不歸宿的丈夫去向,實在是不好在外人面前上演。
她承認,等不到他的那一刻,她感到失落了,那種失落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竟讓她感覺有些害怕。
雖說心中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但跟將自己扮演成閨中怨婦型相比,她寧可選擇前者。這個男人本就不是能被馴服的良駒,就算有朝一日變得溫馴,那也不會是因為她。這樣想著,雖說有點難受,但能忍受。夫妻二人,各自內心掙扎了一翻,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周日晚上有個慈善舞會,我跟秦勛有事要出去一趟,辦完事直接過去,到時候我讓小繆接你過去,你準備一下。」男人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邊打著領帶邊提醒到。
「我不去了。」埋在被子里的小臉兒微微抬起,發出略顯疲倦的聲音。他們那種級別的晚會參加的都是非富即貴,不是比高富帥,就是比白富美,要麼就是誰膀大腰圓,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再說她去了也就是個陪襯,全身上下能捐的就是她自己了。
厲冷堯轉過身來,坐在床沿,將她從被子上翻了個身,撥開搭在他臉頰上的長發:「上午我有個重要會議,下午回來陪你去買衣服。」
「不是,我.……」
「好了,時間來不及了,跟章嫂說一聲,中午飯我回來吃。」說完,大步離開。
我不是因為衣服不去,我是不想去。女人卡在喉嚨的話只能自己咽了回去,吧唧著拖鞋在樓下找了一圈,除了小五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跟著她到處晃,倒是沒找到章嫂的影子。
章嫂跟她一起從郊區別墅搬了過來,待遇雖跟之前一樣,但厲冷堯非常菩薩心腸的給章嫂分配了一間向陽的大房間,當時把章嫂激動得熱淚盈眶。雖認為是沾了江宛夢的光,但心裡還是十分感激少爺,連帶每次那位大少爺回來章嫂的言語了都多了些帶著關心的問候。
這個家也許才有了點人請味的感覺。
頂不住疲憊,在廚房的桌上留了張紙條,跑上樓,爬進了被子,打算睡個回籠覺。
李菲雪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已人去樓空,被中仍殘留著那股熟悉的味道。擁緊了他蓋過的被子部分,心中無限的失落。長久以來,日盼夜盼,希望有一天能重回他的懷抱,繼續那段人人羨慕的美好時光,這段時間來,她已竭力挽回,卻只得到這一點點短暫的憐惜,她真的好不甘心。
多少人追求她,都被她拒之門外,她要的始終都只是這一個人。可現在,能見到他的次數幾乎為零,能說上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她不信!那個女人什麼都不是!出生貧賤,就算是歐陽家的人,那也是來歷不明的人,誰知道歐陽令那個老色鬼跟誰留的種!長相身材一般,更沒有高學歷,還整天一副苦瓜臉,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上她!更可氣的是,歐陽家已經家道中落妻離子散了,她憑什麼還死皮賴臉的待在厲家!
除非……喜歡嗎?
可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理由讓這個男人可以選擇對她的疏離呢。她有漂亮的長相,傲人的身材,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得過多次大獎,也算是小有名氣。從來只有別人對她高看,唯獨對這個男人,她永遠是仰視,因為,他太過於優秀,優秀得讓她無法放棄。
她愛他,愛得無法自拔,她不容許有任何的女人覬覦這個男人,哪怕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