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幕後助手
目露深思,他這是……
而不遠處的沙皇目力驚人,在看到香囊的一角的時刻,瞳孔驟然一縮。
瞳孔驟然緊縮,沙皇死死地盯在濮陽帝手中的香囊上,黑眸中波濤洶湧,雙眼慢慢危險地眯了起來。
銀白色香囊,樣式並不見多麽奇巧,繡紋是簡約而優雅的幾枝梅,尋常人見之,最多不過稍稍瞧幾眼繡工精湛的繡紋,感歎究竟出自何等妙手,而後拋諸腦後。
然而,落在有心人眼中,那銀白色的繡絲隻要看上一眼,決計不可能會忘記。
柔軟如水的絲線,更勝天蠶絲的亮澤,獨特的白中泛銀的色澤,見識廣博之人定能識別出那正是與血衣甲,海蛛網相同的材料製作而成。
如此珍稀的絲線繡製而成的香囊,密不透風,水浸不入,火燒不進。需要小心保護至斯,其中之物若非絕無僅有的珍奇瑰寶,便是極具危害的危險之物。
而眾所周知,天下間需要如此維護的唯有一物,乃毒中一霸——追命粉。
眼角瞥見沙皇表情的驟變,濮陽帝將白色的瓷瓶拿在手中,若無其事地將銀白色的精致香囊放回爻蘭緋的長袖中,好似做著一件再平常不過之事,自然得緊,若是沒有細心分辨,決計看不到他微不可見地勾起的嘴角。
爻蘭緋自然也看到沙皇驟然黑沉的臉色,心道定與香囊和瓷瓶兩物脫不了幹係,暗暗掃一眼濮陽帝,卻恰巧將他極不明顯的算計般微勾的嘴角看在眼中,心下了然。
無怪乎白色瓷瓶會憑空出現在她袖中,定是他在謀劃著什麽,而這兩物便是引線。
可怕的男人,無聲無息之間掌握乾坤。
將香囊放回爻蘭緋袖中,掃一眼沙皇已然青黑甚至顯出骨頭斷裂般扭曲的右手腕,濮陽帝單手一揚,一白色物自他手中脫手而出,在虛空中劃過一道輕痕,朝沙皇所在之處落去。
沙皇淩空將之接住,垂眼一看,白色精致的瓷瓶,透著皇家奢華的優雅,卻是適才自爻蘭緋袖中摸出之物之一,治療外傷的傷藥。
英氣的濃眉揚起,沙皇把玩著瓶身,雙手往身上一抱,玩味地笑道:“濮陽帝……”有意停頓一下,沙皇張狂地笑著,將瓷瓶一下一下輕狂地拋著玩,又道:“這是服輸?”
說著,眉目飛揚,似乎畢生的宿敵向他正低頭臣服,令他通體舒暢。
他的聲音極大,刻意強調話中的內容一般,響亮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離得不近的嚴聰聽此,卻是帶著點同情地看向沙皇。
而濮陽帝聽到沙皇的話,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張口道出一句冰冷的話:“她如今隻欠你一個人情。”
對麵,本是笑得張狂的男人頓時麵如鍋底。
噗……
聽出他話中之意,爻蘭緋不由得笑起來。
她本是欠了沙皇兩個極重的人情,而這個男人輕描淡寫地將一方小瓷瓶拋過去,意思便是代她清了一個人情。
關鍵不是他越俎代庖,橫加幹涉了她的事,而是他此舉,小小一隻瓷瓶交易沙皇對她舍生涉險的救命之恩,這與以輕羽來易重金有何區別?
偏生他麵無表情,一副理所應當,斬釘截鐵的模樣,愣是讓人說不出反駁的話,真是……
就知道結果會如此,嚴聰幾人見此,無不捧腹悶笑起來。
簡直是強盜行徑,真虧得他能麵不紅心不跳,理所應當地做出來,難怪嚴聰幾人笑到彎腰扶樹。
沙皇一口氣哽在喉嚨,吐不出咽不得。
若是辯駁回去,便顯得心胸狹窄,仗著對人有恩對一弱女子斤斤計較,他自然不屑於此。就此應下,怎麽不甘心?顯然他是被濮陽帝當麵擺了一道,落下了陣勢。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濮陽帝這一鳴,便將沙皇堵啞了。
瓷瓶攥在手中,當下丟擲不是,拿著刺手,沙皇麵色頓時黑沉下來。
卻在此時,與嚴聰幾人般隨在其後的五人中,當頭的草原服飾的英挺男子飛身前來,落在沙皇同一條樹枝上。
右手握拳,摁在左胸胸口,同時前身微彎,半垂下頭,朝沙皇恭敬道:“太子殿下。”
他這一出現,不知是有意或是碰巧,不偏不倚化解了沙皇與濮陽帝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沙皇看一眼來人,麵色當即恢複往日不可一世的威嚴,沉聲道:“何事?”
來人彎腰恭敬再施一禮,道:“請恕屬下冒犯。”
說罷,直身向前幾步,微附在沙皇耳邊,嘴唇張張合合,壓低了聲音說著什麽。
沙皇聽著,神色越來越慎重。抱在身上的手慢慢放下身側,眼神死死盯向爻蘭緋的長袖。
爻蘭緋見此,眉頭不由地皺起來。暗道定與她袖中之物脫不了幹係,怎麽又與她有關?
麵露思索,沙皇眉頭擰起又舒展。半晌,一如既往的霸氣漫上眉間,對爻蘭緋勾唇一笑,道:“便是送了你又如何?”
濮陽帝都能將“它”放在你手裏,本太子豈會吝嗇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