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包紮傷口
目睹整個過程,嚴聰隻得到一個結論:王爺王妃果然感情不一般。
沒有理會爻蘭緋的反應的意思,濮陽帝徑直又問嚴聰,聲音透著一股冰冷:“往下說。”
嚴聰隻覺一陣沉沉的氣壓朝他撲麵而來,他硬著頭皮道:“追命粉的原料之一,正是西西臨太子妃的信物。”
曆代西西臨太子妃皆有信物,得太子贈信物之女子者,代表太子中種下的誓言,便是定下其太子妃的身份。再言明清楚些,製作追命粉最為重要的一味引,便是那太子妃信物。
而今信物已碎,誓言仍在。
嚴聰一說完那句話,便感覺脖子被濮陽帝冰冷的視線抹了十幾刀,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委實不能全怪罪他,王爺雖精明睿智,天文地理無一不通,卻甚少對風花雪月之事留心,並未留意到此也在情理之中。隻是無知無覺之下竟做了……
爻蘭緋身為濮陽帝之妻,濮陽帝將另一名男子的信物親手交到她手中,這……
噗……
爻蘭緋再忍不住,在濮陽帝懷中悶笑起來。他居然能鬧出這麽大的笑話,實在是……噗……
嚴聰眼見話題中人物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顯是瀕臨爆發邊緣,趁著他的注意力稍微轉移到爻蘭緋身上,輕身遁走,無聲地離了開去。
夜涼如水,不時劃過一隻螢火蟲,茸茸的黃光晃晃悠悠地閃過,分外夢幻。
借著篝火的亮光,隻見爻蘭緋全身裹在深色的蟒袍中,嬌顏抵在濮陽帝肩膀,看不清情緒。
濮陽帝最是貼近她,清楚地感覺到她抖動的薄肩,俊美的容顏染上一絲薄怒,雙手抓上她的兩肩置於身前,緊緊盯著她忍著笑意的臉,咬牙道:“笑夠了?”
唯有她,也隻有她,能左右他的情緒,讓他的心緒脫韁,讓他怒。
爻蘭緋卻並未注意到他難得一見的情緒外露,抿唇忍了忍洋溢在嘴邊的笑意,抬手比劃道:惱羞成怒了?
連她自己也並未注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然開始敞開心扉,對他平心以待,並自然而然地調侃,猶如相識多年的老友。
濮陽帝卻捕捉到了她這一細微變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難得的坦誠神色,邊用貫常的冷顏道:“是又如何?”
未曾想他竟會如此回答,爻蘭緋倒是被堵住了話,看著他坦蕩蕩的俊顏,即便吃了癟也無一絲尋常人應有的窘迫,半分也不似惱羞成怒的模樣,爻蘭緋半晌方道: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幹脆承認。
濮陽帝一聽,冷哼一聲,不以為意道:“你尚在本王懷中,本王何需為此多放心神?”
言下之意,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一貫的肆意自我,冰冷而蔑視他人,那是自骨髓中透出的貴氣。
在他懷中,便是他的所有物,容他決策支配。
注意到他話中之意,爻蘭緋麵色卻沉了下來,周身浮起冷漠疏離的氣息,不著痕跡地退開。
濮陽帝放下慍怒,五指成爪,一把將她抓回摁在懷中,所用的力道一點也不留情麵,鷹爪般鋒利的五指險些嵌進她的血肉。
爻蘭緋眉頭緊擰,卻一聲不吭。猛地一抬頭,死死盯向他的視線冷漠而倔強,充滿無言的抗拒。
一眼撞入她倔強而不甘的眼,濮陽帝被定住一般,失神地沉溺在她的雙眼中。
仿佛被攝入精魂,所作所為都不再具備自我意識一般,他抬起一隻手,輕柔地摩娑她的眉眼,嗬護的輕柔力道,小心翼翼地捧著易碎的物件都過猶不及。
冷然的俊顏緩和下來,眉眼深處的噬骨疼寵,滲出絲絲的溫柔意味。
被眉眼深處的寵溺縱容恍了心神,爻蘭緋頓時怔住了。
夜靜如斯,螢火蟲自兩人身旁劃過,劃出的閃光像極此刻心跳的擂動,那切合得如此完美的兩道頻率,緊密貼合,宛如一體。
清風徐來,拂亂了她耳際的發。
最先清醒的,永遠是那個冷靜自持的男人。
將她難得溫順的表情印入腦海,濮陽帝視線更柔,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笑意。向來冷心冷麵之人,笑起來的風情,萬紫千紅也自甘下風。
將她被風迷亂的柔發撚在指間,輕移至鼻間感受其散發的獨特氣息,突然將它移至唇邊,他閉上鋒芒畢露的眼,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動,在柔亮的墨發上落下一個吻。
不帶一絲情欲,宛如對他最真摯的信仰頂禮膜拜,虔誠得令天地動容。
“我說小白同學,她究竟什麽時候會醒?”
身穿一身韓式純黑白搭配的精致校服,少女嬌小的身材配上嬌俏可愛的容貌與清脆的嗓音,少女看起來簡直與初上中學的懵懂少女無異。
另一名少女坐在白色高級病床旁,一手捧著攤開的書本,仔細看去,那書卻分明是一本閑暇雜書。少女抬起頭來,不輸於可愛少女的俏皮清秀麵容笑起來,道:“你自己問她。”
她留著一頭及肩的碎短發,同樣是一身精致的黑白相間校服,穿在她身上是另一番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