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興致勃勃的許淙對科舉考試更有信心了,他讓青木把抄好的書名拿來,然後說:“夫子說,明年講這本,要預習!”


  青木跟著補充,“老夫人,夫人,許夫子說這本書家裏有,他曾經抄過。所以讓少爺先在家中學,等他明年考完,便可著手講解。”


  王氏一聽是許夫子讓學的,忙跟金氏道:“慧娘啊,你看看這是什麽書,我們家有那就趕緊給淙哥兒找出來,他要學呢。”


  “沒有就要趕緊買去。”


  金氏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點頭,“娘,這本書書房裏就有,還是之前老爺準備好,讓淙哥兒開蒙用的,兒媳這就讓人去取。”


  不過她也暗暗驚訝,因為這本書許明成雖然準備了,但是計劃要等孩子六七歲之後再教的,所以她當時便先借給許夫子抄寫。


  但沒想到,淙哥兒居然這麽快就要開始學了。


  王氏聽到金氏的話後放心了,“那就好,那慧娘你就讓人去取吧,可不能耽誤了我們淙哥兒,他將來也是要去考秀才的。”


  不過說完了這句話,王氏又補充,“不過乖孫啊,讀書不用著急,你現在還小呢,先隨便讀讀,將來讓你爹教你!”


  許淙乖乖應是。


  金氏讓許淙留在這兒陪婆婆,自己則帶著人去書房拿書。


  許明成的書房,現在是金氏在管理。


  她偶爾會過去收拾,沒事做的時候也會找一兩本書看,因為許明成現在雖然不在家,但他的書房還是有一些重要東西的,所以金氏也不放心別人打理。


  不過等她把書取回來,便有些心不在焉。


  田嬤嬤關切問道:“夫人,您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跟我們說一說,我和秋月雖然隻識得幾個字,但也能幫您出出主意。”


  秋月也跟著點頭,“是啊,夫人。”


  金氏看著她們兩個,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是我剛剛在書房的時候,突然想到許夫子明年要去考秀才,若是考中怕就不會在村塾裏教書了吧?”


  “而且他那個病……”


  剛才在王氏麵前,她有些話不好說,但現在麵前隻有田嬤嬤和秋月,兩人都是她的心腹,所以她便沒有掩飾她的擔憂。


  “也不知道他教出來的孩子,會不會也這樣。”


  田嬤嬤剛才沒有跟過去,所以她不太明白金氏說的是什麽,但秋月卻是一直跟在金氏的身邊的,於是就補充地說明了整件事。


  然後問道:“夫人,您是擔憂淙哥兒跟著許夫子學得久了,往後會染上他那個一進了考棚便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毛病?”


  田嬤嬤驚呼,“還有這樣的毛病?!”


  金氏苦笑,“嬤嬤你不知道,即便是在京城,也有人如此。這樣的病一旦得了,輕則延誤科舉,重則一輩子無緣官途。”


  ===第18節===

  “這可不是小事。”


  因為自幼生長在科舉晉身的官宦人家,往來的小姐妹們也是差不多人家的人,所以金氏雖然久在內宅,但對於科舉的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


  以往在京城的時候,也曾聽說誰家的某某某讀不進書,或者雖然書讀得不錯,但一到考場就露怯,甚至還有身子骨不好,在考棚一命嗚呼的。


  所以她剛才在書房左思右想,越想越擔心。


  淙哥兒不但是老爺的兒子,還是她們這些後宅女眷的依靠。哪怕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養大的孩子因為這種願意無緣官途,終身隻是一個白丁。


  這種事情隻要想一想,她就心疼得睡不著覺。


  現在田嬤嬤問起,她便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淙哥兒跟著許夫子學得久了,也染上了他的這個毛病,可如何是好?

  田嬤嬤和秋月也跟著犯愁。


  這事金氏都不知道,她們見識不多,自然也想不明白。不過田嬤嬤還是安慰道:“夫人您別擔心,老爺不是說了嘛,等他在勉縣做出一些功績,調任到更好地方的時候,就把您和老夫人,還有淙少爺都接過去。”


  “到時候淙少爺有老爺親自教導,定會一鳴驚人的!”


  “對對對,”秋月也跟著附和,“嬤嬤說得對,夫人您就不必擔心了。我們在廬州頂多也就再待個三五年,等到了老爺身邊也就好了。”


  金氏的眉頭稍微舒展,“也是。”


  “不過這事我們既然知道了,也不能沒有表示,畢竟許夫子不但是老爺親近的堂兄弟,還是淙哥兒現在的夫子。”


  “秋月,你去把我們從家裏帶來的那幾個方子找來,祖母曾說爹當年下場的時候,便用過這些藥方。我記得其中有一個便是考前幾天用的,喝了之後可以安神,你抄一份給嬤嬤送去村長家吧。”


  “也盡一盡心。”


  “對了嬤嬤,世人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不知道我們京城的方子,在廬州這邊好不好使。你送去的時候,記得跟他們說,先讓許夫子試試,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田嬤嬤回道:“是,夫人。”


  “老奴定會讓他們一家,明白我們家的心意。”田嬤嬤暗自想著,這事是得說清楚,不但要把夫人的意思傳達明白,還要提一句淙少爺,讓許夫子知道淙少爺年紀雖小,但也是很尊敬夫子的。


  可沒得做了好事還不揚名。


  金氏見她明白了,便也不再細說,田嬤嬤是她的奶娘,雖然人嘮叨了些,但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不過雖然安排了田嬤嬤把藥方送去,但金氏的心事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這天晚上在看到許淙睡得香噴噴,還在夢裏喊娘的時候,她神色凝重地讓秋月研墨,給遠在勉縣的許明成又去了一封信。


  不過和以前的隨意相比,她的這封信寫得很慢,久久才落一言。


  ……


  許淙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


  然後才想起他今天不用上課,村塾已經放寒假了。


  哦,放假了啊。


  青木問他要不要讀書,許淙搖頭,按照他的習慣放假必須先瘋玩一整天,第二天才開始做作業或者預習下學期的功課。不過隨後他又想起自己昨天約了石頭,要給他講解怎麽才能更快,更好地背書的。


  於是他對青木道:“你去請石頭,明天下午,到家裏背書。”


  要論背書的環境,還是他們家比較好,現在許淙雖然沒有單獨的書房,但有單獨的屋子。石頭明天下午來了,兩人可以一起背書。


  青木答應下來,看楊奶娘就守在許淙不遠處,於是放心地出門去。


  放假第一天的許淙,陪他奶吃過早飯之後就在家裏溜溜達達,想著今天要玩著什麽。


  這個時代,沒什麽好玩的。


  玩具他有些膩了,其他遊戲人太少也不好玩,但要讓他在這麽冷的天出門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找人玩遊戲,他又不願意。


  所以想來想去,好像,就隻剩下青木說的讀書了?


  許淙搖頭,不,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他堅決不要讀書!

  必須玩!

  正想著,秋月過來找他,“淙少爺,夫人說今日收到了老爺的來信,老爺還給您準備了禮物,讓婢子接您過去看看呢。”


  信!

  會寫詩的孫大郎!!


  一聽到是渣爹的來信,許淙馬上就想起了會寫詩的孫大郎,於是站了起來,“快走快走,莫要讓娘久等。”


  雖然這次有孫大郎的回信的可能性很小,但萬一呢?

  他會寫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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