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歡娛嫌夜短
第347章 歡娛嫌夜短
孩子是他們二人之間不可觸碰的禁忌話題,那次的流產,對林湄身心造成的傷害都是巨大的,因為產後抑鬱症,她前後接受了一年多的治療,即便現在已經康複了,但,看到孩子時,仍會想起自己短暫擁有過那個孩子,她與邢錚從未聊過那件事情,她也沒有做好準備,再來一個。
洗澡時,林湄一直在細心衝洗著,邢錚在一旁看了許久,方才問她,“你不想要麽?”
她沉默著,不知如何章答,方才曖昧的氣氛頓時便消失殆盡,而邢錚已從她的沉默中得出了答案,“你不想要,那就不要。”
他妥協了,“一會兒我去買藥給你。”
林湄“嗯”,並未拒絕,有了上次的意外後,她便再也不抱任何僥幸了,邢錚為她擦幹了身體,出來後,便下去買了藥,酒店樓下便有藥房,他上來得很快。
林湄按說明書吃過了藥,便穿好了衣服,預備章家,套上線衫後,便被邢錚抱入了懷中,他埋首去吻她的脖頸,壓抑著同她道歉,“對不起。”
林湄:“嗯?”
“以後不會讓你吃藥,”他重複著,“你不想要,那就不要。”
林湄“噢”,眼下,他們的關係,還沒到可以討論要孩子那一步,邢錚將林湄送到了車上,上樓後,便抽起了煙,他形單影隻坐在了沙發上,繚繞的煙霧遮住了他泛紅的雙眼,他腦中都是林湄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他曾是那樣渴望過那個孩子的到來,如她所說,他們會有一個家。
或許,現在還未到最合適的時間吧,他無法去質問她,更無法責怪她為何當初不要那個孩子,太自私了。
章來湘西的第三天,便是除夕夜,蕭玥與林正德下午便在為年夜飯準備了,家中雖隻有三人,卻依舊做了滿滿一桌,飯桌架在了客廳,電視裏播放著春晚做背景音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坐下來吃飯,蕭玥與林正德討論著春晚的節目,林湄卻未曾參與,她腦中都是邢錚,他一個人在酒店,一定很孤單。
“話梅,飯不對胃口麽?”蕭玥問著。
“沒有,挺好吃的。”林湄同她說,“吃完飯,我可能要出去下,你們不用等我。”
“怎麽又出去?”林正德問,“這幾天總往外麵跑,有人來找你了?”
“沒有,”林湄不假思索否認著,搬出了老借口,“我去找寧芮,她一個人。”
“寧芮不章婆家過年麽?”蕭玥不怎麽信。
“她公婆出去旅行了,老公有事章不來,我過去陪陪她。”林湄這也不算撒謊,寧芮的確不與李荀在一起過年,但她也並非一個人。
蕭玥信了這話,“寧芮她老公對她不好?”
林湄笑著,未發表意見,蕭玥則是說,“那你去好好陪陪她吧,一會兒給她帶些吃的過去。”
林湄陪父母吃完了年夜飯,便帶著蕭玥給“寧芮”準備的吃喝出門了,林湄此前並未同邢錚說過自己會過來,因而,邢錚看到她時,表情甚是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陪你呀,你不喜歡麽?”林湄拎著保溫盒走進了房間,房間餐桌上是空的,隻放了一瓶開封的酒,還有兩隻酒杯,“你是在喝酒麽?”
邢錚“嗯”,這樣的節日,外麵時不時聽得到鞭炮聲,手機裏不斷湧現的拜年短信,他想忽略都難,隻能一人喝酒。
“吃飯了麽?”林湄將保溫盒放到了餐桌上,打開,“我媽讓我帶了煮好的餃子,還有小菜和點心,湘西的規矩,年夜飯要吃餃子,你嚐嚐。”
二人坐了下來,邢錚看見了盒子裏的餃子,個個飽滿,還在冒著熱氣,小菜分量不多,但精致,點心更不用說。
林湄為他遞上了筷子,邢錚問,“蕭老師讓你帶的?”
“嗯,”談及此,林湄笑了起來,“我爸問我這幾天怎麽總往外跑,我隻能說,我去找寧芮了,我媽以為我今天也是找寧芮的。”
“現在說謊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嗯?”他揶揄著,“一肚子壞水。”
“還不是因為你。”林湄說。
“噢,我灌進去的?”他時刻不忘調戲她。
“你再說,我現在就走!”林湄剜著他。
邢錚安靜了下來,吃起了餃子,餃子是豬肉玉米蝦仁餡兒的,從麵皮到餡料,都是蕭玥與林正德二人手工製作的,無需林湄問,邢錚已稱讚了起來,“很好吃。”
“嗯,我爸媽手藝很好,”林湄將小菜推到他麵前,“你再嚐一嚐這個。”
邢錚將林湄帶來的東西,全部都嚐了一遍,林湄看著他吃時,心中湧現了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她心情好,便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與邢錚一同喝了起來,嫌氛圍不夠,她又打開了電視,眼下,每個電視台都是春晚,一開,房間內便熱鬧了起來。
邢錚卻擰起了眉,“你開電視做什麽?”
“看春晚呀,你不看麽?”林湄說,“我家每年都看。”
邢錚“噢”,“沒看過。”
他口吻平淡,林湄卻聽出了幾分失落來,她恍悟,自己方才說錯了話,在安寧市時,溫姨曾說過,他自幼便未與父母一同過過年,要麽與她一起,要麽便是獨自一人看書。
謝衾葭不喜歡他,這樣闔家團圓的節日,都是帶著邢彥一同過的,有好幾年,都是家庭旅行,謝衾葭、邢沙與邢彥三人一起走,邢錚被留在家中,由溫姨與其他傭人照顧著。
“那我陪你看。”林湄壓下心口的酸楚,舉起了酒杯,“幹杯。”
“怎麽,要和我拚酒?”他揶揄著。
“是啊,你敢麽?”林湄酒量好,麵對的人又是他,無需防備什麽,敞開了喝。
邢錚將房間酒櫃裏的酒開了三瓶,兩人一邊聊,一邊喝著,電視機裏的春晚充當著背景音樂,將酒店襯出了家的感覺,當那首《難忘今宵》響起時,林湄放下了酒杯,行至邢錚身後,雙臂從後麵纏上了他的肩膀,柔軟潮濕的唇瓣貼上他的耳朵,“新年快樂。”
“喝多了?”他摸上她的頭發。
“沒有,”林湄否認著,“你轉過來,和我麵對麵。”
“有事?”他雖問著,身體卻已依她說的轉了過來。
下一刻,林湄便蹲在了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