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岌岌可危
第362章 岌岌可危
他本就算不得好脾氣之人,在她麵前,底線已放得很低,任何事情都可以忍,卻獨獨無法忍耐,她質疑他的感情,“這就是你對我感情的理解?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在可憐你?”
他雙目猩紅,目光可怖,林湄見他這樣,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大抵是他近期太過溫柔了,以至於她忘記了,他原本的脾氣,若她順著他,他自是不會爆發,一旦出現了不同的意見,他便不會再給她自由了。
“這個孩子我要留下。”眼下,她沒有精力再同他去爭論其它事情,隻想聚焦這一件,“生育權是我的基本權利,你不能幹涉我做決定。”
“不可能!”他捏住她的下巴,“這個孩子不能留,他的存在會威脅到你的安全,你的身體不能停藥。”
“林湄,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隨你來,這件事不行,你必須聽我的。”邢錚愈發覺得,自己此前的決定是正確的,和她商議,根本不可能有滿意的結果,她渾然不顧自己,隻想留下孩子。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手術。”長痛不如短痛,趁月份小,必須盡快解決。
“我不去!”林湄不可置信看著他,仿佛在問他,怎麽可能這樣殘忍,邢錚看見後,狠下心來,反問著她,“很難受是麽,很痛苦是麽,覺得我沒有人性,是麽?”
無需言語,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他看後,竟輕輕笑了起來,幹燥的手,拍過了她的麵頰,“那年你把肚子裏的孩子撞死的時候,我也是一樣的感覺,這次你聽我的,把他流掉,我們扯平了,行麽?”
林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竟用孩子的一條命,談什麽扯平不扯平的問題……
“我們分手吧。”商議不妥,林湄疲憊無比,不願再同他理論了,眼下她的臉變成了這樣子,精神狀態也不正常,於他而言,更像個累贅,也難怪他會去找溫珂聊天,與其這樣苟延殘喘著,不如趁早分開。
她如此輕易說出了分手,瞬間惹惱了邢錚,他目光陰翳,凝著她,“把你剛才的話收章去。”
“如果你要動我肚子裏的孩子,我隻能和你分手。”林湄閉上了眼睛,這是她別無選擇的選擇。
“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嗯?你因為一點小事,就和我提分手,我對你來說算什麽?”邢錚捏緊了她的下巴,命令著,“睜開眼睛看我。”
下巴被他掐得很痛,痛到林湄睜開了眼睛,便聽他重複問著,“我對你來說算什麽?”
“你不也因為謝姨的一句話,就不要我了麽。”她不去提,不代表她忘記了,他那次,是那樣輕易地說出了分手,事後又是她去主動找了她,如今想來真是諷刺,這就是她拋下驕傲去愛的人。
邢錚被林湄問得噤了聲,許久後,才同她說,“那一次是我做得不夠好,我應該和你說清楚才是。”
“可你也沒有因此付出代價,你連道歉的話都沒有說,是我飛去紐約找你的,是我哄你的,你現在卻在質問我,為什麽因為一點小事和你分手。”
即便是在對峙,她的言語和表達也是極有邏輯的,邢錚反倒成了衝動的那個,他逼自己冷靜了下來,同她說,“我們先各自冷靜一下,明天再談這個問題。”言罷,他便起身走了。
林湄未曾攔他,她就這樣躺在了床上,掌心摸上了肚子,那裏目前是平坦的,可,它會慢慢變大,直到一個全新的生命被孕育出來。
因為失去過,所以才會更加不舍,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會將這個孩子留下來,絕不妥協,林湄拿起了手機,將懷孕的消息告知了蘭嵐與馮風,兩人聽聞她要停藥,將孩子留下來時,雖未反對,但也沒有很支持,林湄知曉,她們應當是在為她的身體考慮。
許久後,馮風問了句,【邢錚怎麽打算的?】
問題很是犀利,立刻便點到了最關鍵之處,林湄章,【他瞞著我懷孕的消息,想趁我不知道,帶我去人流。】
蘭嵐與馮風雖都理解邢錚的用意,卻無法苟同他的做法,也就曉得了,林湄為何會激烈地提出同他分手的要求了,她看起來沒什麽脾氣,實則倔得很,最討厭被欺騙。
眼下又正是情緒敏感的時候,邢錚這樣騙她,無異於火上澆油,兩人剛剛建立起的信任,本就不穩固,這樣一鬧,更是岌岌可危,否則,林湄也不會懷疑起邢錚與溫珂有曖昧了。
聊了會,林湄問她們,【能抽個時間來接我麽?】
別墅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郊野嶺,她一個孕婦,出去很不安全。
她提要求,蘭嵐與馮風自是不會拒絕,商議後,兩人決定後天過來,邢錚當天晚上便知曉了這個消息,沈溯決定,帶顧淞與梁與風一同過去,為二人緩和緩和關係。
一天後,一眾人來到了安寧市的別墅,林湄與邢錚這一天多都沒有任何溝通,兩人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著,卻對彼此視而不見,溫姨問過了好幾次,都撬不開兩人的嘴。
看到這一群朋友過來,溫姨在院子裏攔下了他們,“不知道怎麽鬧的,前天我過來做晚飯的時候,就不對了,昨天一天也沒說過話,兩個人誰都看不見誰,問他們也不說,你們快去勸勸。”
沈溯與顧淞同溫姨聊了片刻,便與一眾人進入了別墅內,甫一進來,便被這別墅內的低氣壓弄得胸悶了起來,林湄與邢錚各自為營,坐在沙發上,卻沒有任何溝通。
林湄知曉懷孕的消息後,便不再吃藥了,症狀得不到緩解,夜裏睡不好,麵色看起來十分憔悴,蘭嵐與馮風來後,三人便上了樓,林湄上樓時,邢錚終於望向了她的背影,沈溯與顧淞、梁與風對對視著,心照不宣。
林湄眼下的情況,他們已了解得很清楚了,沈溯問邢錚,“美國那邊的醫生,問過了麽,半點辦法沒有?”
邢錚“嗯”,沈溯與顧淞接連歎息,梁與風則是說,“你不如順著她來。”
“不可能,”邢錚想都沒有想,“她不能停藥。”
“強迫她流產,效果可能和停藥差不多。”梁與風難得說這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