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孤僻
「聽說你們方家的另一個小姑娘被她師父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方君雅剛回來，一個住在隔壁院子的女弟子便來找她說話，方君雅聞言心中一驚，忙問道，「她做錯什麼了？」
「也不知犯了什麼錯，不過聽說被關在藏書閣三年不許出來，也不知道等三年後再出來，是不是已經耽擱修鍊了。」
方君雅蹙眉，「這消息你從哪裡聽來的？」
「玄青門都傳遍了你不知道？她都已經被關了半年多了，你這個當堂姐的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過？」這個女弟子本來是得到了消息來挖苦一下方君雅，沒想到方君雅竟然不知道。
她瞥了一眼方君雅，笑了一聲，語氣譏諷，「知道你是周真人的弟子，傲氣一點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原來你不止跟我們傲氣，連自己的堂妹也是完全不理會，唉，你說這小姑娘，一個人在這玄青門，連她姐姐也不關心她，真是好可憐……」她搖頭嘆氣，轉身走了。
方君雅擰著眉進屋，識海中的殘魂憤憤不平地說道：「她被罰了，誰知道啊，她被關起來了，倒是來找你的麻煩，又不是你犯的錯，真是的，什麼事都能扯到你的頭上，怎麼好事就沒你的份？！」
「碧霄，你不要生氣，」方君雅默默在心裡說道，「我要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在華亭峰過得怎麼樣。」
「君雅，你真好，」碧霄頓了一下，忙說道，「你說她心裡還有你這個堂姐嗎？在這玄青門有幾個方家的弟子？她連個信兒也不捎給你，真是，還被人這樣挖苦。」
方君雅笑了一下，但心裡卻有些堵，平白無故被人這樣挖苦一頓，她心裡雖然不真怪方君遙，但是還是默默想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這玄青門真是勾心鬥角停不下來，就連堂妹被罰，也能有人找到你這裡來生事，你一個姑娘家，可真不容易。」
方君雅點點頭，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弟子好像並不是很想和她打交道，最開始還是比較冷淡而已，現在已經是敵意滿滿了，不過既然對方對她有敵意，她也無所謂和她們打交道方君雅這樣想著，動身去華亭峰看望方君遙。
方君遙今日並不在藏書閣。
平川道君之前給了她三年期限修鍊，但是終究不能這樣紙上談兵，尤其是靈藥靈草，圖上寫的畫的再逼真，也比不上去葯田親自觀察，而且她在爾生的指導下，僅用半年的時間就突破了練氣四層，即使是低階晉級快，這也是非常不錯的成績，所以平川道君在她的哀求下，同意她可以偶爾離開藏書閣，在華亭峰範圍活動。
於是華亭峰從此多了一個風一樣的女紙，還有她的臭著臉的器靈大人。
「爾生，你看前面那顆靈草，我似乎沒在書上見過？」方君遙指著密林中那株葉尖泛著紅色的靈草，有些驚奇，掌狀葉中心一支花梗，攢著一簇鮮紅欲滴的珠子，她小心翼翼上前，仔細扒開周圍的草，「確實沒見過，這是什麼啊？！」
爾生嘲笑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沒見過人蔘啊？」
額，方君遙尷尬，原來是人蔘啊。
這可真不怪她，人蔘在俗世是靈藥，年份高的人蔘很是珍貴，可是對於修仙者來說，人蔘也就比雜草珍貴一點點而已，人蔘可以吸收天地精華，屬於大補之物，但是修仙者自己便可以修鍊，吸收靈氣，何必再用人蔘？是以方君遙竟然從沒見過人蔘，也不曾在靈草集中見過它。
她被爾生一頓嘲笑，尷尬地收回手，「原來只是人蔘而已，雖然長得挺好看的，但可沒什麼用。」
「小姑娘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雖然長得好看但沒什麼用？你知道我用處可大了去了嗎？沒見識哼！」
方君遙詫異地回頭，那株人蔘早就消失在了原地，草叢中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噘著嘴兒瞪著她。
她眨了眨眼，「這是……成精了？」
成了精的小人蔘姑娘上前來拉著她的手，「你看看我，我很有用噠，不僅長得好看，我還可以陪你說話陪你玩陪你吃飯……能做好多好多事呢！」
方君遙再次眨了眨眼，實在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爾生，你不是說過成精的東西膽子都很小，一般不會主動現身的么？」
那現在這個抓著她的手的算怎麼回事？
爾生沒好氣地衝上前來，粗暴地扯開小姑娘的手，「你誰啊你，不要對我的主人動手動腳的！」
「我叫如芙，我沒有對你的主人動腳！」如芙委屈，她伸出手，「看你個子這麼矮，難道眼睛不好？」
一指高的爾生頓時抓狂，在半空中上上下下地飛個不停，「你才矮！你才眼睛不好！你沒讀過書是嗎！？」
「沒有，」如芙搖頭，「我成精才五年，沒有機會去讀書。」
方君遙眼看爾生要被這個直腸子的人蔘精給氣炸，連忙捉住他安撫，「爾生爾生，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咱不跟她一般見識好不好？」
爾生重重哼了一聲，拿後背對著如芙。
如芙撇嘴不理爾生，拉著方君遙的手，「姐姐，看一看你就是個好人，能不能陪我玩啊？」
一看我就是個好人？方君遙失笑，「你倒是從哪看出來我是好人的？」
如芙語氣歡快，「你沒有傷害我，我聽說人類發現我們就會把我們抓起來的，但是你沒有！」
方君遙無語，她要不要告訴這個天真的人蔘精，之所以沒有把她抓起來，是因為……她不值錢啊……
「無知的人蔘精，那是因為你太無用了，不然早把你抓起來燉了吃！」爾生陰陽怪氣地恐嚇她。
如芙眨巴眨巴大眼睛，眼中迅速蓄滿了淚，「姐姐不會把我燉了吃的，是不是？」
「是是是，別哭，千萬別哭啊！」方君遙忙蹲下來安慰她，感覺這小姑娘要是哭了，絕對會驚天動地誓不罷休。
如芙眼淚汪汪地盯著她，像是在辨認她有沒有在騙自己，然後破涕為笑，「姐姐害怕我哭嗎？」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我就不哭。」
她話音落下，卻抬頭望向遠處，方君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方君雅站在路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
「堂姐！」她驚喜，沒想到堂姐來看自己了，方君遙忙起身準備往那邊走，卻沒想到她這邊剛走了兩步，方君雅面色一沉，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