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是敵人布下的局嗎?
廖化匍匐在張角的病榻之前,聆聽著教主最後的囑託。
張角也知道自己即將油盡燈枯,眼下諸事已畢,只是有些執念他始終無法放下,因而說道:「元儉,你覺得破虜侯蘇將軍此人如何?」
「這……」咋一聽到這個問題,廖化不止該如何作答,只好答道:「蘇將軍對我黃巾有恩,若不是他收留降卒,只怕又平添了百萬冤魂,此舉功德無量。」
「是啊!」張角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指了指床下,說道:「元儉,這床下有一個鐵盒子,你幫我拿出來。」
「是!」廖化在床下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鐵盒,遞給張角,張角打開鐵盒,果然,那面上的一本太平經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三張羊皮卷正是那三卷天書的原本。
看過之後,張角合上鐵盒,問道:「元儉,你跟隨物品多久了?」
「八年了。」
「八年?不短了。」張角感嘆之後,忽然凝視著他,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聽到這話,廖化再次跪倒在地,表露道:「廖化這條命是教主給的,廖化這一身修為也是教主傳授,若說普天之下有誰值得廖化追隨,除了教主之外,再無他人,教主有命但請吩咐。」
「好,好,好!」見廖化說得誠懇,張角也不再懷疑,要不是事關重大,他也不會多此一舉。
「筆墨伺候!」
「諾!」
張角此時哪裡還有半點羸弱的樣子,彷彿和一個正常人並無兩樣,行動不需要別人攙扶,顯得精神矍鑠,這正是迴光返照的前奏。
寫完一封信后,他把信件也裝進了鐵盒子,這才吩咐道:「元儉,不瞞你說,本教主為太平道選定的繼承人便是那城外的蘇破虜,此人同情黃巾,憐憫百姓,普天之下,若說真有誰和我們的理想相同,舍此人再無旁人,黃巾已是強弩之末,可我們多年的心血道統卻不能這般毀滅,所以你把這個提盒子交給他,他自然就明白了。」
「是,教主!」這個時候,廖化沒有懷疑張角的話。
「嗯。等他看完這封信后,他就明白了。」張角做完了最後一件事,顯得非常高興,甚至隱隱有些期盼,「咱們現在還有多少黃巾力士?」
「回教主,目前共有神將百人,黃巾力士萬人,個個力大無窮,法力深厚,教主之前賜下的符籙已經消弭了原來的隱患,他們的生命也不會再透支。」
「那就好!」張角終於放心了,說道:「等我死後,你就帶著這一萬黃巾力士藏起來,等到合適的時機,你再去找蘇將軍,把這個鐵盒子交給他,咱們埋下的那些東西也一併交給他吧,希望他能實現本教主未竟的夙願。」
「諾!」
「你去吧!」
就在廖化剛剛離開沒多久,張角又叫來張寶兄弟,沒說幾句話,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聲慟哭。
「大哥!!!!!」
沒想到大哥還是走了,張寶憂傷之餘,立即下令道:「封鎖消息,決不能暴露教主病逝的消息,違者格殺勿論。」
「是,將軍!」
當蘇辰看到典韋回到大營,立馬問道;「君明,可有收穫?」
典韋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說道:「主公,某去的時候張角已經油盡燈枯了,還沒來得及尋找那幾樣東西就被一個強大的對手發現了,所以…….」
「強大的對手?」蘇辰驚訝地問道;「就連你也覺得很強大?」
「很強大!」典韋心有餘悸地說道:「若不是屬下跑得快,只怕此時已經無法回來見主公了。」
「嘶!!!!竟然這麼強,此人會是誰?莫非?」蘇辰心中有一個猜測。
「主公以為是誰?」
蘇辰沒有說話,示意典韋下去休息,典韋也沒再問,徑直下去了。
他這才開始思考典韋的話,如果典韋沒說謊,那麼此人很大可能就是張角那位傳說中的師尊了,能夠讓典韋都感覺到心悸,說明這南華老仙修為至少比典韋高處兩個境界,看來這些道家的老怪物們著實可怕啊。
只是南華老仙過來幹嘛?難不成是為了救張角?
他一時半會兒弄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理會,決定靜觀其變,隨即招來楊阿若,吩咐道:「伯陽,你派出探子,密切關注廣宗城內的黃巾軍有何異常,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速速來報!」
「是!」
蘇辰在大營中思索,轅門外突然爆發出一陣響動。
「什麼人?」
一個黑衣人想要解救轅門上吊著的褚飛燕,卻不曾想這裡早就被重兵把守,蘇辰為了等張牛角上鉤,更是派了太史慈親自駐守。
「藏頭露尾之輩,竟敢擅闖軍營,速速領死!」
「哼!」那黑衣人躲過了太史慈射出的一箭,不過也從轅門上掉下來,沒有解救成功。
緊接著大軍將其團團圍住,雙方廝殺起來。
這裡的響動也驚動了遠處大帳之內的蘇辰,他出來一看,是那轅門處有所動靜,心中一喜,看來魚兒上鉤了。
「仲康,你速去增援子義,務必將來人捉拿,死活不論!」
「諾!」
許褚快馬加入了戰場,兩個大一個,那黑衣人很快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望了望轅門之上的褚飛燕,他知道,這一次栽了,不僅就不出人質,反而把自己也折了進去。
「想逃?哪裡逃!」看到黑衣人想逃,太史慈再射出一箭,阻斷了黑衣人的去路,而後許褚提著大刀一刀砍在那黑衣人的右臂之處,雖然避開了,可刀鋒還是在他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
戰況越來越毫無懸念,過不多時,黑衣人自知再打下去也是徒勞,直接將手中長劍扔在地上,說道:「我要見你們將軍,帶我過去!」
許褚二話不說,上前封住了黑衣人的真氣,而後將其五花大綁,這才押送到蘇辰的大帳之中。
看著這個陌生的面孔,蘇辰居高臨下地問道:「閣下就是張牛角吧。」
「不錯,本座正是張牛角!」
「哼!」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看著這個毒害了他父親的兇手,蘇辰怎能平靜,說道:「今日你落在本侯手裡,你可想過後果?」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張牛角臨危不亂,只是神情之中並沒有那般堅決,又說道:「本座既然棄劍投降,就沒想過活著走出去,不過本座想和蘇將軍做一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他並不急於取對方的性命,反正這軍營重地,難不成還能跑了不成。
張牛角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幫你對付張寶張梁兄弟,不過你得答應我,放飛燕一馬。」
「你?」聽到這話,蘇辰怎麼可能相信,「你和他們同是太平道徒,你說你願意幫助本侯對付張寶兄弟,這話怎麼聽著都感覺是假的。」
「你愛信不信,不過本座可以先告訴你一個消息,算是誠意。」
「什麼消息?」
「教主已經殯天了,張氏兄弟封鎖了消息,所以沒人知道!」
「什麼?張角死了?真的?」
問出這句話,蘇辰兩隻眼睛死死地盯住張牛角,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不錯,教主的確殯天了,不止如此,聽說黃巾力士也不見了,本座本來打算求張氏兄弟出兵夜襲,救援飛燕,可教主一死,張氏兄弟已經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本座只能孤身劫營。」
「你等等,讓本侯消化一下這個消息。」
蘇辰仔細一想,張牛角說的似乎也符合邏輯,沒有互相矛盾的地方,隨即問道:「你說可以幫助本侯對付張氏兄弟,如今那廣宗城內有黃巾士卒上百萬,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破局?」
聽到這話,張牛角嗤之以鼻,不屑地說道:「張氏兄弟手裡的黃巾士卒最多不超過三十萬,那上百萬不過是吹出來的,大多都是被裹挾的百姓,沒什麼戰鬥力,只有那三十萬士兵久經沙場,算是有些戰鬥力。」
「好,即便如你所說,只有三十萬士兵,可也遠比官軍人數多,而且張氏兄弟據堅城而守,要是他們不出來迎戰,本侯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破局。」
張牛角這一次倒沒反駁,狠下心說道:「本座知道一條密道,可以從城外直通城內。」
「什麼?」不怪蘇辰驚訝,要知道此事若是真的,那可就太有意義了,但隨即又覺得不對,「不對,不可能有這麼一條密道,否則為何你知道,而張氏兄弟不知道?按理說他們在太平道中的地位比你高吧,沒道理他們不知道這條密道,就你一個人知道。」
張牛角沒有解釋,說道:「這條密道是教主從郭家那裡得知的,郭永一家就是從密道逃出城的,教主知道后,覺得將來有可能用上,便殺了知情的人,只有黃巾力士神將廖化與本座二人知道,如果本座沒猜錯,廖化就是帶著黃巾力士從密道出城的,張氏兄弟現在想把黃巾力士據為己有,已經晚了。」
聽了對方的話,蘇辰久久不語,他在分析這一番話的真實性,若此事當真,那對於他來說,滅掉張氏兄弟不過是反手之間的事情,只是,萬一這是個敵人布下的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