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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陳宮字公台

  呂布將來人請進密室,親自奉上好茶相待,來人受寵若驚:「溫侯親自奉茶,在下三生有幸。」


  「先生客氣了。」呂布奉完茶之後,問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賤名有污尊耳,區區陳宮字公台,見過呂將軍。」來人名叫陳宮,呂布雖然沒聽過他的名字,但此人能從長安城中的一些市井傳言,就揭破他的心中密謀,想來也是一位高人。


  「原來是公台先生,失敬,失敬。」呂布對陳宮非常尊敬,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兩人誰都沒有提起方才的話茬。


  等了一會兒,性急的呂布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適才在門外,公台先生對呂布傳音入密,直言王司徒巧使連環計,呂奉先順勢做漁翁,不知此言何意?」


  「哈哈哈哈!」見他終於發問,陳宮笑道:「我還以為將軍不會問呢,既然將軍問起,那在下就說上一說。」


  「呂布洗耳恭聽!」


  陳宮手捋鬍鬚,仰起頭看了看呂布,說道:「市井傳言,王司徒把義女貂蟬送進了丞相府,而後便聽說將軍與董相國發生了不快,董相國此次返回郿鄔,竟然沒有讓將軍隨行,想來是對將軍非常不滿,已有疏遠之一。」


  「這又說明了什麼?」呂布倒是對此十分好奇。


  「單單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陳宮侃侃而談,繼續說道:「世人皆以為董卓和將軍都是好色之徒,但在下分析過將軍入世之後的成長軌跡,並沒有發現將軍有何好色之舉,所以市井傳言將軍貪圖董卓愛妾一事就值得玩味了。」


  陳宮說得在情在理,呂布也聽得非常入神。


  「眾所周知,將軍武勇冠絕天下,乃是董卓手中的一柄利劍,有將軍在,董卓可高枕無憂,這也是董卓如今能掌控西漢朝廷的關鍵,不過,這樣的父慈子孝並不是那些大漢忠臣願意看到的。」


  「所以……」陳宮說到這裡,又把目光看向呂布,說道:「所以在下大膽推測,王司徒一女嫁二夫,為的不過是裡間將軍與董相國父子,拉攏將軍除掉董卓,拯救大漢江山。」


  「嗯。」呂布點點頭,既然對方分析得透徹,他也用不著隱瞞。


  陳宮繼續說道:「這便是在下說的前半句王司徒巧使連環計之意,至於後半句,將軍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西涼軍驍勇,除掉董卓之後,王允絕不會允許西涼軍的存在,若是西涼軍趁勢攻城,那無論是將軍還是王允都會窮途末路,所以我大膽再猜測,將軍是想讓王允與西涼軍火併,而後將軍祭起為父報仇的大旗,名正言順的接收西涼軍,取董卓而待之,自可成就一方霸業。」


  「先生真乃神人也!」呂布對著陳宮大禮參拜。


  「將軍不可如此!」陳宮當然不會受他這一禮,呂布也沒有堅持,而是說道:「先生大才,既然已經識破了呂布的雕蟲小技,先生可有什麼教我?」


  這話無疑就是要拜對方為謀主了,陳宮本就是為他而來,坦然答道:「將軍的計策已經足夠完備了,在下只能拾漏補遺,衛將軍把整個計劃梳理得萬無一失。」


  「布,多謝先生!」


  二人雖是初次見面,但呂布已經被陳宮表現出來的智謀震撼,理所當然地拜對方為謀主,而陳宮覺得呂布此人至情至性,雖說缺乏了一點梟雄秉性,有些天真可愛,但也正是這樣,才值得他陳宮效忠。


  呂布與王允這些漢室忠臣商議已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便是李肅。


  李肅引十數騎,前到郿塢。入報天子有詔,董卓把他叫進去。李肅行禮之後,董卓問道:「天子有何詔?」


  李肅答道:「天子病體新痊,欲會文武於未央殿,議將禪位於太師,故有此詔。」


  董卓欣喜,可並沒表示出來,而是問道:「王允之意若何?」


  「王司徒已命人築受禪台,只等主公到來。」


  聽到李肅的話,董卓大喜道:「吾夜夢一龍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時哉不可失!」


  說罷他便命心腹將領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領飛熊軍三萬守住郿塢,自己即日擺駕回京;走在路上,董卓回頭看向李肅,心情大好,許諾道:「吾為帝,汝當為執金吾。」李肅拜謝稱臣。


  董卓臨走前去給母親池陽君告別,其母時年九十餘矣,問他:「吾兒何往?」


  董卓答道:「兒將往受漢禪,母親早晚為太后也!」


  其母聽後有些擔心地說道:「吾近日肉顫心驚,恐非吉兆。」


  董卓不以為意:「將為國母,豈不預有驚報!」遂辭母而行。


  臨行之前,又對貂蟬說道:「吾為天子,當立汝為貴妃。」貂蟬已明知就裡,假作歡喜拜謝。


  董卓出了郿鄔上車,前遮后擁,望長安來。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車,忽折一輪,董卓下車乘馬。又行不到十里,那馬咆哮嘶喊,掣斷轡頭。董卓問肅:「車折輪,馬斷轡,其兆若何?」


  李肅心中一驚,面上不露聲色,答道:「乃太師應紹漢禪,棄舊換新,將乘玉輦金鞍之兆也。」


  董卓喜而信其言。次日,正行間,忽然狂風驟起,昏霧蔽天。卓問肅曰:「此何祥也?」


  李肅答:「主公登龍位,必有紅光紫霧,以壯天威耳。」


  董卓又喜而不疑。要不說上天要讓他滅亡,必先讓其瘋狂,上天如此示警,動作利令智昏,全然不知。


  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董卓進至相府,呂布入賀。董卓對他說道:「吾登九五,汝當總督天下兵馬。」


  呂布拜謝,就帳前歇宿。是夜有十數小兒於郊外作歌,風吹歌聲入帳。歌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聲悲切。董卓聽后問李肅:「童謠主何吉凶?」


  李肅這一路上差點沒被這些天象童謠搞成神經病,心說這時間快些過去吧,不過還是老實地答道:「亦只是言劉氏滅、董氏興之意。」


  董卓沒有懷疑,當晚便呼呼大睡,只有呂布守在董卓身邊,趁他睡著之際,一指點在了董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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