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蘇辰的告誡

  賈詡是個老狐狸，要不是蘇辰逼他，只怕他還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郭嘉等人雖然知道蘇辰為長孫蘇睿找了個老師叫賈詡，不過對於賈詡的智謀卻是沒有領教過，聽到賈詡有高見，三人不約而同地都把目光投放過去。


  被幾人盯著，賈詡也不著急，慢慢說道：「陛下，要處理劉協，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劉協本就是當初董卓擁立的天子，董卓的暴行至今仍然讓三輔之地的百姓憎恨，司隸地區的百姓對於這個名義上的漢帝也沒有任何忠心可言，陛下只需要對民情輿論因勢利導，無論如何處置，不還是陛下一言而決。」


  賈詡此言看似模稜兩可，可是卻說到了最根本的問題上，那就是劉協本身地位的合法性，如今士林中以蔡邕這位當朝國丈為尊，只要抓住這個合法性，在士林中否定劉協的地位，那劉協和劉璋也沒什麼區別。


  再則，燕國立國已經十年了，這十年間天下風調雨順，四方異族無不臣服，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生活正是百姓最幸福的生活，相信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漢朝皇帝拋棄自己的幸福。


  至於那些心向漢室的世家豪族，只怕也已經少之又少了，如今世家中人，大多都在燕國為官，即便有個別在野的遺老遺少，也都在燕國建立的書院裡面授業，普天之下，無論是士族還是百姓，對漢帝的記憶都已經成為了過往。


  聽完賈詡一番話，三大謀士都不禁暗自點頭，賈詡的確是說到了根子上，蘇辰看眾人都同意賈詡的意見，當即也不再糾結此事，轉而說道：「今日把諸位愛卿召集起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與諸位商量，你們也知道，朕已經召凌雲進京，此番滅蜀之戰，凌雲表現不錯，各位將軍乃自滿朝臣工都對他觀感不錯，如今朕年齡也大了，太子之位不能一直空懸，所以朕有意立凌云為太子，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陛下英明！」蘇辰看似與眾人商議，但心中的主意已定，他們當然不會再說什麼，更何況這太子之位本來就不是他們參與的，他們也不想參與。


  「嗯。」蘇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要立太子，那麼東宮屬官也應該考慮了，諸位有什麼意見？」


  東宮官職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太子太傅、太子少傅，負責教導、輔弼太子，屬官有太子門大夫、庶子、先馬（或作洗馬）、舍人；有詹事掌管太子家，設丞，轄太子率更、家令丞、仆、中盾、衛率、廚、廄長丞；還有太子賓客贊相禮儀，規誨過失。


  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了，這兩人對太子十分重要，太子太傅負責教導太子，如今蘇進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這些年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太傅一職主要是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對於東宮屬官，眾人當然不能隨意參言，蘇辰見眾人不說話，心中瞭然，隨即把目光看向郭嘉問道：「奉孝，要不就由你擔任太子太傅？」


  「不可，不可！」蘇辰話音剛落，郭嘉趕緊推辭道：「陛下就不要難為臣了，臣這個性子，哪裡能擔任太傅之職，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哈哈哈哈，你個浪子！」幾人都是老搭檔了，雖然如今君臣有別，但並沒有太大的規矩，蘇辰也只是打趣郭嘉一番，未必真想讓他擔任太子太傅。


  軍機處的幾位謀臣都不太適合，這幾人以兵發謀略見長，治理國家可不是打仗，學那麼多謀略沒有太大的作用，治國之道才是根本。


  既然商議不出個結果，蘇辰也沒有勉強，幾人下去之後，他一個人把所有朝臣都想了一遍，最終決定，讓華歆擔任太子太傅。


  華歆在謀略上不及郭嘉荀攸等人，在內政上也不及二張，但是就綜合能力而言，無疑華歆是最好的人選。而且華歆是跟著他的老臣，某種程度上，算是他的第一個謀士，後來隨著郭嘉等人加入，他才讓華歆退出了軍機處，專門處理政務。


  建國之後，軍機處的幾個謀士都被封了國公之位，而這些年受封國公之位的也多數都是軍中將領，內閣之中也只有華歆和張昭二人被封為開國八公。


  讓華歆擔任太子太傅，也有平衡朝臣心中想法的意思在裡面。隨著滅蜀之戰接近尾聲，將來朝廷之中還是要以內閣為主，軍機處的職能會有一定的收縮。


  太子太傅畢竟不是專門教導太子，也不同管理東宮屬官，所以不會耽誤華歆太多的功夫，如此一來，這太子少傅的人選就十分重要了，幾乎就是全職服務東宮，服務太子。


  思來想去，這太子少傅的人選倒是有一個人比較合適，此人便是交州刺史步鷲，步鷲本就是蘇進招攬的人才，後來因為交州平定，步鷲被他派去交州擔任刺史，這幾年步鷲在交州做得非常好，和司馬懿一文一武，將交州的領土擴大了上千里。


  本來司馬懿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但蘇辰對司馬懿始終有些忌憚，不想讓他和未來的皇帝走得太近，一面重蹈歷史上曹魏的覆轍。


  不過司馬懿卻是有能力，在交州經營數年，成績斐然，也是時候把他調入朝廷任職了，畢竟司馬懿乃是堂堂的越國公。


  東宮其餘官職，蘇辰就不打算插手了，還是交給未來的太子自己去操心吧。


  不幾日，蘇進到了洛陽，首先進宮拜見父皇：「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蘇辰平定荊州之後，回到洛陽，已經有十年沒見過這個兒子了，再次相見，這才發現，原本的少年郎已經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


  「這些年你在南方辛苦了，怎麼樣？回到洛陽還習慣吧？」


  蘇進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但聽到父親關切的問候，還是忍不住心裡發酸，眼睛濕潤，「回稟父皇，兒臣習慣，只是多年未見父皇，父皇的頭上平添了幾縷白髮，看得兒臣心疼。」


  「是啊，朕忘記了，當年的少年郎已經長大了，已經為人父親了，而父皇也老了。」可不是嘛，如今都是開元十年了，登基十年，蘇辰沒有出過洛陽一步，一是因為國事繁忙，西邊還未收復，他不想交給兒子一個殘缺不全的國家，所以夙興夜寐，操勞國事，總算是有了新朝新氣象。


  二來他這些年的確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本來早就想從繁忙的國事之中抽身，但這諾大的國家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還沒有學會行走，叫他如何能放得下，他希望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留給子孫後代。


  「兒臣不孝，不能在父皇膝下盡孝，兒臣心中有愧。」說到這裡，蘇進已經流出了眼淚。


  蘇辰看得也是心中酸澀，招呼道：「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要是被你母后看到，又該心疼了，聽說你在漢中帶回來一個女子，是真是假？」


  見父皇在這個時候詢問他此事，便知道父皇心中沒有生氣，於是老老實實答道：「回父皇，確有此事，兒臣初次見到此女，便覺得與我有緣，況且此女乃是張魯之後，天師道在漢中乃自巴郡勢力極大，兒臣也想讓張家對朝廷死心塌地，所以才想著娶張魯之女，算是一舉兩得。」


  「嗯，此事朕知道了，你看著辦便是。」說到張家，蘇辰突然對他說道：「凌雲，今日父皇和你說的話，你要牢牢記在心裡，不能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請父皇示下，兒臣定當謹記。」


  蘇辰見此鄭重地說道：「天師道乃是****的組織，這對朝廷來說是個心腹大患，雖然現在張魯歸順了朝廷，但以後怎麼樣很難說，為父剝奪了張魯的兵權，任命他擔任漢中太守，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天師道可以以道家分支的身份存在，但決不能讓其掌握兵權，更不能讓他們在漢中收買民心，切記。」


  「兒臣謹記。」


  既然都說到這裡了，蘇辰也沒止住話頭，繼續說道：「還有，河內司馬家根深葉茂，乃是百年世家望族，比起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來說絲毫不差，司馬懿此人有大才，但此人也有野心，此人既要用，也要防，且不可讓司馬懿掌握太大的兵權，好在如今四海平定，也沒有太多用兵的地方，父皇準備將司馬懿調入軍機處，今後他便不能掌兵了，不過你也放心，父皇會安排人看住司馬懿的，不會然他有不該有的想法。」


  「諾！」


  「另外，對於孫權此人，你有何看法？」


  孫權現在沒有出仕，還在太學讀書，只不過孫權在太學之中名聲很大，到底是歷史上的吳國大帝，果然潛力非凡，即便蘇辰把蘇牧調去了朝鮮，這孫權依舊混出了這麼大的名堂。


  對於孫權此人，蘇進也甚是不喜，畢竟孫權最開始攀附他，後來又去攀附韓王，在他看來，這種人首鼠兩端，不是良臣，所以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