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莽荒天宇訣
有了前一次的配藥，第二次配藥就格外容易了。柳素仗著自己整個精神麵貌的煥然一新，穿了她娘留下來的一件舊袍子去了集會，買了納蘭風要的藥材，再次進入了煉藥閉關吸收的狀態。
因為自己體質吸收好又不會浪費藥力，柳素將本來一個時辰的泡澡增加到了三個時辰，硬是用意誌力熬下來了一次又一次洗髓伐筋的痛苦。
半個月後，柳素徹底耗盡了所有藥丸，也徹底地將自己的體質改造得更加堅實，若不是親眼所見，四嬸甚至不敢相信她是之前柳正陽交到自己手裏的那個人……
“小家夥，既然你完成了煉體功法所需要的淬煉體質，那我就將這門煉體訣交給你。”納蘭風背著手，用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對柳素道。
柳素聽了納蘭風的話，心裏又是驚喜又是激動，原本擱置在盤好腿上的雙手也不禁有些顫抖。她抿緊了嘴角，用力地點了點頭，正色道：“還請納蘭前輩指教。”
盤腿浮在柳素身前，納蘭風低聲道：“我要傳給你的煉體功法名為《莽荒天宇訣》，是我隕落之前從一個無名高手的墓葬中得到的煉體功法。這本功法是世所罕見的寶貝，同時這裏麵也牽涉到了一個上古的傳說。”
“上古的傳說？”柳素雖然有這個世界的初步印象，但對於納蘭風口中的上古卻一點都不了解，此時聽他提及，頓起濃厚興趣，豎耳聽他娓娓道來。
納蘭風點了點頭道：“傳說上古時期的天元大陸，古人不用修習武道就能感悟天地能量，而那時，人類並無丹田蓄靈化元一說，充沛的天地能量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哪怕什麽也不做，也能步步高升壽元大漲，甚至天資聰穎的大能能登上巔峰成為武神。但後來一位神級大能妄圖登峰造極登上超神位，將天地能量用秘術抽出大半，天元大陸幾近崩潰，也因此讓天下靈根斷了十之八九，靈藥靈獸枯竭身死無數。”
天元大陸有多大柳素也曾聽聞過，那絕對是一個不得了的存在，而上古大能竟然能將偌大一片大陸的天地能量抽出十之八九，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人存在嗎？”柳素心中暗忖，哪怕是前世她遇到的昆侖高人，恐怕也無人能做到如同納蘭風口中所做到的事情，這真是太瘋狂了！
“有沒有不知道，但這個傳說一直在各大家族中流傳。不過要是傳說是真的，這個大能也真是驚采絕豔的不世之材了。”納蘭風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道，“總之，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天地靈氣變得不再豐沛，斑駁的靈氣並不能直接為人所用，丹藥符篆這些輔助的東西層出不窮，幫助人類將斑駁靈氣化為元力進行修煉。”
聽到這裏，柳素雖然覺得增廣見聞，但她不明白這個傳說有什麽意義。
“這個傳說和你要教我的煉體功法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納蘭風淡淡一笑，小臉上浮上了一抹微妙的表情，“上古天地異變，所有人的修煉方式都有了改變，但對一種人卻是沒有任何影響，那就是先天石體和後天廢體。”
柳素驀地豎起了秀眉，驚訝問道：“後天廢體是指被廢除丹田的人吧，但先天石體……是說有人先天就沒有丹田嗎？”
“雖然不是，但也相近了。先天石體是指這種人的丹田宛如小豆且堅硬無比，無法開拓更無法吸納靈氣轉化為自身能吸收的元氣，是萬中無一的倒黴體質，而且因為體質問題大多早逝。”
“這兩種人壓根就沒有辦法修習武道，是眾人眼中的廢物，自然不會因為天地的變化有什麽惋惜，最多是壽元上的增減罷了。”納蘭風敬道：“我所進的無名高手墓，其墓主便是先天石體，但他沒有屈服於自己的命運，竟然憑借自己的天賦創造出了一門沒有丹田也可以修習的功法，那就是《莽荒天宇訣》。以先天石體竟然能感悟出這樣一門功法，也算是有奪天地造化之能了，但此人竟然葬身無名墓葬，不得不說這世界上果然還有無數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這一番話聽得柳素也熱血澎湃起來，還有誰能比她更了解丹田被廢的痛苦呢？若不是她有《涅槃訣》重塑經脈，恐怕現在也是黃土一杯了。而這名高手竟然能夠自創功法，不僅甩掉了廢物的名頭，而且躋身高手之中，這份堅韌和能耐，就算是柳素也要敬上三分。
“現在我把煉體法訣教授給你，到底能修煉到哪一步，便要看你個人造化了。”掐了一個指訣，納蘭風將自己所得的功法彈進了柳素識海之內。
柳素隻覺識海內多了一股磅礴的信息，神識稍微一掃，頓時臉色變得慎重起來。
《莽荒天宇訣》共四層，而柳素所能接觸到的僅為第一層，另外三層則被一層蒙蒙白霧籠罩起來，無法接觸。
神識灌注第一層心法內，柳素眼前驀地爆出一蓬絢爛光芒，隨即，一段渾厚的男聲傳入了耳中。
“吾乃先天石體，本應命絕。後觀星辰日月自創《莽荒天宇訣》，能以己身為鼎爐，吸收天地精華淬煉肉體，練至大成，更能將星辰日月之力吸收淬體，以肉體破碎虛空，化身為神！天道不公，吾便改天道！哈哈哈哈……”
不過寥寥數字便將這名無名高人的雄心壯誌勾畫得淋漓盡致，那口中對天道的蔑視更讓柳素熱血沸騰。
天道不公，便改天道，這等胸襟氣魄何其壯哉？！
按捺住心中動蕩的情緒，柳素將《莽荒天宇訣》第一層記入了腦內，按著功法開始吐息打坐。
柳素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緩鈍起來，一股氣從鼻間吸入，整整過了數十息功夫才從口中吐了出來。每一次呼吸都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體力，更為吊詭的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屏氣凝神數十息？
屋內無風，但柳素身上薄衫緩緩而動，身上就像藏了一柄柄小扇子，將衣衫吹得動了起來……
隨著呼吸的增加，房間內慢慢地出現了些微淡薄的霧氣，屋內的空氣也因此變得格外清新起來。一直端坐柳素身旁的納蘭風見霧氣出現，微微一嗅，表情變得狂熱。
“《莽荒天宇訣》第一層便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萃取肉體，但我沒想到它竟然能夠將空氣中薄弱的靈氣凝實！”
霧氣隨著柳素的呼吸飄到了她的麵前，然後如同空氣一般被她從鼻間吸了進去，頓時房間內又恢複了剛才那般平靜。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再一條霧氣出現，接著再次被柳素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