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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山老人

  燕語寒輕雖然胡謅一陣,但青藍二使聽來,彷彿那正是他倆的所作所為,即使此刻與韓稚的一場廝殺,也彷彿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他倆心中歡喜,出招之際便不知不覺和善異常,韓稚對敵起來便不十分吃力了,韓稚心中納悶,難道二女已燕語迷惑妖人,是在幫自己嗎?幾十招下來,韓稚處處佔上風,二使明顯落低,韓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二女正是的的確確再幫著自己,心中不由對二女大大感激。


  燕語又道:「聽說兩位英雄行俠江湖,救人無數,但兩位英雄本性仁慈,對妖孽也不是趕盡殺絕,反而是一心勸其向善,即使罪大惡極,經過兩英雄勸誡,也一定會放下屠刀,立地為善,兩位英名,可真與西方西山老人相比。」


  藍燔使手腳顫動,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咱兩人小小名聲,怎敢褻瀆西山公他老人家。」青燔使也是異常的高興,雖然沒有大笑出來,但聲音里明顯帶了許多的喜意,也道:「豈敢,豈敢。」


  韓稚知道這西山老人住在西方夢魂谷中,是一位大仁大慈的智者,他不但身懷絕世神術,而且心地仁慈,正邪兩道對他的敬仰不已,提起來,不管是正派還是邪派都是尊崇萬分,聽得說這西山老人一生救人無算,也渡人無數,年老后便不問世事,隱居於西方夢魂谷中,但也時常聽說江湖上有什麼疑難之事紛紛前去求救於他,他也一概接納,即使是邪魔外道有難前來求救,他也一視同仁,只不過定當說服對方改過自新。


  這西方老人乃是一大智者,一般人說起他來都恭恭敬敬的,生怕言語上有一毫褻瀆了他,而此時燕語寒輕一片胡謅,拿西方老人與這兩個妖人相比,韓稚聽來,真是大為罪過,他緊皺雙眉,連連搖頭,他雖然看不見燕語寒輕二女的樣子,但聽她們說話的口氣,一定是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心想待擒敵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二女,要她們懂懂禮數。


  青藍二使此刻心下暖烘烘的,歡快之下,手底下愈來愈是和緩,他們彷彿與韓稚對敵不再使出狠招,專註力也離開韓稚,跑到了燕語寒輕那裡,只想聽她們說一些稱讚自己的溢美之詞。


  原來青藍二使平日里生活極其的煩悶,唯一的解悶方式就是他倆瞎聊聊,此時遇見二女如此的胡謅,自然覺得新奇而又有趣。


  又聽得燕語說道:「我倆剛從街上路過的時候,見了一座牌坊,上面寫著善人坊。不知你倆可曾見了?」


  青藍二使搖搖頭,道:「未曾見,甚麼有趣的東西?」


  他倆均一起回頭與燕語攀談,不免被韓稚佔了一招,兩人一人肩上受掌,一人膝上被玉屏風散砸住,兩人即刻避開,害怕二女恥笑她們本領,都裝作沒事一般繼續與韓稚周旋。


  燕語寒輕看得清清楚楚,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大大的高興著。


  寒輕見藍燔使側轉身子迎敵,大聲叫道:「那上面寫著藍什麼使,青什麼使得,中間那個字我們不認得。」


  藍燔使心花怒放地迴轉頭道:「正是咱哥倆的名號,青燔使,藍燔使。」


  藍燔使這一回頭,韓稚一招「粼粼水罩」,當頭便把他劈了一盆,藍燔使頭目微眩,但仍不忘記燕語的話,道:「你……還看到什麼了?」


  燕語狡猾地笑笑,道:「那上面還繪有兩個穿袍子的人,一人的袍子是青的……」


  青燔使搶著道:「那上面繪的正是我,我怎會被人繪在那上面……」


  他說話之際,正迎來韓稚一招「惠風飄蕩」,青燔使還了一招「春暖日殘」,輕飄飄地避過這招,從這招上便可看出這青燔使技藝比藍燔使略高一籌。


  燕語寒輕見青燔使避開了,都心下不悅,道:「你可知道你為何被繪在上面嗎?」


  青燔使道:「為何?」


  藍燔使著急的問道:「另一人繪的可是我?」


  燕語寒輕見青藍二使臉上皆是一副痴痴迷迷的樣子,有心要好好戲耍他們一番,但看到二使的武功皆為上上之人,不由得心生戒備,可不要一不留神戲耍他們不成反而叫他們翻臉了,那時可是前功盡棄啊。想到還是那寶貝盆子重要,何必與這兩個占這口舌上便宜呢?

  燕語狡黠的彎彎腰道:「另一人確實是你。我們先前還疑惑兩位英雄為何這般面熟呢?原來我們早就在善人牌坊上見過了。」


  青燔使藍燔使大喜,「我們怎會被繪在善人牌坊上呢?」


  寒輕道:「定是兩位在不知不覺間做了許多善事,卻不可留下姓名,這才被有心人記了下來,終於繪在上面,兩位可想想可曾做過什麼善事?」


  青燔使藍燔使真的做思想裝,歪著腦袋左思右想起來,他們一分心,與韓稚對敵之時便處處顯出劣勢來,但饒是如此,二使仍是拿捏得十分準確,一掌一拳虎虎有聲,不叫韓稚佔一點先機。


  燕語寒輕一面胡謅,一面靜觀三人之戰,她們原先的心思是瞎子看起來比起來二使好對付些,先設法拿下了青藍二使,再設法對付瞎子,哪知初開始時青藍二使分心之際漸漸趨於敗勢,她倆心中暗暗高興,眼看青藍二使要敗於瞎子手下,可二百招過後,青藍二使竟然慢慢地適應了與她倆邊聊與韓稚邊戰的境況,兩人心中一陣大惱,燕語還時不時地跺腳氣氛,但青藍二使越聊越是有興頭,而手下卻一點也不慢,三百招過後,韓稚竟再也觸不著他們的衣角了。


  原來人雖然不能分為三六九等,人的品性卻是可以分為三六九等的。


  上等之人神閑氣定,物我為一;中等之人物是物,我是我,涇渭分明;下等之人,物或者是我,物或者說物,我或者是我,我或者是物,物我難分,物我混雜。


  青藍二使雖然武功高強,卻是下下等之人,不論在何等情勢之下都不為外物所動,即使是他們一顆蠢蠢的心左飄右飄,他們對敵之際防守攻擊處於鬆懈之狀態,他們的心思亦是能很快遞調整過來,從而慢慢地適應新的狀況,而不會被隨時改變的狀況所左右。


  燕語寒輕見韓稚左支右絀,形勢好不狼狽,玉屏風散在他手中舞得漸漸勢小,由攻敵變為了只能自守,乒乒乓乓的幾聲,不知是玉屏風散砸在了青藍二使身上,還是青藍二使砸了幾記玉屏風散。


  燕語寒輕心裡暗暗著急,可不要砸壞了寶貝。


  再斗些時,韓稚的劣勢愈來愈顯而易見,連韓稚在這裡都焦急起來,二女童雖說是好心助己,但口角上的厲害,哪能敵得過拳腳上的厲害,她們即使這樣胡謅幾天幾夜怕是也無絲毫益處,而且荊吉門的援手隨時都可能來到,再這樣沒完沒了的都下去,自己不但救不了人,自己都可能搭進去。


  韓稚心裡這樣想著,額上的汗珠無聲無息地掉落下來。


  正在這時,只聽得燕語大喊一聲:「快扔掉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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