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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偷聽

  公羊紫花沒想到白微塵的變化會這麼大,今早白微塵過來時,她謊說一覺睡起來便不見了阿香的蹤影,又與白微塵整整尋了一個上午,山前山後都找了個遍,依然不見阿香的蹤跡,連公羊紫花心裡也暗暗驚訝,這公羊居道路很是難覓,陌生人來了之後很難輕易走出去的,阿香怎麼這樣輕易的便走出去了呢?或者她並沒有走出公羊居,而是到了一個僻靜處。


  公羊紫花心裡這樣想著,她又是想快點找到阿香,又是想永遠都找不到阿香的好,心裡矛盾地衝擊著,看著白微塵神色忽然間變得很憔悴,她的心也忽然間很小心很小心,她望著白微塵踉踉蹌蹌邁出的的步子,再也忍耐不住,上前道:「白大哥,你不要走。」


  卻沒想白微塵邁了兩步,便覺得心神不做主,腦中忽然眩暈一片,眼中的世界突然間光怪陸離的旋轉了起來,他再也支撐不住,竟然一跤摔倒在地。


  公羊紫花花容失色,大叫白大哥,將他扶了起來,白微塵已臉如金紙,頹廢不振。


  忙忙呼喚來兩個侍者,去叫自己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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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語寒輕騎在木鳥的背上,一邊慢慢地飛行,一邊俯視地上,尋找神醫的住處。


  她們找到此處時,想不到此處樹木蔭翳,房屋眾多,彷彿是進了迷宮一般,根本摸不著一點兒的頭緒。


  她倆騎木鳥高高地飛行,以免引起地面人的注意,就這樣又在空中盤旋了兩個多時辰,依然找不到主居室,過不了多久,木鳥便咯吱咯吱地大動起來了,彷彿要散架了一般。


  燕語皺眉道:「咱們以前一個月才能做好的木鳥,這次只花了七天,看來做工粗糙了,真是有天壤之別啊。」


  寒輕在木鳥腦袋上拍了一下,道:「怎麼這般不結實,是不是咱們用的木料太差了,哎,現在的東西都是以劣充好,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燕語也有同感,道:「世上的假貨越來越多,咱們花大價錢買的好木料想不到這般差勁,真是恨死那個木料店老闆啊。」


  寒輕道:「咱們還是趕快落地吧,這死鳥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只聽得木鳥咯吱咯吱聲越來越大,間有空氣呼呼的穿過木鳥空隙的聲音越來越變得不協調,兩女童知道木鳥快要散架了,慢慢地駛向幾株大樹之巔,只聽得撲啦啦幾聲響,木鳥的一隻左側掉了三分之一,頓時失去了平衡,前行受阻,在空氣中打轉起來,燕語寒輕大呼一聲,木鳥忽然傾斜,右側側起便向地面掉落,幸好身下是幾株稠密枝葉的大樹,呼啦啦幾聲響,木鳥便砸在了大樹隆起的樹枝上,只聽得枝條被折斷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樹葉亂飛,木鳥便掛住在了樹枝之間,燕語寒輕輕輕一躍,都躍到樹榦上去,慢慢地緣樹滑到了地上,兩人弄得滿頭滿身的枝葉,燕語皺眉道:「我的頭髮也弄髒了。」


  手忙腳亂地撥弄頭髮上的樹葉。


  寒輕大罵幾句真晦氣真晦氣,朝那大樹呸幾口,卻沒想一張嘴,一股濃濃的臭氣便鑽進來嘴巴里來,寒輕噁心的張大嘴大大呼氣,罵道:「這是什麼鬼樹呢?這麼臭,不但弄壞了咱們的木鳥,還拿臭氣熏咱們。」說話之間像著那大樹狠狠地踢幾腳。


  燕語捂鼻道:「這不是梧桐樹嗎?只不過比一般的梧桐樹大,比一般的梧桐樹臭罷了,這鬼樹,不知誰栽在這裡的,真是一點頭腦都沒有。」


  兩人又簌簌叨叨的罵了一頓,才捂嘴走開。


  走不多遠,空氣清新了,才挪開手深深地呼吸了起來,這是見前方不遠處一間小屋中忽地門帘一掀,走出兩個綠衣小童來,燕語寒輕慌忙躲進身側的草叢中,兩個綠衣小童從她們身側走過,一個說:「公羊先生已經有一夜不合眼了,這個病怕是挺難治的。」


  另一個道:「那兩個人一來了便兇巴巴的,現在躺在那裡像挺屍一樣,要是死在這裡,那可真怕人。」


  先前一個說:「你也太膽小了。」


  兩人說著走了過去。


  燕語寒輕相對一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公羊神醫竟一夜不合眼的替人治病,而且還是兩個病人,此時下手不是手到擒來嗎,他一夜未眠,一定疲乏的很,我們這便去處理了他,讓他好好歇息歇息,兩女打定了注意,聽得兩個小童走得遠了,才輕輕從草叢中跳躍出來,放慢步子趕過去小屋旁,拿指頭從側窗中印個窟窿,向里偷偷地瞭望。


  只見小屋裡極是寬敞,一張大床上躺了四個一動不動的人,一個光頭正在床邊站立著,手裡不知做著什麼,只是被桌椅擋住了看不清楚,只看得見那光頭的背面在忙忙碌碌著,床的另一面站著一個道士,臉現驚惶,手足無措地看著床上那四人。


  燕語寒輕踮起了腳尖,亦是看不清床上人的面目,只是猜得那光頭彷彿正在給那四人醫病,看來應是公羊神醫了,只是一次而醫四人,卻是從來也沒有見過聽過的稀奇事。


  公羊有命雙手舞弄一陣,忽然舉起來了雙手,燕語寒輕見他雙手血淋淋的,沒提防的被唬了一跳,這神醫看來並不是在救人,反而是在殺人了。


  看他雙手淋漓著有血水滴下,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旁的青鬆緊張地問:「公羊老弟,怎……怎麼樣了?」


  公羊有命拿過一塊乾淨的手帕來,將雙手擦來擦去,只擦的那塊手帕變得斑斑血跡,才扔到一邊,向青松瞪了一眼道:「叫你迴避我治病,你偏不,好像怕我害了這幾個醜八怪一樣,你看這些醜八怪配我去大費心思地去害他們嗎?」


  青松點點頭,道:「是,是。」臉上的焦急卻是沒有退卻,一邊緊張地看看躺著的四使,一邊又向公羊有命投去乞求的目光,乞求他告訴自己到底現在怎麼樣了?


  公羊有命又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假髮,戴在頭上,光禿禿的腦袋立刻變得神姿英發。


  窗外的燕語寒輕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公羊有命道:「你還不信我的本事呢?沒有把握我會去給他們換血脈嗎?這幾個人服了麻沸散,得睡三天,三天之後醒過來,傷口便都好了。」


  「真……」青松臉上的焦急被揉碎了一點點,他本想問真的嗎?但怕公羊有命生氣,只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


  公羊有命朝他鄙夷地看一眼,道:「看你那熊樣,這次我幫了你,下次……下次我再不願見到你了。」


  公羊有命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暗深沉。


  青松如被電擊了一般,怔了一怔,臉上慘然一笑,道:「老弟……」


  公羊有命陰沉沉地說:「這是最後一個人情了,這個人情我給你,以後你和我再沒任何瓜葛,你好好去做你的荊吉門奴才吧。」


  青松臉色慘白,低下眼睛,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彷彿有滿腹的牢騷要發出來,頓了一下,長長地吐口氣,卻什麼也沒說。


  房間里一下很沉靜。


  燕語寒輕也被這氣氛感染,互相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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