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付東流
葉無柄眾人一眼便瞧見了當中跪地的趙正,眾師兄們見又找到了師弟,都喜極而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叫喚了起來。
原來此處喚做公羊腹。
無柄昂然而立,要不是照顧張仁眾人,自己怎麼會被束手就擒呢?
公羊有命早就看的不耐煩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們,還真把這當成你們的家了。
公羊有命隨即吩咐,除了趙正和不休和尚,其他人通通帶下去,先和那兩個半瞎子關在一起,等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再說。
葉無柄眾人還是想解釋什麼,沒想到根本沒這個機會,早就過來十來個綠衣侍者,將他們五花大綁的捆綁著帶了下去。
公羊有命還在氣憤當中的喊道:「快快將這小子的肚腹剖開,再過個把個時辰,藥材也都被他消化掉了。」
兩名綠衣侍者抽出刀來,刀鋒霍霍閃亮,向著趙正,趙正哪曾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兩名綠衣侍者從未見過這麼膽小的人,當場愣住了。
公羊有命撓撓頭,冷靜了一下,想道:「我怎麼一下子糊塗了,就是現在取出藥材來,也只是些殘羹冷炙了,當用鼎爐煉製才行。」
拍拍自己的額頭,然後吩咐下去,速速準備黑沙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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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很陰沉,當月亮已經高高掛起,愈來愈圓的時候,海風沿著陡壁一絲絲地攀爬上了公羊居,公羊居里已如死寂一般,除了一襲白衣的白微塵當空而站。
他望著這個世界,有些彷徨,有些手足無措了,他又想回到自己的洛弧山,回到自己的太墟洞了,在那裡無憂無慮,免去塵俗的侵擾,當然還有阿香陪伴著自己,那該有多好。
但是一陣沙沙的聲音將他從遐想中又帶回了現實。
他循聲望去,一個人影在他眼前愈來愈清晰。
單薄的身子,在夜風中獨自站立著,似乎還在瑟瑟發抖。
阿香。
他一驚,脫口而出,「阿香,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不遠處赫然站著的便是阿香。
白微塵仿若做夢,但他卻知道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真實實發生著的事情,而且正在發生著。
自己苦苦尋覓不見的阿香,卻竟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阿香的眼光中彷彿投射出哀怨來,但她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只是努力地搖著頭,彷彿是要從什麼巨大的力量中脫出身來。
她的臉上滿帶著哀怨的淚痕,她努力著,但是有一種隱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將她緊緊的束縛著,無論怎樣的掙扎都無法衝破那力量的束縛。
「阿香……」
白微塵大叫一聲,騰空向著阿香躍去,但就在這時。
阿香身後不可捉摸的黑暗中忽然泛起一片銀光來,白微塵警覺,甫甫就要靠近阿香,見勢不對,大叫一聲:「阿香小心。」
忽然間只見阿香左側突然竄出一個矮個子的胖子來,對著那片銀光撲的哈了一口氣,白微塵一愣,但他還有完全詫異完了,只見眼前的銀光突然增大,如劈天蓋地而來,將他整個完完全全地吞噬進去了,任憑他用儘力氣,那片銀光時卻是絲毫也無從著力,他想大喊,已經喊不出聲音來了,頭腦中突然間變得渾渾噩噩的一片,只有心裡還清清晰晰的記著阿香這個名字。
但隨後,他便看見另一個人影亦是被這片白光所吞噬,他隱隱約約還看見那個人影,便是阿香。
他的心好痛,伸出手去,想儘力去握住阿香的手,但近在咫尺的阿香自己卻怎麼都無法夠著,他就那樣用力著用力著,直到白光徹底將他包圍,他頭腦中的渾渾噩噩更加嚴重起來。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來,將手中的那片銀光捧起,卻原來是玉屏風散,一個黑影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陣玉屏風散,嘆道:「這寶物確實是好東西,只是每次使用,必須藉以陽氣激發,太也麻煩了。」
那矮個子的胖子點頭哈腰地說道:「大爺,我不懂這些,你說哈一口氣給十兩銀子,這個……」
他拿手掌搓著衣襟,顯得很是局促。
那個人影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我好像說的是下輩子給你吧。」
那胖子聽這個人出爾反爾,想要與他爭論,但知道他寶貝厲害,不敢生事,只有跺一跺腳,狠狠地咽下這口惡氣,轉頭便要離開。
只聽黑暗中那人影說:「你還想走嗎?」
並不見有什麼發生,那胖子悶的一聲便委頓在地,蹬了幾下腿便不再動彈了。
那人影端詳著玉屏風散,慢慢地撫摸著,道:「真真是個好寶貝啊,只是真真可恨李虛,只告訴了我收的咒語,卻沒有告訴我縱的咒語,可惜啊可惜。」
他的身後又一個身影此時也顯露了出來,多手多腳,赫然便是荊吉門的青紅藍綠四使。
那人看他一眼,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如何弄成這個樣子,但是這裡已經沒必要久留了,我們就此回去,如何?」
四使漠然不動。
那人道:「你們信不過我付東流?」
四使表情漠然。
前次荊吉門派出綠燔使藍燔使帶著青松道長去尋神醫醫不死公羊有命醫治綠燔使藍燔使之傷,沒想到久去沒有音信,這次荊吉門又派出付東流出來接應四使,順便找回丟失的如意盤。
付東流乃是荊吉門副掌旗使,自從前任掌旗使病故后,他便一直覬覦正掌旗使的位置,但一直得不到荊吉老祖的重用,這次又派他出來做這打雜一樣的勾當,他心懷不悅,一路之上,走走停停,遊山玩水,整整耽誤了有半個月的光景,要不是他遲遲不來救援,四使能變成這副模樣嗎?
在荊吉門中,掌旗使的位置高於四使,設正副兩名掌旗使,旗下掌管著數千來號的妖魔鬼怪,這次荊吉老祖打發他出來接應比自己低一級的四使,顯然是貶低他,但他忍氣吞聲地將這口氣受了。
找到四使后,看到四使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他愁悶的心結一下子打開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他與四使交流時,發覺他們神志尚未完全恢復,只會做著一些下意識的動作,就像尚未開蒙的童子一般,更談不上是說話了,看來四使這一跤可摔慘了,整整要倒退了幾十年。
此時見這裡空無一人,幾次勸四使離開,他們都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