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真的不是我乾的
老婆婆作為胭脂教的一教之主,何曾遇過這般的大敵,當下口中念念有聲,一片淡粉色的粉末從她手中撲起,直撲趙正的臉際,這是她看家的「胭脂欲醉散」,最是厲害非凡,但惟一不足的是煉製一包「胭脂欲醉散」得耗費二十年的修為,是以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用之,中之者,先是眼睛迷離,然後便是如醉酒一般不醒人事,任由敵人屠戮。
老婆婆在採石生死關頭,說不得了,只能將自己保命的東西拿出來,做最後的一搏。
胭脂欲醉散飄飄飄蕩蕩,就要靠近趙正,卻只見趙正的頭髮嘭然飄起,左揮右掃,將那一團胭脂欲醉散掃的到處都是,老婆婆大吃一驚,眼見自己攻敵的胭脂欲醉散反而反擊自己,慌忙倒退躲避,卻聽得趙正哈哈大笑的聲音道:「縱你手段高強,能奈我何?」笑得更是狂妄了。
忽然只聽遠遠的有人叫道:「趙師弟,是你嗎?」
這熟悉的聲音如清泉般流入趙正的耳中,趙師弟,趙師弟,趙正彷彿聽到了離別許久的親人在耳邊的呼喚,他不由自主地「嗯」了一聲,隨著這一聲的「嗯」,他委頓了下來,雙手無力地鬆了開來,採石也在他的鬆開手的一瞬間癱倒在地。
趙正彷彿做了一場夢一般,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採石。
隨著「趙師弟」的聲音越來越近,走來三人,卻是張仁李義宋直,三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們見地上躺著兩人,而趙正痴痴獃呆地站著,彷彿想著什麼事情。
宋直細看地上兩人,一人竟是馮暴虎,只見他滿臉鮮血不知是死是活,一人是個女子,亦是不知死活。
他們被搞糊塗了,但剛才明明看見趙師弟彷彿是抱著這女子。
張仁大有意味地看著趙正,道:「趙師弟,半夜三更你怎麼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趙正看見師兄們,心裡稍稍安定了下來,痴痴獃呆地想了一會,忽然想起來了,道:「剛才這女子要害這位馮暴虎壯士,然後……然後不知道這女子怎麼……」
李義哼道:「你當我們的瞎子嗎?我們老遠就看到你抱著這女子,一定是求歡不成,就下毒手了。」
趙正慌忙擺手。
可是剛才三人明明看見趙正似乎是摟抱著這女子。
宋直小心地推採石一下,採石一動不動,宋直嚇了一大跳,轉頭向張仁道:「張師兄,趙師弟他……強迫未遂,竟害死了這女子。」
眾人一切都明白了。
宋直叫道:「好哇,趙師弟,我晚上醒來不見了你,好心叫大夥出來找你,沒想到你卻做這種勾當。」
他們三人看著地上癱倒不動的女子,心裡又是害怕又是驚奇。
趙正慌張地搖手道:「不……不……」
張仁摸著下巴,不相信趙正竟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李義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馮暴虎與這個女子晚上在外約會,被趙師弟瞧見了,趙師弟便舉起一塊石頭,暗算了馮暴虎,然後逼迫這女子,這女子不從,趙師弟便……嘿嘿」
宋直叫道:「趙師弟,你真狠啊。」
趙正急的慌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啊,再說我是馮暴虎的對手嗎?」
李義道:「暗中下手當然是防不勝防的,再說趙師弟在慶功大會上吃了狗屎運連勝三場,便有些飄飄然,便自以為天下無敵,竟想不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馮暴虎與這女子正在談情說愛之時,哪裡會有什麼防備,竟想不到趙師弟來這麼一手。」
李義說的頗為有理,張仁低頭深思道:「想不到趙師弟竟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唉,這也難怪,趙師弟都三十好幾的年紀了,於男女一事畢竟難以克制,想不到他平日里默默無聞的,一出手便這麼狠心。」
宋直看著張仁道:「張師兄,咱們報官嗎?還是稟告武林盟主司馬玄天。」
趙正越是著急,竟越是無法分辨,他一張嘴,便被師兄們搶白了。
李義道:「趙師弟這次做的太過分了,這要是讓師父知道,咱們浮壽山還怎麼在江湖上抬得起頭。」
「唉!」張仁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家門不幸,可是他畢竟是咱們的師弟,他要是被官府問斬了,咱們怎麼向師父交待,我作為大師兄,更是脫不了干係。」
宋直道:「難道就這樣無視,簡直是沒天理了。」
張仁想了一會,一手拍在宋直的肩上,一手拍在李義的肩上,意味深長地看他們兩眼,道:「家醜不可外揚,趁此天黑,咱們還是帶趙師弟快快逃走吧。」
「這……」宋直和李義看著張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嫉惡如仇的張仁,竟會如此寬容,可又一想想,這畢竟是自己的師弟啊,就算他犯下了彌天大罪,咱們畢竟還是得向著他的,兩人亦是垂頭喪氣地長嘆數聲,默認了張仁的意見。
想想馮暴虎以前救過他們,這次想不到趙師弟為了美色,竟然恩將仇報,真是無法可說,趙正在他們心裡的光輝形象一落千丈。
宋直李義朝趙正怒目道:「沒聽見大師兄說的話嗎?走吧。」隨著張仁當先邁步而走。
「我……」趙正見自己終於有了解釋的機會,委屈地說道:「真的不是我乾的。」
張仁轉頭也怒目向著他道:「你別說了好不好,你想讓別人都知道是你乾的嗎?解釋就是掩飾,人都死了,你難道還不能省省心嗎?」趙正見師兄生氣了,只有將一肚子的委屈憋在肚子里,跟在師兄們的背後,等有機會了再解釋。
鹿先生有好幾次都想現身替趙正辯白,但都被司馬玄天擋住了,這時見他們已走遠,鹿先生又想躍出,又被司馬玄天用手勢止住了。
不一會,只見老婆婆又從黑暗中倉皇地返了回來,匆匆抱起採石,又消逝在了黑暗中。
過了許久,聽得沒有什麼動靜了,司馬玄天與鹿先生才從黑暗中跳了出來,兩人都是大大地吐了一口氣,許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