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宮殿
他的身子慢慢地被拖著,向那命運終結的地方而去,而小乙,在最後看了一眼白微塵后,也被押往了另一個方向,那兒是天帝之牢,也就是天牢的所在。
他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難道白大哥真的要被斬首了嗎?但是白大哥從未做過一件壞事,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就因為他是修鍊而成為人的精靈嗎?可是天下此種精靈以萬萬計,為什麼偏僻要斬他?
而那李微塵,自己開玩笑而寫下的一個名字,真的被認定了是自己的名字,而要把自己關在什麼牢里嗎?自己難道也犯過什麼錯嗎?從犯。這真是莫須有的罪名。
不是說天最公正嗎?可是現在,或者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天界,而且無法測知其真實性的所在,可是,這謎底怎麼才能猜出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生活忽然變成了這樣。
小乙苦惱地想著,他似乎還存在著逃離這的僥倖心理,白微塵的重傷本來已讓他心煩意亂了,又加上又白鬍須老者宣布的罪狀,他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以為這是夢境,但一時又真真切切地感到這確實是真實的正在發生著的事情。
他心中被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佔據著,有些承受不住了,只覺得自己再有稍微一點點的刺激,就會奔潰,就會發狂。
而這時他又忽然記起了在那寺廟大鼎中所見到的那顆頭顱,那顆白微塵的頭顱,以及了一和尚的臨終之語,難道所發生的這一切,真的是天意,真的是無法改變的嗎?
難道天意真的便就是無用解釋,不用給以理由的嗎?可是這個天意,是誰決定的,難道就是那高高在上,一動不動尊者打扮的人嗎?
不。
他心中一陣痙攣,忽然反抗一聲地大叫道。
接著,他運氣於全身四肢,將自己體內的日月精華全都鼓盪著激發出去,射向周圍的金甲人,妄圖做最後的一搏。
然而就在他看見周圍有幾個金甲人受了氣勁遠遠甩出的時候,他同時感到自己的身體也因為太過於用力的揮霍之後一時精力大失,頭暈眼花地站立不住,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看見金甲人又從四周撲起來,向著他圍攏來。
接著,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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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宮殿之下,在白鬍須老者的腳下,一個卑微的人五體投地地跪拜著。
老者輕輕地甩甩拂塵,那人會意,抬起了頭來,只見他臉色白皙,五官也長的端端正正,但先前正義凜然的神情這時忽然增添了一些獻媚的顏色。
「你是說是你路過擒了那兩個妖孽?」
老者拿著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是。」那人溫順地說著,聲音忽然變得很溫和,繼續說道:「小的是北門守,正好帶著幾個人出來巡查北門一帶,不料恰好發現這兩個妖孽正……」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不料老者一揮手,道:「好了,我會將你的功勞上達天聽的,你回去吧。」
「是。」那白皙臉色的人恭謹有加地說道,但說完之後還是一動不動,而且完全沒有要走的心思。
「怎麼了?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
白鬍須的老者皺起了眉毛,聲音也顯出厭惡的語調來。
「是,」那人又恭恭敬敬地說道:「不過小的繳獲了一把寶刀,小的想上交,不過此處獻出兵器十分的不妥,小的想私下裡……」
說著,聲音更加的低了,幾乎僅僅可以耳聞,
白鬍須老者會意,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層喜氣,道:「好說好說,難為你這麼大的本領卻只做守門吏了,老朽一定在上面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白皙臉色的人大喜,連連叩頭。
白鬍須老者看著他這奴才相十足的跪相,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我自是會派人和你聯繫的。」
白皙臉色的人答應著,站起身來,慢慢倒退著下去了。
老者這時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對著那高高在上的座位,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儘管那座位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尊者的身影,他還是畢恭畢敬的拜著,然後,站起身來,也隱沒不見。
一時,宮殿中又空空蕩蕩了。
彷彿亘古的寂靜從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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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嚎大哭了兩天兩夜之後,阿香的聲音從嘹亮變為沙啞,又從沙啞變成了無聲,任由她怎樣大哭,怎樣的流幹了淚水,她的聲音再也發不出了一點點,彷彿是老天也厭倦她這樣悲痛了,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又變回了以前的喑啞。
但是她的悲痛還不能停止。
日日向頭頂看著,向頭頂上那蒼天看著,但至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兇惡的會抓人的蝙蝠,她雖然盼著,但一直都沒有盼到她的親人回來。
鄰人們安慰的話很多,但更多的是他們私下裡的竊竊私語,他們說白微塵和小乙被老天收了去,而帶給阿香一家人災難的就是那個來歷不明不白的白微塵,他帶來了災難,使阿香的弟弟小乙都受了連累,一同被老天收走了。
那些蝙蝠,自然是老天爺的使者,是老天派來的。
有些迷信的人,便將那些蝙蝠的樣子繪成圖像,掛在自己家的牆上,朝夕焚拜,希望保佑村人安寧。
這一習俗慢慢地傳揚了開來,最後幾乎到了大柳村的家家的牆上都有這麼一副蝙蝠的畫像。
阿香淚已經哭幹了,又遇上了這樣的打擊,她的心境可想而知,她漸漸變了,變得有些痴痴迷迷,整天不是望著天一動不動,就是坐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裡發獃。
也許,在她心裡還一直默念著「白微塵、小乙」這兩個名字。
白微塵和小乙失蹤了已經是第八天了,起初還有鄰人關心地安慰她給她盛上一碗飯,漸漸地,鄰人們也不理會她了,她的頭髮髒了也不洗,衣服髒了也不替換,餓了便隨便抓一口吃,渴了便吃一口冷水,鍋灶已經冷了好些日子了,灰塵覆蓋了厚厚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