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 操縱
小乙邊沉浸在回憶中,邊著手製作著假人,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小乙覺得已經好久好久了,他才算是將假人身上的肌肉安裝完成了,同時,他也將心思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輕鬆的歇了一口氣,算是終於完成了一個階段,基礎工作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下一步了,但這時小乙整體看了一眼假人,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他製作了這麼久卻發覺竟將假人的腦袋忘記了。
真是個大失誤!
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便著手製作腦袋了,他初次做人,所以腦袋也不必精工細作,他便先用一些泥做了一個橢圓的形狀,然後用工具在上面刻出五官來,然而用絲線做成頭髮,然後續在軀幹上,這樣,一個完成的人算是做成了。
他看了看,雖然這個假人看起來不怎麼像人,確實是,只有人的大概形狀,畢竟他自己不是能工巧匠,而且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這也畢竟算是一個人了,俗話說的人模人樣了。
接著,他便開始第二個階段,第二個階段就是為假人做衣服了,可別小看這衣服啊,在大多數人的眼裡,人類和動作最顯著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人是穿衣服的,而動物是不穿衣服的,當然,世上也還是有穿衣服的動物的,那些又理當別論。
在那堆材料里,已經有了現成的衣服,不過那些衣服可不能直接給假人穿,因為小乙製作的假人和那些衣服尺寸不一,而且那些衣服本來也不是用穿的方式接在假人身上的,要知道,製作假人的主要目的是戰鬥,而給假人穿主要目的是為了好看,也就是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人,那麼,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穿的,因為,假人主要的發力是全身的經脈帶動外面的泥土,要是穿上衣服的話,衣服不免就會牽掣假人的一舉一動,那麼,怎麼辦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衣服粘在假人身上了。
確實是,粘上,只有這樣,才能使衣服和假人的身體成為一個整體,從而假人的一舉一動不必受衣服布料的牽掣。
這裡的工具應有盡有,小乙先是選了一套簡單的衣服,然後用剪刀將衣服前後剪開,成為兩片,然後再用一種有粘性的東西,在衣服的主要支點,比如肩膀、腰部、膝蓋等幾處,用粘性的東西將這幾處粘連起來,接著,又如法炮製,將假人的身體翻轉過來,在假人的背後又是如法炮製,將另一片衣服粘連在了假人的背後。
這種特殊的粘性物質跟泥土有天然的接觸性,一經粘連,便很牢固,就這樣,小乙忙完這些以後,一個假人真正的算是做成了。
不過,現在假人還是躺著的,因為沒有生命,俗話說,人活一口氣,不但是真的人類,其實假人也是靠著氣才能活起來的,接下來,便是給假人填充氣,使它活起來了。
我們知道,人都是有氣門的,那麼,假人也一樣,也是有氣門的,人的氣門總司身體內真氣的流通,以及汗液的排泄,一旦氣門大開,人就會生病;而假人也一樣,也一樣有氣門,總司氣的出入,所謂入則生出則死,假人一旦得氣,就會活起來,而一旦失氣,就會再次變成假人。
平時我們聽起來很玄奧的事情,其實知道了它的內幕以後,便一點兒也不再玄奧,而且可以說是很簡單明了了。
小乙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假人的氣門充實,說起假人的氣門來,按照製作者的意願,可以將氣門做在假人的任何部位,不過,在不同的部位操作起來便有不同的困難,這全在操作者自身,而小乙,為了便於操作,也因為自己初開始製作假人,所以將假人的氣門做在了肚臍上,這是最為普遍、也最為省力的部位,因為從肚臍到人體的經脈距離都是相等的。
小乙準備好這些后,下一步,便是為假人的經脈中注入氣息,然後加以控制了。
他安頓好假人,自己端正的坐在假人的身邊,瞑目入定,然後按照仲山甫和南宮須無所教導的,引自己的一點氣息從假人的肚臍中進入假人的經脈中,等連通以後,然後慢慢的用自己的氣息注入到假人的經脈中,大約持續了一炷香的工夫,小乙便完成了這項工作,他覺得還是很順利的,等他和假人連通后,便試著用意念控制假人,先慢慢的讓假人站了起來,要想讓假人站立起來,必須先讓假人的雙腿處氣息充足,有足夠的力量才能讓他站立起來,這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簡單的再不能簡單的動作,但小乙還是費了很大的工夫,先是把氣息引到假人的下肢經脈中,然後等氣息充足后,再用意念引領假人站立起來。
終於,又在過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小乙才將假人立了起來。
這雖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是在他,卻是耗費了很多的氣息。
好不費力。
但看著假人雄赳赳的站立在自己身前,面無表情,但總算是一個人了,心裡感到些許的自豪的欣慰,接下來,他便是再進一步,讓假人動起來了。
剛才費了那麼大的勁才讓假人站起來,要想讓假人動起來,那又不知得費多大的勁了。
小乙心想兩位前輩還是準備讓自己做好假人以後戰鬥,現在看來,這假人連走路都成問題,對戰的話不知得多長時間了,想起先前仲山甫和南宮須無製作的假人,雖然自己覺得神奇,但想來也不怎麼費力,現在自己親身體驗過一番了,才知道,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自己要到那種流轉自如的程度,真不知得費多大的努力。
他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假人,又心想,罷,自己只有一鼓作氣繼續下去,才能達到那種境界。
當下,他平息靜氣,靜靜的打坐一會,恢復些精力。
待恢復的差不多了,他再次運用意念引動起假人來,使假人艱難的做出一個一個動作。
在暗處的仲山甫和南宮須無望見了小乙的所作所為,他們總覺得小乙是哪裡出錯了,才這麼費力操作假人的,但又是一時也看不出來。
雖然小乙先前操作泥人已經很熟悉,而且當時上手也很容易,但泥人畢竟是不能跟這假人相比的,泥人完全是一個單一的整體,沒有骨骼、沒有經脈,只有一個人的形狀,所以操作起來分外的簡單,而現在的假人,有骨骼、有經脈、有肌肉,操作起來先是用經脈帶動裡面的骨骼和外面的肌肉,然後以一個整體的力量開始動作。
所以,假人的難度明顯要難於泥人。
但通過仲山甫和南宮須無的觀察,總覺得小乙在哪一步上出了問題,才導致如此艱難的境界的,他倆都不說一句話,細細的觀察著,想要尋找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他們看著默默忙碌的小乙,以及那個看起來很是蠢笨的假人,細想著哪裡可能出現了問題,骨骼、經脈、肌肉,這是最重要的三處,小乙製作假人的過程,他們都細緻的觀看了,這三處並沒有出現過問題,雖然小乙製作的比較粗糙,但這三處總體來說還是有板有眼的。
那,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了嗎?
仲山甫細細的邊看便思索著,忽然,他想到了,假人的腦袋,對,一定是假人的腦袋,這是最容易忽視的,對於真正的人來說,腦為元神之府,人失去了腦袋就是失去了生命,而對於假人來說,一以貫之的是經脈中的氣息,而腦袋並不怎麼重要,只不過是起一個裝飾的作用,所以,假人失去了腦袋以後還可以被操縱。
但是,假人的腦袋一方面是修飾作用,另一方面,假人的經脈中的氣息必須有一個團聚之處,就像是人有肺臟可以貯藏氣息,從而起到轉輸作用一樣,也相當於氣息的補給站,但假人身體內只有經脈並沒有五臟,那麼,就得為這些氣息的摶聚找一個地方了,於是,假人的腦袋自然而然的便成為了這個摶聚的部位。
雖說假人沒有腦袋也可以被操縱,總這方面來說腦袋是可有可無的,但正如駱駝沒有了駝峰還能活著一樣,假人沒有了腦袋照樣可以被操縱,但相應的能量便會少了許多,所以操縱起來便會困難許多。
仲山甫終於找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一定是小乙在製作腦袋的時候,敷衍了事,腦袋並沒有和假人的身體連為一體,而只是為了裝飾的目的,只是看起來連在一起了,一定是這樣的。
在小乙費力的操縱假人的時候,仲山甫和南宮須無再次出現,小乙見兩人同時出現,忙停了下來。
仲山甫道:「把假人的腦袋取下來。」
小乙不知道仲山甫為什麼會發出這樣奇怪的指示,當下也不問,上去將假人的腦袋取了下來,果然,仲山甫看了以後,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只見假人的腦袋是實心的,而且在脖頸處於身體粘結在一起,將身體內的經脈都壓住了,氣息根本沒有貯藏的地方,仲山甫講了這個問題,小乙才恍然明白,想不到這兒還有一個紕漏處。
當下,他連忙檢討自己的為圖省事而粗心的行徑,然後就著手重新做一個腦袋。
這次,他取了一些泥巴,先做個一個橢圓形,然後在將裡面的實心挖空,然後就是在外面用工具篆刻出五官來和頭髮來,最後就是把腦袋和身體連在一起了。
這裡還有個重要的就是,本來要想讓五官也能發揮作用的話,五官就必須和內臟連接起來,因為五官是隸屬於五髒的,但這個假人既然沒有內臟,那麼外面的五官也就不用多費周折來,一來是畢竟小乙修為尚淺,還不能製作出內臟來,二來,假人的五官他都是篆刻上去的,只是虛有其表。
接下來,就是將假人的腦袋和身軀安在一起了,為了發揮出假人腦袋的貯藏作用,連接的時候只是把腦袋的邊緣密密地粘連在身軀上,使腦袋的空曠之處正對著軀體內部,這樣的話,經脈之氣在體內運行時就有迴旋的餘地。
費了好大的勁兒,小乙終於修改好了。
仲山甫和南宮須無眼睜睜地看著他做完,便讓他再試一試。
小乙凝神於氣,用自己的靈力感應著假人的經脈之氣,果然,感覺中就和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首先的感覺是假人的身體彷彿輕了許多,能很好的操縱好,其次的感覺是氣息在假人體內運行時不再那麼擁擠,有很寬鬆的地方可以供氣息出入迴旋。
小乙試著讓假人動動手臂,動動腿腳,果然,這才不再艱難,假人做出動作時很是能輕而易舉了。
小乙將假人調配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仲山甫和南宮須無看了,很是高興,都異口同聲的說道:「現下你好好練習,等熟練了便可以開始了。」
當下兩人再次隱去,只留下小乙一個人,繼續操縱假人。
小乙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雖然很粗糙,一點也比不上兩位前輩製作的假人,都畢竟是自己心血的結晶,親眼看著,心裡總是挺美滋滋的。
現在,他可以操縱假人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來,不過,現在的階段還很膚淺,比如,當他發出一個出拳的意念時,假人做這個動作總是要在他發出意念隔一會兒,並不能當即便發出,還比如,當他發出轉身這個意念時,假人的動作也非得要滯后一些。
而且有時候自己把握不住力度,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假人發出后總會帶著很大的力量。
小乙知道一來是自己初入門徑,二來還是自己對操縱把握的不是很好,雖然自己身體里靈力充沛,操縱這麼一個假人本應該綽綽有餘,但因為不能很好把握的原因,現在一切都還在摸索階段。
天帝之牢里靜悄悄的,小乙沉浸在操縱假人這件事中,樂此而不疲,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著,他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