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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家衰敗,茯陵更上層樓

  茯陵端坐在崇德殿之上,繽兒為他研磨,而書案前跪著的則是武直府大人的長子武長贏。“多謝皇上日前去看望家父!臣是特地來代表家父向皇上和娘娘致謝的!”“平身吧!”武長贏戰戰兢兢仍然是不敢起身。繽兒一邊研墨,一邊朝著武長贏使了一個眼色,武長贏才敢到一旁的繡墩上虛坐。茯陵低頭批閱折子,可是繽兒在他身邊的小動作,他用餘光看的一清二楚。“說起來,您也是朕的大舅哥,何必這麽拘謹?難道不看繽兒,您就不會坐了?”武長贏剛剛坐下的屁股又顫顫巍巍起來:“皇上,臣不敢……”茯陵把禦筆放到筆架山上,筆卻又滑落下來,墨水弄髒了他剛剛批閱的折子。繽兒立刻去拿袖子裏的絹布去擦拭,黑色的墨水瞬間把潔白的綾羅染成黑色。“這筆架子朕早就說過不好用了,模樣也不耐看!”胡平趕緊上來,顛顛兒地端了下去。“皇上息怒……武大人是有日子不進宮裏來,在君威麵前有些緊張,也是有的。請皇上,一定不要動怒!仔細身子!”繽兒溫柔地話語,春風一般拂過。茯陵臉上卻是不見一絲動容。良久,胡平拿上來一架靈璧石的天然筆山,重重放在了案幾上。茯陵心頭微微一顫,這東西,原本是認得的。武長贏馬上湊上來說:“繽妃娘娘告知臣下,皇上一直沒有一個得心應手的筆架山,臣就從家父所私藏寶物中,找了這麽一件,希望皇上喜歡。”茯陵沉默不語,眉頭卻已經舒展開來。“這筆架山,朕原本是用過的。”“什麽?皇上的意思……”武長贏的額頭又滲出涔涔汗水,但是又不敢問。繽兒也意料之外,明明是上供來的貢品,怎麽會“用過”?茯陵笑而不語,道:“許是朕總是想著靈璧石的筆山,錯看了你獻上來的。”武長贏微微頷首,才又敢坐下。“武大人最近身上可好些了?”茯陵輕輕問到。“回皇上的話,得皇上和娘娘親自探視的君恩浩蕩,家父雖然仍在重病之中,但神色已經微微好了些許,隻是還惦記著長樂宮的重修。哲哲劫火之後,長樂宮有必要再重建一次,可惜家父知道皇上一直是勤儉之人,在國難剛剛平複的時候,更是不可能幹擾民眾休養生息……”茯陵粗暴打斷武長贏的話頭,說道:“大舅哥和嶽父大人說話真是不一樣。嶽父大人從來都是多麽大的事兒,都一句兩句給朕概括出來,甚至哲哲南下這種事兒都可以隻字不提。怎麽生出來的兒子卻這樣囉嗦?”武長贏哪裏還敢坐,隻是起身,道:“求皇上開恩!家父願拿出家中所有錢物,為長樂宮修繕盡心盡力,恪盡職守。作為皇親,理當用錢物報銷國家,請皇上開示!”繽兒看著昔日家中的大少爺此時此刻在茯陵麵前比一個小太監還要戰戰兢兢,心裏說不出是同情還是瞧不起。但是自己畢竟是武家出身,又被武直府認為了義女,所以隻好幫腔道:“皇上,您就可憐可憐……”卻沒想到茯陵冷冷打斷:“什麽時候前朝的事兒,葉輪得到後宮的女人來說話?”繽兒也嚇了一跳,隻好收聲。自從武直府護送茯陵回宮之後,本想繼續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親國戚,卻沒有想到身體在西域已經經年摧殘,承受不住,年紀一大,已經臥床不起。茯陵經過了戰火的洗劫,更是已經變得圓潤成熟,三個月之間,已經漸漸瓦解了武師黨羽在朝聽眾的團體,而武長贏這個人的性情又是溫潤呆板,全然沒有什麽大將之風,所以茯陵在登基之後,終於大權在握了。“好了,都別緊張了。朕剛剛回到長安不久,四麵八方還是這樣危機四伏的,難道不能發發牢騷?”茯陵又做出一點溫柔的樣子,過去講武長贏扶到了繡墩上坐下。一時之間,喜怒如陰晴變幻,讓武長贏心驚膽戰,而自以為能夠揣摩處茯陵心意的繽兒也有積分看不透了。茯陵對繽兒本來是沒有什麽感情,但是逃亡之時,隻有這一個小女子肯守護在他的身邊,還拿他這個落魄的君王當個主子。因此才對繽兒產生了相依為命的感情。但是這樣一個有心計又有魄力上位的女人,茯陵卻是一眼看的清楚。或者說,自從經曆了浣星之事,茯陵對於女人已經相當提防了,特別是對他越是溫柔和善的女人,他越是在她們身上看到了浣星的影子——今時今日對你的溫柔體貼不過是為了明日在帝王身上榨取更多的價值。而千尋對李熾的一往情深,在危難之時能夠舍命相救,茯陵卻越加敬重,雖然醋意濃濃,但卻也更加成熟地了解,一個女人真心愛一個男人,其實是不怕死的。甚至,也不怕生不如死地活著。回過神來,茯陵想著怎麽樣安撫武家,順便能夠拿到武家的錢財。但從這個筆山來看,武直府大人的家產,原本卻是比他想象的厚實得多。推到武家,國庫吃飽,李熾或者哲哲的兵禍就基本上能夠緩解大半了。隻是要讓武家徹底失去喘息的機會,似乎也並不容易。茯陵倍感憂心。“武直府大人雖然護國有過,但是救駕有功,大舅哥你就不用這麽戰戰兢兢了。咱們說白了,還不就是一家人嘛?”武長贏哪裏還敢再信?如今自己是腦袋別在腰上,一年前燕府,稍不留神就會成為武家的前車之鑒。“皇上,臣妾知罪。隻是您仁德,這長樂宮又需要重建,皇後娘娘如今還是神誌不清的樣子,到處都還是戰火後頹敗的樣子,皇宮是國家的殿堂,請皇上總要拿出個辦法。”“繽妃娘娘說得也是。不過,既然武直府大人都排了大舅哥進宮來送錢,朕也看看是多少啊?”武直府顫顫巍巍將折子遞上去。“家父告知臣下,武家一門忠烈,世代簪纓,本來就遠離朝政,清水得很。所以總共家產全部充實國庫,為皇上和娘娘做回宮後的安頓之用。”茯陵拿過折子一看


  ,卻是嗬嗬一笑:“九千兩?朕看著這點錢不夠修一修朕的崇德殿的屋頂的。繽兒,你是一直提你們家小姐掌管財政的,你倒是說說,要是這點錢修一修後宮的宮牆夠可是不夠?”繽兒一下子傻了。在武長贏進宮之前,她曾經談聽過後宮修繕大約需要的銀兩,按照大正開國修建長樂宮時的預算,也不過六千兩白銀,雖然此次經曆了哲哲的劫火,但是畢竟大的建築結構還在,不需要整個重建,因此她告訴武長贏大人,九千兩是足夠的。如果需要上供的銀子,如茯陵所說的,需要九千萬兩而不是九千兩,那麽武家即使是全家上街要飯也是湊不齊的。“皇上……臣妾一個女流之輩,可是拿捏不了這麽大的數字。”茯陵又嗬嗬一笑,“油滑得很!你家小姐若是有你一半油滑,朕可能早就與她有了子嗣,如今問大舅哥借的就不是蓋房子的錢,而是孩子滿月酒的錢了。”“皇上……您說什麽呢……武大人在,您怎麽好意思?”繽兒此時隻想避開話題,卻是臉色一紅,掩麵二笑。武長贏隻好跟著不自然地笑笑。“皇上與娘娘恩愛甚篤,也是武家的福分!”“是啊,無論朕是寵愛繽兒還是憐兒,都是你們武家的女婿。既然如此親近,還請大舅哥回去再為朕湊點錢,隻當是最親的親戚間幫幫忙。”茯陵繼續批閱著奏折,眼睛目不轉睛看著一行行的字。仿佛真的要開口向親戚要錢周轉的闊人一般。“臣遵旨……”武長贏還敢說什麽,隻好見機會開溜,回去和病種的父親商量對策。“哦,還有一事……”茯陵看到武長贏要走,卻叫他回來。“皇上請講!”“朕喜歡你的名字,長贏!總是贏!在邊陲正有兵禍的時候,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應景不過了,聽起來就覺得安慰。還好你是朕的大舅哥,無論如何都是自己人。可是如果有一天不是自己人了,武長贏,究竟是你們贏,還是朕贏?”沒有人聽不出來茯陵話中已經明示的威脅。“皇上……臣這個名字是確實太不好了,如果有幸,還是請皇上賜一個名字!”武長贏此時此刻之後趕緊俯首稱臣的份兒。繽兒看著這兩個人,一君一臣,卻覺得茯陵太可怕了,短短幾個月間,又成熟了好大一截,讓人看不透,猜不透,卻不由自主地怕著。“好啊,既然你如此,朕就滿足你心意。我看日常,朕或者令尊,都還是稱呼你長贏,這樣圖個吉利,你看朕的貼身太監還叫胡平呢,胡蠻都平定的意思,多喜氣!你就叫武竭吧,我看四麵八方都平穩了,武力也就竭盡了,天下太平,就是刀槍都要入庫的意思!”這……武長贏心頭有各種不甘心,武竭,不就是武家要完蛋的意思嗎?奇恥大辱。但是也隻能承受,因為如今已經不是新君剛剛登基,武家烜赫一時的狀況了。如果不肯出讓權力,等待他們武家的就隻有滅族的命運了。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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