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困境
鐵手看著情緒越來越高漲、招式越來越流暢的石重，黑黝黝的眸子里，有深深的忌憚之色浮現。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對手。
戰鬥中，正常人基本都是越打越疲憊，他還從未見到過，有人能越打情緒越高漲，甚至見不到其露出絲毫的疲憊。
我……會不會敗？
他看著石重眼眸中的熊熊戰意，心裡掠過一絲退縮，竟思考起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
若是跟戰鬥之前的他講他可能會退縮，他肯定會大笑著用態度輕蔑的回答「那小賊不過土雞瓦狗之輩」，而現在，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句話。
土雞瓦狗之輩？簡直是笑話！
鐵手長吐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走眼，看錯了面前這名為石重的小賊。
轟！
石重的一記鞭腿悄然而來，如同一條陰險的毒蛇，角度刁鑽，讓鐵手防無可防，避無可避，只得匆忙抬手，硬拼一記，卻因續力不足，被打得倒退。
石重站在原地，挑眉道：「走神是要付出代價的。」
鐵手的思緒被打斷，暗道一聲「該死」，而後集中精神，全力應戰。
石重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才是我想要的戰鬥。」
鐵手同樣點頭，道：「我應該謝謝你。」頓了頓，不待石重講話，他接著道，「今日與你一戰，方讓我明白什麼是武者，什麼是戰鬥！」
石重道：「不客氣。」
鐵手道：「我將全力以赴，給你一個英雄謝幕般的退場。」
石重道：「這句話，同樣是我想對你說的。」
鐵手微微一笑，心裡的焦慮與不自信盡數消失，身為武者的自豪重新浮現在心頭。他彷彿在這一刻，見到了那個初嘗修鍊的自己，對武道充滿熱情，每天日夜不停的練習著基礎拳法。一招一式，永存心間。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武魂長存，武道永恆。」
他心裡默默念著，臉上的笑容越發和煦從容，力量感在體內聚集，他的身體當中彷彿出現了一個黑洞，吞噬著四周的天地靈氣，組成了一個旋渦。
空氣都沸騰，出現如湖面波紋般的紋路，已旋渦中點為中心，一圈一圈的圍繞著。
石重見到這一幕，瞪大眼睛。
以他的聰明才智，已看出這意味著什麼。
先天境界！
鐵手竟在自己的幫助下，領悟了先天境界，直接突破了困擾無數武者一生的門檻，進入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老實說，石重後悔表現出這般非凡的戰意了。
面對後天境後期強者，他或許還有幾分勝利的可能，可是面對先天強者，他是真的毫無勝算可言。
轉念之間，便有主意。
石重腳下一踏，身體飛掠而出，如同離弦之箭，更似脫膛而出的子彈，向鐵手身後的大海衝去。
他越靠近大海，對水靈分身的感知，便越發明顯。
可惜的是，這片區域距離冰火島還是太遠，他無法直接附體水靈，引動水靈力量逃生。唯一可能，便是在海底附體水靈。但能否成功，他無有把握。
此時，他咬牙暗道「加油」，心底給自己鼓勁。
鐵手冷笑道：「趁我突破在即想逃走？莫要妄想了。看在你助我突破的份上，乖乖束手就擒，為我做牛做馬。如此一來，我即便拼著被父親責罵，也敢自作主張，保你一命。」
石重斬釘截鐵道：「我石重就算死，也不會做別人的奴僕。」
「既然如此，那麼，我送你去死。」
鐵手大手一揮，一股內勁摻雜著些許靈力，爆發出一道微白的光芒，凌厲的氣息自光芒中瀰漫而出，還帶有一絲縹緲的氣息，若神靈之氣。
武者修鍊，乃是逆天而行，共分為七個境界：凡體、後天、先天、靈犀、化神、洞虛、洞天、求真、問道。
七個境界之中，凡體境界便是錘鍊身體，後天境界則修鍊出內勁，可以用勁氣傷人，隔山打牛、隔空打人亦非難事。
然而，自從進入先天境界，便猶如返璞歸真，開始了「蛻凡」的階段。
蛻凡，意味著逐漸脫去屬於凡人的部分，向更高級別的生物進化。
先天境界，能在海底呼吸，甚至說話。因為他們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會呼吸，海底里存在的稀薄空氣，便是他們生存的養料。
而這，只是先天強者強大能力的一小部分。
他們的戰力，更是逐漸邁入真正的強者行列。雖然無法一拳打爆山丘，但只要給他們時間，這同樣亦非難事。
因為，他們的力量層次再度升級——從內勁變成靈力。如此一來，他們可以吸納莽荒世界到處都存在的豐富天地靈氣，從而滋養己身，一直到臻至更高境界。
內勁和靈力，都是更高級別力量的選擇。
至於先天往上的靈犀境界、化神境界，乃至洞虛境界、洞天境界，已非他能獲知的信息，甚至部落之中，最德高望重、見多識廣的祭司，都不一定清楚。
每一個人所處的位置，決定了他眼光的高低。
石重重生在一個小部落之中，位置雖然不高，但是他從地球穿越而來，見識過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並經過世界上最離奇的「穿越」事件。
因此，他的眼光之高，旁人不僅難以理解，而且無法想象。
他相信，最終的他，一定會站在巔峰，俯視蒼生。
當然，這是未來他應該考慮的事情。而現在，他應該考慮考慮如何在鐵手這個准先天強者面前逃生。否則，他便失去了暢想未來的機會與資格。
他可不想做「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可憐人兒。
鐵手隨手揮出的攻擊，能量強度比先前高出不知多少倍，石重感知到上面的強橫力量，完全不敢接觸，更別提硬接。
立即一個驢打滾，匆忙避過，旋即便是轉身飛竄。
鐵手低喝道：「別跑！」
他腳下一踏，身子如閃電般掠出，頃刻之間，便幾乎要追上石重。而他方才所處的位置，方圓幾米的土地都崩碎、塌陷，一個被他踩出的圓形深坑顯現，足以展示出他的力量之強。
石重心中大駭，速度飆升，卻依舊比不過鐵手，匆忙之間便要被追上。
他臉色微變，低聲道：「該死！」
情況危急，似入絕境，無法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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