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俘虜
然而沒多久,營地里就傳來一條消息,武田信失蹤了。
武田信是金丹中期實力,但在雁歸山中,他的實力相對較強,對上金丹後期也不差多少,在營地中也算個主要戰力。
「全是廢物,」蒙靜臉色一沉,身形一閃,親自來到武田信失蹤的地方查探。
抱著靈貂的修士上前彙報:「蒙大人,來人沒留下一絲氣息。」
下一刻,蒙靜直接來到沙古的營帳外喊道:「沙古,你給我出來。」
「鬼叫什麼,」沙古嘀咕一聲,穿好衣服走了出來,不耐煩的說道:「何事?」
那個小隊全被制住,他正在享用那處子,正在興頭上,此時被人打斷,沙古當然不爽。
「你能不能管好胯下,少干一天又不會死,」蒙靜沒好氣的哼道:「武田信失蹤了。」
「沒胯下雄風,男人還有什麼意思?」沙古不在意的答道,隨即就是一愣:「你說什麼?武田信失蹤了?」
夏墨晗將人帶走,尋到一處僻靜地方,設下陣盤,抬手一劍刺在武田信大腿上,直接將人釘在了地上。
「別裝死了,」夏墨晗坐在一邊隨意說道。
誰裝死了?武田信氣得簡直吐血,你根本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一劍刺下,自己還不能是硬漢咋地?
但是身為俘虜得有俘虜的自覺,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平靜說道:「不知朋友是誰?你我有何過節?」
夏墨晗悠然的取出一顆夜明珠在臉上照了照,「你看看我是誰,有種你就說不認識,我保證你沒有第二句開口的機會。」
武田信原本還有些僥倖,但看到她這張絕色美人臉,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你是,夏姑娘?」他可不敢說自己不認識她,自從她來到滄瀾,就有人一直關注她的信息,而她在通安鎮落腳,以前的一些傳聞又熱了起來,硬扛家族聯手,一人獨戰六位全丹且全部滅殺,她的名頭不要太響亮。
哪怕他不是來追殺她的,暗中也有她的畫像。
「知道就好,說點有用的,」夏墨晗起身抽出長劍,也不管武田信血噴如注,疼得咬牙切齒,抬手將劍指向他喉嚨,冷道:「有一句沒用的,死!」
她不會隨便殺人,但是這修士特別讓她討厭,她潛伏許久,就見這修士在巡邏隊中喝斥辱罵隊友,看來平時是橫慣的,而且對於防範特別活躍,一有動靜就出手,混然不顧及旁人,他一發力別人就遭殃。
武田信能感受到夏墨晗的殺意,只苦笑說道:「我說了,能放過我么?」
下一刻,夏墨晗劍尖刺破了他脖頸皮膚,她淡淡說道:「說了未必會死,不說肯定會死,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不介意再去捉個人來問。」
「我說,」武田信寒毛直豎,再想出頭也得有命在啊,「我叫武田信,在沙古大人手下,我們來自雁歸山…」
雁歸山離三山島不遠,是個散修聚集的地方,秩序比較混亂,有點像通安鎮,百年前那裡出了個元嬰修士,以山頭為號自稱雁歸真人,要給雁歸山人立規矩。
有些散修不聽話,直接被他抹殺,而邊上的家族不服氣,也被他強勢滅門。
他殺出一條血路反而有了名氣,後來又有元嬰修士依附過去,久而久之,雁歸山就成了散修的天下,家族和宗門弟子來此歷煉,輕易也不會多惹事端。
靠著他的威懾,雁歸山就成了散修比較依賴的集市,很多散修有了好東西,情願多跑點路,也要到這裡交易,時間長了,這裡人氣越來越高,元嬰都有了十人以上。
散修能修到元嬰不容易,而修到元嬰的散修也並非就能隨心所欲,對於這種高端戰力,宗門不過只是警戒,而家族卻是另一種態度: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一般家族都會招攬這些元嬰散修作供奉,若是拒絕了所有勢力的招攬,那這位元嬰修士必會遭到所有勢力的聯手打壓,甚至滅殺。
雁歸山既然是散修的樂土,那麼有元嬰修士過來抱團結盟,這就是必然了。
然後就互為因果了,散修實力越強大,家族也就越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這也是相對的實力,若有絕對實力,那麼一力破十會,什麼手段也沒用。
雁歸山因為是散修,雇傭元嬰出手相對比較便宜,不然以袁家如今的聲望和家底,也請不動兩位元嬰修士。
夏墨晗現在已經確認,那營地上的人果然是來對付自己的。
倒是挺看得起自己,夏某人還覺得有點得意,就在她得意之時,武田信一抬手,揮出一個漆黑指甲大小的方塊物,而此時正值深夜,不留神的話根本看不見。
夏墨晗對氣息極為敏感,瞬間就察覺到一股極大的危機傳來,她迅疾一閃,縛羅天網祭出,紫簪秒化盾牌護身。
武田信敢和她對抗的可能性不大,夏墨晗認為他不過就是想趁機逃跑,果然不出所料,那方塊物偏了之後,又迴轉沖向夏墨晗,重重撞上紫簪化盾,才跌落下來,化為塵埃。
而被縛羅天網網住的武田信,被她墨劍扎穿的右腿,「砰」的一聲爆開,血霧瀰漫之間,武田信卻是身形如電,疾射而去。
「我擦,血遁?」夏墨晗愣了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笨蛋,你帶著我的縛羅天網能跑哪去?
這個白痴,縛羅天網是她祭煉過的,有她獨家手法,外人根本無法搶奪;再說武田信是被她當豬玀獸一樣用網裹緊的,想正常運轉靈力,必須先得掙脫出來啊。
你掙脫得了么?
夏墨晗蹲在地上笑夠了,才順著心中的感應追去,不過這血遁還真有點效果,她順著感應追出十幾里,才找到落在碎石塊下面的縛羅天網。
她沒有輕易上前,而是細細打量周遭,夜色昏暗,她也看不清縛羅天網下面是什麼,只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夏墨晗神識感應一下,周圍並無靈氣波動,於是她彎弓搭箭,對著縛羅天網就是一箭,然後就聽到一聲低低的悶哼。
她走過去一看,武田信被縛羅天網纏得死緊,就像漁網裡垂死的魚,動彈不得。
見被抓到,武田信慘笑一聲,恨道:「卑鄙無恥的小人,若非這網,你根本抓不到我,」他對自己的遁術一直很有信心。
怎麼總有人失敗就要找借口啊?
夏墨晗有點無語,「兩位元嬰修士對付我這小小築基,都要藏在暗地裡謀划,你覺得哪個更卑鄙無恥一點?」
「其實,你不跑,我沒打算殺你的,」夏墨晗側身,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真沒要殺我?」武田信抬頭,愕然發問,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是啊,」夏墨晗點點頭,微笑說道:「你不過是個跑腿的,又不是主使人,我為難你做什麼?」
「哎!」武田信無奈的嘆口氣,他這血遁是極傷元氣的,尤其爆掉的還是右邊大腿,以後修為想要寸進,幾乎是不可能了,除非能有蒙靜那般的運氣,能得到機緣。
這種概率太低了,希望不大。聽說蒙靜喜歡勇猛的,自己沒腿了,但那個活還行,以前是嫌棄她那張老臉,但今時不同往日,不知道回去后她會不會收留…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最重要的是有命回去,於是武田信賠著笑臉問道:「夏姑娘還有什麼問題?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是說,你不跑,我沒打算殺你,」夏墨晗劍光一閃,一顆人頭滾落。
「你跑了,肯定死!」夏墨晗遺憾的搖搖頭,她沒騙武田信,雖然這人有點討厭,但是對方也交待了很多,她沒必要去為難一個小嘍啰。
但是他一跑,卻暴露了縛羅天網,就沖這一點,他必須死。
我擦,忘了問那倆元嬰攻擊手段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何況那倆還是元嬰,雖然是剛進階的元嬰初期,不能和爹爹與師尊比,但是對付自己這築基,還是重若泰山的。
不過殺都殺了,她也不後悔,沒準兒以武田信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有什麼手段。
但是這種自我安慰並未讓她心情好轉,她是勇猛但也不是傻子,一人獨對兩元嬰,又不是嫌命長,於是夏墨晗決定再探營地,再捉一個活口,探探虛實。
她向著營地方向奔去,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停下,卻發現營地內火光閃爍,不少人影在周圍忙碌著。
什麼情況?半夜還不睡覺?
夏墨晗隱身術斂息術齊用,向著營地奔去,然而抬腳間卻硬生生停住,不對!
前方不遠,有個淡淡的人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這離營地還有好幾里呢,把崗哨放得這麼長,這是太有信心呢?還是傻呢?
你潛伏的離營地那麼遠,莫非很有實力?
夏墨晗雖沒感覺到氣勢,但也暗暗戒備,修真界手段頗多,很多人都喜歡扮豬吃老虎,她可不想被陰了。
於是她悄無聲息走過去,各種手段齊出,先是神識,然後縛羅天網,另外還有許多後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只用了神識,那人就不動了,縛羅天網根本就沒遇到抵抗,就束縛住對方,而夏墨晗的後手,一個也沒用上。
「不是吧,弱成這樣?」夏墨晗走過去,用夜明珠照照這人的臉,咦,這不是白天用隱身符和一位女修跟蹤過自己的那人么?
築基中期修為,難怪這麼弱,夏墨晗拎起此人就走,直接遁出很遠,設好陣盤,才把此人放下。
夏墨晗用了水球術,將此人澆醒,對於弱者,她向來不太喜歡下狠手。
那人澆了幾遍,才悠然轉醒,眼睛還沒睜開,就有氣無力哼道:「我是被夏墨晗的神識攻擊了,她已經走了…」
靠,遇到個神棍?夏墨晗聽得啼笑皆非,笑著接話:「我沒走啊。」
「小心夏墨晗過來,」這貨還在胡言亂語,眼晴慢慢睜開,頓時愣了一下,馬上坐起欣喜問道:「夏,夏前輩?」
夏墨晗似笑非笑,「白天你跟蹤我的時候,可沒當我是前輩。」
「唉呀,白天您跟著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您了。」
無風醒過來,一看抓自己的,不是雁歸山的人,而是夏墨晗,頓時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腦袋,好一陣以後,他才恢復一點清明。
「果然是您,您是在山溝口的時候,放得桃花狐唾液吧?」無風笑著說道。
「嗯,是我。」夏墨晗心底暗暗稱奇,想不到金丹修士都發現不了的手段,竟然被一個築基期識破了,夏墨晗不由感嘆,修真界藏龍卧虎,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不過,夏墨晗很奇怪,「既然你發現了,為什麼還裝不知道呢?」而且還引自已發現營地。
「您不知道,和這幫雁歸山的人在一起,那真是提心弔膽啊,」無風苦笑一聲,也不隱瞞,將自己當時思慮據實以告。
夏墨晗聽了,覺得有理,這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不過她又問道:「那你這潛伏算是溜號吧,不怕他們抓你回去?」
「我是跟著巡邏隊出來的,」無風笑道,他可是正當外出,有理由遮掩。
原來武田信失蹤后,營地里還需要隊伍巡邏,無風就自告奮勇,加入了巡邏隊,別人看他修為不高卻敢加入巡邏隊暗自譏諷,不過他並不在意。
這會大家都怕外出碰上夏墨晗,沒人主動肯去,蒙靜見他勇氣可嘉,就同意了。
其實,無風早就想逃走了,所以他故意在巡邏隊幾人身前晃蕩,表明自己是有意用自身引出夏墨晗。
趁著隊伍分散開,離大家比較遠的時候,他祭起自己私藏的法符,偷偷離開了,但他也不敢走遠,溜一段距離后就往地上一趴,等確認周邊安全了,再往前溜一段。
他已經打算好了,若是被雁歸山的人發現,就說自己離開哨崗是被夏墨晗擄走的,所以剛才一醒轉,他才會說了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