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見不見她
第86章 見不見她
經過短暫的商酌後，四女款款登場。
大殿中，流水般的琴音奏響，一曲《陽春白雪》悠揚而起。
太子妃使箜篌，肅王妃奏琴，宸王妃彈琵琶，藍玉作舞。
長長的水袖，隨著樂聲，緩緩甩開，嬌軀隨之旋轉。
但見舞動的人，麵似芙蓉，眼如秋水，神色間欲語還休，若櫻的紅唇上，泛著一層誘人的光，柔柳身姿婀娜扭動著，步步生蓮如花間蝴蝶。
一位太子妃，兩名王妃，一位側妃，這規格極高的獻藝陣仗，不管是論身份還是姿容，自是那樂女們無法比擬的，更有看頭，殿中人凝神靜氣的觀賞著。
裙拖六幅湘江水，鬢聳巫山一段雲，四名女子，珠翠錦裳，雲鬢花顏，或端雅，或柔婉，或嬌媚，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如百花齊放，直讓人移不開眼。
此情此景，也隻應天上有。
知道有無數雙眼睛在自己身上，藍玉像是受到了鼓舞，跳的更賣力了，雖不如舞姬們的技藝高超，但也是婀娜多姿。
又是一個妙人！太子蕭璟追隨著場中舞動的身影，心中歎道。
不管是豔麗多姿的姚芷惠，還是人比花嬌的藍側妃，都是既有美貌又有情韻的女子，如此佳人，卻盡數歸了不解風情的宸王，太子心裏惋惜著。
蕭琰淡漠的看著飛舞的人，塵封在心底深處的那段最美的舞蹈，躍然浮現在眼前。
那個色彩斑斕的舞台上，裝束明豔動人，氣質高貴神秘，舞姿勾魂攝魄，一顰一笑皆動人的異域風情女子，如一道耀目流光，讓人晃目。
當時的人們，無不被她吸引，那才算得上是傾城一舞，真正舞到人心底深處。
相較之下，眼前的舞蹈，實為小巫見大巫。
想到這兒，不禁朝殿外望去。
許久未見她了，不知她怎麽樣了，一整日也沒見到她影子。今兒個是元日，闔家團圓之夜，她會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
上次不歡而散後，憤懣的他，沒再找過她，並非無情，實在是心裏惱怒。
她想要的他給不了？這話讓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
一陣掌聲，打斷了蕭琰的沉思。
場中節目已畢，四位女子向主位上的人盈盈一禮。
“不錯！實在是妙！”皇上讚道。
“是啊，這妙音曼舞，簡直似入了瑤台仙境一般，讓人觀之欲醉。”皇後笑道。
眾人也接連稱好，讚歎之餘，也不禁豔羨宸王，這四女中，其中有兩位都是他府裏的人，今晚，宸王府可是大放異彩。
還是宸王有豔福啊，太子心裏嫉妒著。
酒宴還在繼續，眾人談笑風生，繼續觥籌交錯的相敬著。
……
半晌後，
殿外一角，
“那個賤人今兒個可算是出盡風頭了！”出來後的姚芷惠咒罵著。
“幾位正妃給她彈奏，真是抬舉她了！”
想到那藍玉當時滿場飛舞的樣子，姚芷惠恨恨的揪著手中的梅朵。
侍女連忙勸慰著。
少時，
“這辣手摧花，是不是有些可惜了。”溫朗的男子聲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姚芷惠一個激靈，趕緊平複了情緒，正過身。
“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太子微笑道。
姚芷惠站直身子，看著手的被揪得七零八落的花，捏著嗓子低喃道：“是妾身不好，傷了這園中紅梅。”
“瞧著宸王妃似乎心情不佳。”太子笑吟吟的關切著，看著她手中的那支梅，接著道：“若是這花能讓王妃消些氣，也是它的榮幸，算是死得其所。”
姚芷惠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遮著唇角，嬌滴滴道：“殿下真會說笑。”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孤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太子坦誠道。
姚芷惠聽了，一陣感傷，看著地上散落的花瓣，“是啊，花雖凋零，但至少在它盛開的時候，能被人采摘，也不枉綻放一場。”
“王妃似是有心事？”太子輕聲問道。
姚芷惠一絲苦笑，“沒什麽。”
“不妨說給孤聽聽，說不定能幫王妃解下憂。”
聽到這話，姚芷惠恍然抬頭，怔怔的看著麵前人。
這，這麽貼心的話，何曾有男子與她說過，就是宸王，她的丈夫，都未曾對她言過。
心裏一陣動容，眼眶瞬間泛著微紅，出神的呆立著。
聽到太子的輕喚，姚芷惠回過神，嬌赧的乖順道：“謝殿下好意，殿下身份貴重，妾身不敢叨擾殿下。”
太子委婉一笑，“這倒不妨事，不過也是孤考慮不周，有王弟在，孤也是多此相問。”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姚芷惠心裏更加惆悵傷感。
宸王若是有太子一半的溫情，她就知足了。
“孤先回殿了，天寒夜冷，王妃也不要在這外麵待久了，仔細受寒。”
“謝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邁步朝殿內走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姚芷惠心裏不是滋味。
太子雍容矜貴，又這般體貼關懷，做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說到底，都是當年父親舉棋不定造成的，一朝錯過，憾恨終生，否則現在的她，不僅有著太子妃的高貴身份，又有著丈夫的溫情嗬護，哪裏會在這兒傷情哀歎！
……
片刻後，
蕭琰走了出來，遠離了殿內的喧鬧，心裏順暢了些。
腳步不由自主的朝班房那邊走去，邊走心裏猶豫著。
要去嗎？
她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再去豈不太損顏麵了，可若不去，實在有些惦念她，尤其今晚是團圓夜，她的親人都不在身邊……
遲疑間，聽到身後有人喚自己。
“王叔”，蕭琰轉回身問候著。
瑞親王走上前，“也是出來透氣的？”笑微微問道。
蕭琰輕笑一聲。
瑞親王歎著，“是啊，這種宴會，都是按宮中禮製按部就班的進行，年年如此，寒暄敷衍也都是麵兒上的工夫，沒多大意思。”
蕭琰認同的點著頭，裏麵的人們，看似一片祥和，實則哪個不是各懷心思，說是闔家宴，其實本質上是應酬。
“對了，有小丫頭的消息嗎，她現在怎麽樣了？”瑞親王問道。
“什麽？”蕭琰被說的一臉懵。
“她不是去東昭國了嗎，算著日子，順利的話，這會兒應該也到邊境了吧。”瑞親王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