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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知何時變得那樣孤獨。


  夜風中,兩個身影躡手躡腳的緩慢下山,因為冰雪將大龍山凍的極滑。雲長風和明月不知摔倒過多少次了,很痛,也很冷,因此他們變的更加小心。李妙嬋在心中誹腹,不是說上山難,下山易,這下個山真是讓人頭疼,為此真氣都快用盡了。


  雲長風和明月的手裡都拿了一根一人高般的木棍,能探路,也能支撐著人走路,很不錯……


  又是一個陡峭的坡,雲長風和明月駐足片刻后,雲長風和明月對視一眼,極為的有默契。多次的下坡經驗讓他們很快就決定滑下去,因為這次的坡上幾乎沒有凸起的地方,也會減少撞到腦袋的機會,它的安全性較高。


  雲長風指了指陡坡,示意他先下,對這明月笑了笑。就後背貼著陡壁慢慢的用雙腳控制著身體滑下去,多次的下坡經驗警告他不能毛躁,因為急躁他和她的身上有了些細微傷口,在這種天氣里,受傷可不是一件好事,哪怕很輕微。


  雲長風很快就滑了下去,在坡下,大聲說:「沿著我滑下來的痕迹……莫要看錯了。」


  明月領會,嘴角有過一絲微笑,不用你說,誰不知道得這樣做啊!


  明月也慢慢的貼著陡壁,緩緩的滑了下來,已經滑下了大半的陡壁,快要到底時,身上的青水玉跳落到她身邊的右下角。於是,想也不想,她扭了扭身子伸手一抓,頓時雪地塌陷,明月頭朝下掉了進去,眼看半個身已經陷入大窟窿里。


  雲長風縱身一躍到了旁邊,一把抓住女子隔著衣衫的雙腿輕輕一拽明月就被拉了上來。雲長風把她放了下來,女子呼著粗氣,美艷如狐的臉上通紅一片,像是累的,像是嚇的,但更像是不好意思的。


  雲長風輕聲問:「你沒事吧?」


  明月抬起俏臉,點了點頭,破天荒的說了一聲『謝謝』。


  雲長風微微一笑,看著山下,對著明月有些高興的說:「不遠了,再走百丈就能下山了。」


  明月看著雲長風,臉上笑了笑,像是開了的花,微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說:「其實我並沒有給你下毒,只是想讓你聽話些而已,……」後面的話,她啟於羞恥,俏臉一紅,在心裡想道:你雖救了我,卻如此冒犯我,能不讓人生氣嗎!


  雲長風楞了楞,他確實沒發現他沒中毒,起初跟著她走是有被她威脅的成分,也有一部分歸於他的善感,畢竟他很漂亮,爺有愛美之心,不過都是屁話。以他的性子從不會做對他沒有利益的事,他救這個女人,就是他想要通過這個女人認識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因為有人對他說過未知即是可怕!他深以為然……


  雲長風淡然一笑,深情的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因為是我放心不下你而已。」這廝沒了毒藥的威脅,又開始嘚瑟了……


  明月聽了,冰霜的俏臉猛的一紅,不知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面如寒霜,冷冷的說:「我真的不介意再下一次毒……」


  雲長風訕訕的笑了笑,我會傻到再著你的道,眼睛轉向山下,平淡的說:「差不多該走了……」


  雲長風和明月一前一後,踏上了下山的路。


  ——————


  黑夜如同一個隱避身形的天然工具,一隊背著刀全身灰衣的男子,大概十人,全是一流頂峰高手,幾乎快一隻腳踏入了洞玄境,如幽靈般飛速的穿越大龍山的一座座自然屏障,行走的很快卻幾乎不驚起聲音,很明顯是受過嚴格的極限訓練的……轉瞬間,來到了那個有著深深划痕的陡坡,他們停留了一會,不再等待,因為他們一路見到有太多這樣的痕迹,於是,一躍一躍的追了上去……


  他們是第二批殺手,在第一批意外失敗后,他們就立即動身尋找李妙嬋。但那場大雪掩沒了所有的蹤跡……在她消失一夜后,他們終於發現她的痕迹,順著細微的跡象,他們摸到了這裡,很正確,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一隊合格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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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長風突然趴下,清理出一塊地面,把耳朵放在上面,神情凝重的說:「有人追來了,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應該還是來殺你的。嗯,你到底是什麼人,會讓殺手追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要殺了你……」後面幾句不乏打趣的意味。


  明月不回答他的話,也不在意他的熱嘲,美眸盯著雲長風,認真的說:「現在我們是同乘一座船,我死了,你也不一定能活下來。與其坐著乾等,倒不如想想辦法該怎麼辦吧。」明月說的很不留情,其實她就沒留情過,不過她說的很對是該做好準備了,以至於雲長風忽略了明月的暗諷。


  雲長風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個大窟窿,嘴角微揚,冷笑著,說:「有辦法了」陰險的笑容任誰聽了都會感到陰冷。


  明月狐疑的看著他,靠譜嗎!


  ——————


  「你們來的有些晚啊,不知道爺等你們很久了嗎?」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十個灰衣人身前響起。雲長風坐在鋪好的陷阱上,由一根埋在雪中的木棍橫立著支撐他,正對著極速追來的灰衣人。


  突然,那人開口了,可能是灰衣人的頭,冷冷的說:「是你殺了那五個黑衣人。」看著周圍雪地好像全部被鋪了陷進的樣子,很疑惑,也有忌憚。


  雲長風淡然,捋了捋自己炸起的短髮,抖著腿,賤笑著,說:「是,就是我,他們實在太弱了。五人合擊不過堪比三品洞玄境而已,還有那個拿刀的酒鬼水平勉強入得我眼中,不過也是不堪一擊……哦,他們還說了,說什麼他們死了,會有十個傻蛋為他們報仇,看來你們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傻蛋嘍,他們果真沒騙我。唉,我說你們做殺手的,也講信用,真讓人想不到。你們入這行很久了吧,唉,想必你們也殺了不少人了,不會感到無趣嗎?幹這一行的早晚都會死,你們準備好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比如今夜……」雲長風也是拼了,裝坐在那裡猛吹一氣,好像自己是武學大宗師。


  反正吹牛不要錢,為什麼不撿大的吹!


  躲在暗處的明月都忍不住嬌『啐』了一聲:厲害,吹這麼大,臉都不帶紅的!


  灰衣人們有些慌亂,三品洞玄境啊,那麼牛逼的存在!他竟然不放在眼中,還有那個邋遢的刀客,他們不知道他是什麼境界,他們只知道連自己家的主人,都不敢得罪那個刀客,他們沒死證明刀客也失敗了,一時之間,他們驚疑不定。


  若是他們知道那刀客是青衫刀兒,恐怕會立即反應過來,這廝是在騙他們。不過他們也並不是好騙的,在雲長風亮出宗師高手的手段之前,他們是不會放棄殺人的機會……


  「閣下,接我一刀如何?」那帶頭的蒙面人說道。猛的一下拔起刀,飛躍著沖了過來,對著雲長風,當頭就是一刀。


  雲長風搖了搖頭,在刀砍過來的瞬間,一腳蹬斷坐下的木棍,抬起腿向後翻去,又是躍空一記橫掃,幸運的踢到了灰衣人的胸口,落到窟窿後面的地上,又輕輕把那隻腳放下,卻暗地裡動用勁力,一下子風雪飛揚。


  此時,灰衣人踩中了大窟窿陷阱,又被雲長風故意踢了一腳,掉進了大窟窿。一聲巨大的震動聲伴著痛苦的吼叫聲傳來,那人胸口插進去數十根尖銳的冰菱,卻剛好沒插透身體,正眼看去好像是被雲長風一腳踢死的,嘴裡流著猩紅的血,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揚起的雪半掩住了屍體。


  眾灰衣人皆驚,從他們的那個角度看去,恰好看到他們的人是被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腳踢中,砸出一個大冰洞。而且冰窟窿看著不像是舊的,當然,這自然是雲長風的傑作了。


  灰衣人們萌生退意,他們是殺手,他們會選擇最有利的條件殺人,而不是送死,語氣有些急躁說:「今日打擾了前輩,我們向前輩罪,若是前輩無事需要我們效勞,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雲長風怒目,一雙眸子充滿了兇惡,大聲的說:「告訴你們背後那人想死儘管來就是,那個女子我保了。不過下次我若再遇到你們,就猶如此樹……」雲長風猛的一指,一棵臉盆般粗大的樹連根倒地,周圍的雪頓時揚起三丈。


  明月聽到雲長風的暗號『樹』就一把拉緊藤蔓,放倒了事先準備好的『假樹』,並放開了早準備好的大雪。


  雲長風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灰衣人們看到這人破空一指便把一棵臉盆大的樹連根拔起,真氣之強,氣機的運用之精妙,當世少有。他們嚇出了一身冷汗,驚恐不已。見那「年輕」宗師擺擺手讓他們滾,他們如臨大赦,轉身用輕功飛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其實,他們設下了兩個陷阱,第一個是虛張聲勢,讓他們害怕,再引誘他們慢慢的進入設計好的陷阱中。若是一計不成,兵戎相見,則有布下了天羅地網,挖了虛虛實實十幾個陷阱,若是運用得當的話也能除去幾人,在面對他們時也能多了幾分勝算。


  他們能成功欺騙灰衣人,不僅僅是運氣,還有他們對人心的運用。


  明月從暗處走了出來,美艷的眸子奇怪的瞥了雲長風一眼,好像在說:你那麼會騙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騙過了,看來以後得多多提防你啊。


  雲長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神情嚴肅的說:「他們很快就會反應過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明月認同的點點頭。


  黑色伴隨著寒冷慢慢變的濃郁,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冰雪覆蓋的山上飛速的跳躍奔行著,也顧不得是否會因為急躁而受傷。此刻,雲長風和明月都真心希望再下一場雪,即使很難受,可是他們的蹤跡也許會被掩埋掉,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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