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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九章 你敢殺我?

  謝坤之所以會在此刻出現在刑堂,出現在徐成眼前,當然不是因為他提前預感到了紅豆的生命會遭受威脅。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而是因為紅豆胸前的那隻吊墜。


  或者更準確的說,那是一把鎖。


  子母鴛鴦鎖。


  此法寶激發需要三息時間,所以在洛川出劍的三息之後,謝坤守護在了紅豆身前。


  這便是洛川今日敢帶著紅豆來到刑堂的底氣!

  或許在他不動用醉生夢死,不激發殺破狼命格,不取代世界意志的情況下,的確不是徐成的對手,但毫不誇張的說,現如今整個刑堂絕對沒有人能夠在三息之內突破洛川的封鎖,威脅到紅豆的生命安全!

  恰如此時的徐成。


  徐成把全部的賭注都下在了紅豆的身,甚至為此放棄了出劍的機會,硬接了洛川的拈花摘葉手,但他最終還是賭輸了。


  謝坤的出現,徹底粉碎了徐成的最後一線希望,哪怕此時的他只是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做。


  徐成主動收回了指間的那道森然劍意,有些狼狽地頓住了腳步。


  他的嘴邊還淌著猩紅的血花,胸骨恐怖地向下塌陷著,衣衫更被烈焰灼成了片片焦黑,神色滿是嘆息。


  「好吧,我告訴你。」


  這個時候的徐成是背對著洛川的,但毫無疑問的是,他這番話是說給洛川聽的。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任何人聽到這番話都會理所當然地停手,因為洛川今日來此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殺徐成,而是為了得知五年前煙雨樓一醉的真相。


  所以徐成已經暗自捏緊了袖的一把玉尺,只要洛川稍有猶豫,他便有把握將之刺進這位執劍使大人的心脈。


  這是徐成最後的殺手鐧,並且已經懷抱了玉石俱焚的決心。


  他自信,算是謝坤,也來不及阻止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徐成算對了一半。


  謝坤的確是沒能來得及出手。


  但洛川同樣不曾收手!

  因為徐成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或許能夠瞞住洛川,卻瞞不住正前方的一雙眼睛,他眉間的死至或許洛川看不到,但卻被那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看了個真切!

  所以幾乎便在徐成那句話落地的同一時間,另外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少爺小心。」


  今日很多人都不明白,洛川為什麼會將紅豆也帶到刑堂來,逝水以為洛川是想用此舉表示自己不會大開殺戒,徐成同樣以為如此。


  但他們都錯了。


  因為他們還是不夠了解紅豆。


  逝水看出了小丫頭對洛川的重要性,也發現了紅豆那過人的智慧與天資,但他從來都不知道,紅豆真正擅長的是什麼。


  之前洛川總是說,紅豆是一個很擅長討長輩歡心的機靈丫頭。


  其實這句話若是想得更深一些,便會得出一個非常可怕的結論。


  紅豆很擅長看透人心。


  這,才是今日洛川帶她來刑堂的真正理由。


  如果徐成願意說出五年前煙雨樓一醉的真相的話,洛川需要紅豆來幫他判斷,徐成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可惜的是,徐成沒有給洛川這樣的機會。


  但他卻依舊將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殺機暴露在了紅豆的雙眼下。


  所以紅豆及時開口對洛川示了警。


  所以洛川的拈花摘葉手毫不費力地貼在了徐成的后心,然後從他的體內貫穿而出,鑿出了一個恐怖的血洞。


  徐成握著玉尺的手掌此停在了原地,他的眼滿是不敢置信,彷彿見了鬼一般。


  他不明白,自己堂堂凌劍宗長老,洗星境巔峰強者,怎麼會敗在了洛川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甚至於,對方連命星投影都不曾動用!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敢相信,對方竟然真的敢殺自己!


  徐成用盡生平最後的力氣,緩緩轉過頭去,看著身後那張平靜到了極點的臉龐,問出了自己此生的最後一個問題。


  「你敢殺我?」


  對此,洛川只是暗暗嘆了一口氣。


  「真是一個老套到了極點,無聊到了極點的蠢問題。」


  頓了頓,洛川看著徐成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再次開口道:「或許你們這些人早已高高在習慣了,早已忘記了什麼叫天道輪迴,什麼叫因果報應,憑什麼你們敢殺我,我不敢殺你們呢?黎洪如是,陳童如是,你,亦如是。」


  洛川的這最後一句話不知道徐成有沒有聽到,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斷了最後一口氣。


  沒有能夠留下半句遺言。


  臨死,他的身邊沒有半個刑堂弟子,空氣的血腥氣息透著些許的悲涼。


  但洛川的這番話落在謝坤的耳,卻仿若一聲驚雷。


  因為在片刻之前,洛川還在太長老和陳副掌門等人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不是他殺的陳童!

  一時間,謝坤看向洛川的目光變得無的幽沉,但他卻什麼也沒說。


  倒是洛川輕輕甩去了指間的血滴,向著謝坤輕輕一拱手:「今日多虧謝長老挺身而出,否則我與紅豆性命危矣。」


  聞言,謝坤頓時勃然大怒:「你個臭小子想誣陷我!」


  洛川微微一笑:「這徐成心懷不軌,意欲行刺執劍使,按宗規,死不足惜,謝長老又何必介懷呢?」


  「你……你你你……」謝坤氣得鬍子都立了起來,身體連連發抖。


  洛川走前去,笑著拍了拍謝坤的肩膀,故作無奈道:「畢竟若是說是我殺了一位刑堂長老,傳出去恐怕也沒人信吧。」


  說完,洛川伸手牽著紅豆,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茅屋門口,便欲推開大門離開。


  「闖了這麼大的禍,你還要去哪兒!」謝坤氣急敗壞地跳著腳。


  洛川頭也不回地笑道:「我們去峰轉轉。」


  說完,洛川伸手推開木門,一眼看到了始終守在門外的逝水。


  後者看到洛川,頓時瞪大了雙眼,神色一緊。


  而洛川則與之微微頷首示意,邁著輕鬆的腳步向外走去。


  下一刻,逝水的目光從洛川身投入茅屋之,毫無阻礙地看到了倒在血泊的徐成。


  「徐長老!」


  逝水驚呼一聲,立刻急掠至徐成身前,伸手探向對方的脈息。


  緊接著,逝水重新抬起頭來,看著洛川和紅豆離開的背影,身體驟然繃緊。


  然而,這位刑堂堂座終究還是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因為洛川沒有回頭,更因為謝坤站在他的面前。


  片刻之後,洛川不疾不徐地帶著紅豆來到了勛祿堂的門外。


  蘇長見早早地便在那裡等著他了。


  見到洛川到來,蘇長見頓時笑著迎了去。


  「洛師弟這麼快來了?」


  洛川笑著點點頭:「我不是來催債的,只是順路來見一下許長老。」


  聞言,蘇長見臉的笑容不變,只是點點頭道:「想必之後洛師弟還得順路去一趟神兵堂吧?」


  洛川笑道:「那是自然。」


  對於洛川為什麼會來找許懷秋,蘇長見當然心知肚明,不過他並沒有將此事挑明,也沒有多加干涉,似乎表現得並不是那麼在意。


  「許長老在內廳,不知洛師弟是否需要我陪同?」


  片刻之前,洛川與徐成的一番談話,刻意讓逝水迴避了開來,但這一次,他卻對蘇長見採取了截然不同的態度。


  「若蘇堂座感興趣的話,不妨同往。」


  蘇長見微微有些驚訝,隨即點點頭道:「求之不得。」


  言罷,蘇長見便帶著洛川和紅豆兩人走進了勛祿堂,只是令洛川有些意外的是,今日的勛祿堂也顯得格外冷清,一路走來竟然連半個人影都不曾看到。


  想來應該是蘇長見提前回來做了準備和安排,以防止洛川與勛祿堂弟子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不多時,洛川和紅豆便在蘇長見的帶領下來到了勛祿堂的內廳,裡面只有一位長老。


  許懷秋。


  如此看來,蘇長見似乎將洛川此番的目的也早預料到了。


  見到洛川到來,許懷秋並未起身迎接,只是不咸不淡地開口道:「見過執劍使大人。」


  對此,洛川也並不以為意,只是自顧自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緩緩開口道:「想必許長老應該知道,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噢?」許懷秋冷笑一聲:「請恕許某直言,執劍使大人的這番話,許某還真的沒聽明白。」


  洛川輕輕搖搖頭:「沒關係,許長老很快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洛川此沉默了下來,甚至緩緩合了雙眼,這麼靠著椅背假寐起來,頓時讓在場的許懷秋和蘇長見都目色一怔。


  不得不說,洛川此番舉動完全出乎了兩人的意料之外,更有些摸不透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但很快,他們什麼都明白了。


  因為在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一聲滿含悲意的鐘聲突然在整個小祁山回蕩開來。


  來自西峰刑堂。


  那是刑堂長老徐成的喪鐘。


  與此同時,洛川也驀然睜開了雙眼,臉帶著無平靜的笑意。


  「正如許長老所聞,在來貴堂之前,我已將刑堂長老徐成正法,所以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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