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瘋叔,試探
第287章 瘋叔,試探
“我家平日裏受瘋叔照顧最多,我留下來照顧他是應當的,更何況你們都有家人需要照顧,我孑然一身的。”
“那好,三狗,你好生照顧瘋叔,我們隔兩日會過來看看他的。”其中一個年輕拍了拍三狗的肩膀,然後又問蘇九,“顧娘子,不知瘋叔的診費是多少?”
蘇九瞧他們自己的穿著和打扮也都普普通通,補丁加補丁的,於是便道:“我知你們的難處,這診費就不用給了吧,前不久鳳氏醫館捐贈的藥材還有不少,用那個就好。”
幾人一聽,均笑了起來,“顧娘子,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才好。”
“不用謝!”
送走了幾人之後,蘇九便安排了一個學徒在瘋叔住的那個病房中安置了一個小榻,然後又給他拿了一床被褥方便他休息。
三狗見此,忙不迭地對著蘇九道謝。
瞧他神情拘謹的模樣,蘇九隻是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給瘋叔治病十分的耗費心力,忙活了大半天的時間,倒覺得身心俱疲。
誰知這時,胡浚又找上了門來。
眼前的胡浚約莫有一個月未見了,看起來有些滄桑,一副疲憊的模樣。
“顧娘子!”
看著蘇九,胡浚還是朝她做了個揖,模樣客客氣氣的。
“胡公子來看病的?”
蘇九神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胡公子身上雖有些小傷,但你用的藥膏卻是上等之物,應該不日就會好了。”
聞言,胡浚楞了楞,捂住了自己的手腕處。
“在下前來不是為治傷,而是為了紅酒。”胡浚直接道明了來意。
“原來是為了紅酒啊!”蘇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門外,微勾了勾唇,“剛救治了個病患,耽擱了些時間,不如胡公子可否賞臉陪我一起吃個午膳?”
聽到這話,胡浚這眼皮子倒是跳了跳。
與蘇九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若算起來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邀請他一起吃午膳?
嗬!
如此的“不拘小節”,難道就不怕人誤會嗎?
“好啊,榮幸之至!”胡浚嘴角也不由得微微彎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之前一直想找機會拉攏下她,現如今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吃飯的地方,蘇九選擇的是徐三公子的祥雲酒樓,他們一進門掌櫃的便將她認了出來,熱情的打著招呼。
“是顧娘子來啦?”
“嗯。”蘇九含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又給他介紹了一番胡浚,這才道:“徐掌櫃的,給我上幾樣招牌菜,另外再給我們上一瓶紅酒!”
“好嘞!”徐掌櫃的應了一聲,招呼了小二過來將他們帶入了包廂之中。
“二位請稍後,菜馬上就來。”
“好。”
蘇九淺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端起桌麵上的茶水先給胡浚倒了杯茶水,這才緩緩的開口,“之前胡公子和荀公子救了我夫君,這一直都沒好好的感謝胡公子,今日便算是我替我夫君好好的謝謝胡公子了。”
“顧娘子客氣,顧娘子當初在大山村的時候還救過在下的命呢!”
“當初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便是沒遇見我,荀公子也會為胡公子找更好的大夫的!”蘇九說著便又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到了荀堇的身上,“倒是好些日子沒瞧見荀堇公子了。”
聞言,胡浚眸光輕閃了下,道:“荀堇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過前些日子與荀叔一塊兒離開了。”
“顧娘子可能不知道,荀叔並非我家的家奴,隻是當年欠了我爹一個人情,為了還這個人情這才守在我娘的身側保護她罷了。”
“如今人情還清了,自當離開了!荀堇孝順,自舍不得讓荀叔一人離開。”
“原來如此,荀叔倒真是有情有義。”
這時,掌櫃的親自將紅酒給拿了過來,蘇九將酒拿了過來,又將醒酒器拿了過來,親自動手醒酒,然後再倒入新運送過來的高腳杯中。
紅色的液體夾雜著果香的味道縈繞在鼻翼間,讓人心曠神怡。
“胡公子嚐嚐看。”
胡浚靜靜的看著杯中的酒,不免笑了起來,“這紅酒換了個杯子,看起來倒更為的與眾不同了。”
說完,胡浚端著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酒醇香而不醉人,喝起來倒不像是在喝酒而是在品茗。”
蘇九也淡淡的喝了一口,“前些天我表弟來過信,說是訂購紅酒的人不算少,排的單子在半年之後了。”
“徐三公子是第一批訂購的人,這第一批出來的酒也是他親自盯著釀的。”
“如今酒廠剛剛起步,還需要擴建,若胡公子感興趣的話,這新建的酒廠亦可以給倒胡公子一股。”
“擁有了股份的話,這新建的酒廠的酒,胡公子自享有優先取酒的權力。”
“不然,現下我也沒有辦法給胡公子你插個隊買酒,畢竟,,,做生意嘛,最重要的便是誠信,胡公子覺著呢?”
聞言,胡浚倒是笑了。
之前原本聽說這酒廠與錦親王府合作了,他心中還有些惋惜和懊惱,不成想今日卻有這般機緣。
正合他意!
蘇九見此,拿著手中的杯子輕輕的在他麵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瞬間發出了“鐺”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來。
“祝咱們合作愉快,我會盡快的將合作的細節,以文書的形式讓人送到胡公子的手中!”
胡浚深深的看了蘇九一眼,笑了笑,“合作愉快!”
“聽說顧娘子的記賬方法很有一套?不知可否讓人在下的人學習學習?”
“當然。”蘇九道:“記賬的方式和計算的方式,我家小弟最是擅長了,這些日子咱們和王家一起也培養了一些記賬的賬房先生,若是胡公子能看得上,可去王家那邊要兩人。”
“好。”
蘇九笑了笑,便轉移了話題,“不知胡公子可相信神鬼之說?”
胡浚一聽這話,心底微微一顫,眼眸微沉,拿著酒微抿了一口,“不知顧娘子為何有此一問?”
“隻是隨便問問罷了!”蘇九道:“之前我也不太相信這些事,但後來遇見了三清道長,他說過的不少話都應驗了,特別是之前雪災的事。”
“所以,我便對這些神鬼之說極為的感興趣,聽我夫君說京城還有位國師,對玄學之術極為的擅長,也不知是真是假!”
“隻可惜啊,此次沒跟著夫君一起進京看看,不然定是要去見見那位國師的。”
聽蘇九提起雪災的事,胡浚的心不由的沉了沉。
聽她提起國師,卻又笑了起來,“國師豈是那種隨隨便便想見就能夠見到?即便顧娘子去了京城怕也見不到真人。”
蘇九故作驚訝,隨即又苦笑了一聲,“看來是我妄想了,國師這等人物,怕也隻有皇室之人才能見著,豈是我等平凡之人能見的!”
說著,蘇九又是深深一歎,“當初在大山村落水時,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幅幅金光閃閃的畫麵,隱約見到了一個光著腦袋,慈眉善目的和尚,聽人說那位國師也是如此模樣,便想去見見求證一番,不成想卻讓胡公子看了笑話了。”
聽到這話,胡浚的眸光便又是一閃,眉心也不可抑製的蹙了蹙,像是在想著什麽事似的。
好一會兒這才回神,笑道:“說不定顧娘子見到的那位真的是國師也不一定。”
蘇九莞爾。
從祥雲酒樓出來,蘇九便和胡浚分開往惠民醫館而去。
不過讓她好奇的是,這胡浚似乎對國師的事情了解並不多。
胡浚此人是一個極為有主見的人,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完全聽從一個人的命令行事的,那麽他這背後的人,,
真的是大皇子嗎?
這點很讓蘇九懷疑。
“主子!”
馬車上,蘇九正想著胡浚的事,莫無喚了他一聲。
“嗯?何事?”
莫無向來話少,無事時從不與人主動說話,聽到他開口,蘇九便疑惑了起來。
“今日醫館收留的那位老者,所中的掌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嗯。”
蘇九微點了下頭,“我知道,能夠打出這樣的掌來的人,內勁定特別的厲害!”
莫無道:“那主子可知,當今這個世道,能夠有幾人能夠練出這樣的內勁來?”
蘇九眉心微皺,“莫無,你有什麽話直接說便是,跟我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莫無回道:“屬下隻是想提醒主子,今日上午救的那個人必定不簡單,當今能夠將人打成那樣的人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而且這些人在江湖中都有自己的地位。”
“主子今日救了此人,屬下是怕,,會給主子惹來禍端!”
聞言,蘇九心中一凜。
她對這時代的武功了解不多,也想過能將人打成那個樣子的人功夫不低,但沒想到當今能擁有這內勁的人,竟不出五人。
若真是這樣的話,恐怕真會惹上什麽麻煩!
可,,
“莫無,我是一名大夫,我的職責便是救死扶傷,病人都已經送到醫館內來了,我總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即便此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我亦是會出手救治的!”
“而且,看那樣子中毒已久,他又在村裏生活了多年,在別人的眼中或許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也別想太多了。”
“是。”
莫無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翌日,京城,貢院外。
王臨之和黎芙蕖等在門口,著急的等待著。
隨著一陣敲鑼的聲音響起,貢院內的學子一個個的起身走了出來。
“老顧,老顧,這邊!”
一見到顧知寒的身影,王臨之便跑了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顧知寒幾眼便道:“瞧你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顧知寒頷了頷首,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聽天由命了。”
邊上紹雲師兄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瞧瞧我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身心俱疲的,倒是你就跟剛進來時一樣。”
黎芙蕖道:“走吧,我爹在醉香樓開了一個包廂,邀請了我外祖父小舅舅以及王老,正等著你們過去呢。”
顧知寒和紹雲師兄點了點頭。
幾人一起歡快的往醉香樓而去,路上黎芙蕖道:“明日便是我小舅舅和小舅母的大婚了,不如你們都來參加吧!”
說著,黎芙蕖便目光灼灼的盯著紹雲師兄道:“師兄,我外祖母正好也想見見你。”
“好。”紹雲師兄溫的應了一聲。
而王臨之卻表現的興致不怎麽高的模樣,嘴角微扯了扯,“我便就不去了吧,怪尷尬的!”
黎芙蕖看著他的模樣,倒是滿臉的期盼,“隻可惜我要明日才能見到我這位小舅媽,真期待。”
“不過王師兄你也別氣餒,說不定你的那位救命恩人就在不遠處等著你呢?”
王臨之一臉的沮喪,“難道你還能給我找出第三個跟老顧他媳婦兒長得相似的人來?”
紹雲師兄道:“其實你也可以問問這位雲姑娘有沒有姐妹或者表姐妹啊,興許能夠找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畢竟這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若沒血緣關係的可能性極小!”
聽到這話,顧知寒的心便沒由來的一緊。
長相相似的人沒有血緣關係的可能性很小嗎?那他家媳婦兒呢?
難道跟雲家真能扯上什麽關係不成?
不,兩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永臨,這其中相隔著千山萬水,怎麽可能扯上什麽關係呢?
巧合!
一定是巧合!
正想著,馬車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嘈雜聲。
“來人啊,不好啦!死人啦!”
“籲。”
趕馬車的張彪立即拉住了馬,將馬車給停頓了下來。
“怎麽回事啊?”
王臨之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過去,瞧見街道上的百姓們一個個的都往不遠處的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此時街道上人口湧動,張彪也是怕馬車撞到人,所以才將其停在了一邊。
顧知寒順著車窗往外望了過去,卻不成想卻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與百姓們相反的道路而去。
看他行色匆匆的,顧知寒一雙漆黑的眸子不由得深了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