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我愛你時厭
第202章:我愛你時厭
薑顰:“先敷一會兒,不然明天要腫了。”
現在他臉上的巴掌印已經非常明顯,薑顰看的直皺眉,她有些不高興的問:“你就讓她這樣打你啊。”
雖然……那是他媽。
可薑顰依舊覺得不高興。
時厭啞聲問她:“心疼我?”
薑顰抿唇,就在時厭以為她又要避而不答的時候,他聽到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時厭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懷中。
他說:“小時候……她經常對我動手——”
薑顰身體一僵,時厭聲音淡淡的給她講述那段沒有人知道的時光。
“從我有記憶開始,她臉上就沒有過笑容,她會酗酒,然後掌控我一切的行蹤,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上小學——
剛搬到薑樓,我被一個小女孩兒在沙堆旁拉去過家家,扮作新郎新娘,玩過了時間,回家她用指甲掐著我的臉,用皮帶將我抽到爬不起來。
那次我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許是我差點死掉,她不再對我動手,開始瘋狂的工作,沒白天沒黑夜,她說要給我最好的教育,將來讓那個男人後悔。
她要自己的兒子比另一個女人的兒子強上百倍,千倍。
我有著上不完的輔導班,做不完的試題,每當我想要出去,她便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發瘋一樣的抽打她的臉。
有一次我逃出去半天,再回來時,她當著我的麵,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我被嚇得尖叫嘶喊,她隻是冷冷的問我:以後聽不聽話。
我再不敢違逆她的話,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做她心中的好兒子。
我做到了一切,可她依舊不滿意,她因為常年沒命的工作和心中的怨恨病倒,她說都是為了我。
我當時看著她,心中隻覺得可悲。
我從未覺得她愛過我,我不過是她要時時刻刻掌控的玩具,一個日後也許有一天能將她和時少堇再聯係起來的工具……”
沒人教過他怎麽去愛一個人。
也沒有人愛他。
他抱著懷中的女人,眼神空洞,他說:“顰顰,如果我惹你不高興,你要原諒我,沒人教過我,怎麽去愛你。”
他說:“我會學。”
他會學著怎麽愛她,隻要她給他時間,他能學會最複雜的商業邏輯,也一定可以學會怎麽愛她。
隻是愛一個人太多方麵了,他需要時間。
薑顰鼻子一酸,眼淚無聲的就落下來,她問:“時厭,是不是陸萍說了什麽?”
時厭閉上眼睛,腦海裏是方才同陸萍爭執時,陸萍宛如是詛咒一般的話語,她說:“時厭,你這樣不知道回報,不知道感恩父母的人,不會有人會愛你,我不會,你父親不會,外麵那個你寶貝著的女人也不會愛你。”
為了讓時厭鬆口。
為了能讓時少堇覺得她有用,陸萍不在乎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語去刺激時厭,隻為了讓他乖乖聽話。
以前,這個辦法從未失手。
時厭怕被唯一的親人拋棄,怕陸萍不要他,所以隻要她以愛之名所做出的傷害,就算是時厭幾近崩潰,他最終都會照單全收。
可時厭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告訴她:“我有家了。”
他說:“這個家裏,沒有你,母親。”
陸萍不知道是被他的哪一個字眼刺激到,抬手狠狠,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力氣大到她扇出這一巴掌後,自己的身形都站不穩,碰倒了身後的花瓶。
閉著眼睛的時厭緩緩開口,嗓音喑啞,“她說,我這樣的人,不會有人愛我。”
“我會。”她不知何時已經哭紅了眼睛,仰頭看著他,學著他捧著自己麵頰的模樣捧著他的臉說,“我愛你時厭,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早就愛上你了。”
所以她會因為他對蘇情的幫助而難過。
會因為他靠近蘇情而生氣。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愛上他了。
隻是她不敢,不敢展露,也不敢說出口。
她始終覺得時厭是握在手裏的沙,帶有太大的不確定性。
她不敢將底牌輕易的交出去,卻不成想,原來他比她更沒有安全感。
他想要一個愛他的人。
想要一個家。
沒有暴力和凝重的家。
時厭垂眸,看著眼前哭紅眼睛的女人,眼中噙著淚花,大掌遮住她的眼睛,吻上了她的唇。
他說:“再說一遍。”
他喑啞著,竟會帶上了幾分祈求,“顰顰,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薑顰品嚐到了眼淚落在唇上鹹鹹的味道。
似乎是她的眼淚,又似乎……
是時厭的。
他會哭嗎?
他這樣的男人,也會哭嗎?
薑顰心髒驀然就疼了一下,原來,心疼一個人,是這樣的感受。
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時厭,我愛你。”
“時厭,我愛你。”
“我愛你。”
“時厭,我愛你。”
“……”
他似乎怎麽都聽不厭,一遍又一遍的渴求著她口中的喜歡。
這晚,薑顰被他摟在懷中,夜色沉寂。
他說:“我也愛你。”
很早很早就愛你。
夜半,薑顰做了一個久遠的夢。
夢裏的自己還是個小豆丁,穿著粉色的公主裙,腳上是媽媽剛買的漂亮水晶鞋。
她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小男生們都想要跟她過家家。
可她這兩天看到一個很奇怪的小男孩兒,他從來不會想要跟自己玩兒,就一個人蹲在那裏玩沙子。
她覺得他真可憐啊,都沒有朋友。
她踩著漂亮的小鞋子,在陽光下,她的鞋子都會發光,亮亮的。
她走到小男孩兒的身邊,問他:“你今天當我的新郎好不好?”
小男孩兒抬起頭,薑顰覺得他比身邊其他的小男孩兒都好看。
就是他不怎麽愛理人。
薑顰就去拉他的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引誘著他:“可好玩了。”
小男孩兒是她最好看的新郎,她說:“等我長大了,就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小男孩兒看著她,很認真的問她:“新娘子是什麽?”
薑顰歪了歪腦袋:“新娘子就是我爸爸跟媽媽那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小男孩兒抿了抿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