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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卓翼恢複了繁忙工作, 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新婚燕爾朝夕相對,按照這種勢頭發展下去,沈念君很擔心哪天一不小心擦槍走火, 往後再鬧出人命來。


    幸好有老中醫叮囑在前, 卓翼才藏住了斯文外表之下的豺狼本性。


    這麽想的話, 沈念君覺得這個中藥,也沒那麽苦了。


    就是感歎自己比較倒黴, 想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 少一分都不行,真羨慕卓翼的好福氣,沒費什麽勁兒, 就輕鬆撿漏,把侄子的未婚妻娶到家裏。


    撿漏王此刻並不輕鬆, 董事會上與二哥卓進麵對麵而坐,方才因為公司下半年的發展方向起了爭執,沾染美國資本家氣質的卓進,與一向對家族事務漫不經心, 指哪裏打哪裏的卓翼針鋒相對。


    說針鋒相對, 其實也不然, 卓翼往日隻是收斂鋒芒, 方才董事會上, 淺淺提了兩句。


    不過這在卓進眼裏,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沈家千金嫁給卓翼, 本來就是卓進有意見的事, 奈何父親偏向他。


    於是董事會結束, 獨點了卓翼留下, 有話要說。


    眾人收拾文件散去,有人視線在兩兄弟身上來回打量,似乎覺察到有好戲要看。


    卓翼臉上一如往常的雲淡風輕,側頭去看最好事的於秘書,“你沒什麽事做了?”


    語氣雖然淡淡,卻不怒自威,於秘書感受到來自老板的壓力,深吸口氣,拿好文件夾著尾巴出去。


    卓進喜怒不言語色,犀利的眼眸從始至終落在卓翼身上。


    整體以沉穩暖色為主的會議室,高層秘書和助理們逐漸散盡,環境高雅,寬敞明亮的諾大房間隻餘下他們二人。


    卓翼眉眼微垂,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把手特地側向左後方,方便隨時拿起來飲用,茶水分離的骨瓷辦公杯。


    麵對卓進一大早的開罪,他沉穩內斂之餘,另有一些溫和有禮的儒雅。


    卓進語氣冷硬,帶有濃厚的個人主觀判斷,自以為是提醒他:“以後在人前不要反駁我的話,今天你的表現讓我很意外,至於家裏,有些事不需要我說的太明白。”


    卓翼指尖頓了那麽一頓,懸在杯沿兒上空,許久才手指撤開。


    迎著二哥的視線,不避不讓徐徐問:“到底是什麽事,二哥還是說明白一些比較好。”


    也免得我會錯意。


    輕輕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倒是讓卓進一怔,隨即眯起來眼睛審視他。


    在裝傻這件事上,沒料到卓翼拿捏的遊刃有餘。


    卓進一時被堵住嘴,繼續說,會落下來心懷不軌,在公司裏故意排擠幼弟的口實,傳到老爺子耳朵眼裏,他就是無事生非的那個人,不說吧,被架在這裏,又是在很沒麵子。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是這些年來,老爺子耳提麵命的教誨。


    卓進勁瘦的身姿往後一靠,沁著冷意的視線重新落到卓翼身上,臉上難得染上一絲笑意。


    “卓翼,許久沒見,言談舉止都進益了。”


    這句違心誇讚讓卓翼展了眉眼淺笑,修剪得體的深色襯衫微敞,語氣淡而疏離——


    “是二哥教得好。”


    這句回答溫和有禮,更讓人抓不住錯處。


    卓進瞧著他,瞧了好幾分鍾,一時覺得無趣,修長指尖曲起來,端了杯子潤嗓子。


    半杯咖啡飲盡,苦澀刺激著味蕾,才恢複冷靜。


    “沒什麽事,你去忙吧。”


    卓翼方不急不緩起身,走到門口,端坐著沒動彈的卓進忽而又問了句:“聽父親說,你涉足了餐飲?什麽時候的事?”


    卓翼答:“閑來無事的淺淺試水。”


    卓進“嗯”一聲,“淺淺試水就融資上市了。”


    卓翼不經意轉身,麵對二哥別有深意的話語,仍舊語氣溫和:“許是受了財神爺垂愛。”


    輕輕撫著表盤,“讓於秘書進來續咖啡?”


    “不用。”


    卓翼斂眉頷首,從會議室出來,於秘書在門口等候。


    夾著文件,麵帶擔憂地小心翼翼打量他。


    卓翼瞧他一眼,徑直進電梯。


    於秘書跟進來,往角落一縮,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


    電梯內靜謐異常,少了一向八卦又愛多嘴的聒噪,卓翼還有些不適。


    忍不住回身,平淡眸光看他少許。


    “今天怎麽突然安靜了。”


    於秘書偷摸摸看他一眼,這才說:“知道您在裏麵被為難,我當然就不敢說話了,怕不小心撞槍口上,挨罵。”


    卓翼聽完了然地點點頭,電梯門打開,他抬腳便離開。


    隻丟下一句:“在你們眼裏,我這麽好欺負的麽?”


    於秘書聽完狠狠怔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卓家兄弟三人處事向來不同。


    卓越重情義,擅說教,公司上下以理服人,和卓進的殺伐狠厲,形成鮮明對比。


    到了卓翼這裏,向來風平浪靜沒什麽出風頭的事。


    也就卓進每每回國,習慣雞蛋裏挑骨頭,總要在卓翼身上挑挑刺。


    職員看在心裏,都替卓翼鳴不平。


    作為卓翼的首席男秘,於非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老板被挑刺的時候,有眼力地共感一下,陪他一起失落,順便擔憂萬一卓翼被趕出去,會不會牽連無辜,這個遣散費,到底怎麽給……


    卓翼突然這麽一句,讓於非檀陷入了短暫迷惑,感情這兩年卓翼被刁難的時候,所謂的共感,純粹是他單方麵被表象迷惑?

    等於秘書緩過神兒,卓翼已經消失在電梯間,他夾緊文件,作為最得力的秘書,自然要趕緊跟上。


    *

    霍瀟瀟這兩日一直纏著沈念君,非要把婚禮上“那束光”找出來。


    沈念君午休剛結束,霍瀟瀟就驅車來了畫廊,特會來事地拿了一套之前去法國帶回來的珍藏版香水禮盒。


    圈子裏都知道霍瀟瀟沒什麽大愛好,就對香水有異乎尋常的執念,家裏一麵書架大小的儲物櫃,擺滿了各式各樣香水,兩輩子都用不完。


    她送出手的東西,那必然是精品。


    遞給沈念君,誇張道:“珍藏版和限量版可不一樣,雖然市麵上發行量都比較少,可珍藏版香水造價非常昂貴,而且經典,不像限量版在固定期限內推出,容易得手,這可是千辛萬苦得來的,知道你講究精致,特地拿過來送你……怎麽樣,我對你好吧?”


    纖白手指接過來,打開一瓶,對著試香紙噴兩下,霍瀟瀟在一旁探著腦袋,有些心疼,“每一滴都是精華啊,噴一下就行了……”


    沈念君好笑地轉過身,捏著試香紙在空氣中晃了晃,湊過去嗅了嗅。


    隨即高敏體質便不爭氣地打了一個噴嚏。


    不是香水的錯,是她的問題。


    霍瀟瀟卻緊張地雙手攥住,生怕沈念君不開心似的,趕忙又推了推另外一瓶,略奢華的瓶裝設計款式,“那個不喜歡的話,再試試這個。”


    甚是誇張地說:“你看這個設計多迷人,我死了刻成二維碼在我墓碑上我都願意。”


    浪漫至死不渝,在霍瀟瀟身上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沈念君也沒繼續試香,扣上禮盒。


    為難地看著她,“不是我不幫忙啊,你那束光太神秘了,你說的信息又少,茫茫人海去哪裏找?”


    沈念君用茫茫人海形容那天婚禮的盛況,一點兒也不誇張。


    不過霍瀟瀟的執著勁兒,且不說有沒有打動“那束光”,沈念君倒是感動的差點兒熱淚盈眶。


    霍瀟瀟早有準備,就等著沈念君這句話,低頭不好意思笑笑:“茫茫人海你找不到,不代表卓翼找不到啊,他圈子那麽廣,指不定你一說,他恰好認識呢?這不就成就了一番好姻緣?”


    讓卓翼幫忙找意中人?

    沈念君有些猶豫,不過看著霍瀟瀟誠懇親切的可憐樣,實在不忍心拒絕。


    其實沈念君很想潑她冷水,你在這裏剃頭挑子一頭熱,萬一人家軟香柔玉在懷,已經有家室了呢?


    還不如壓在心裏留個美好念想,何必去打破。


    隻是心軟就容易壞事,沈念君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霍瀟瀟的變臉從來沒讓人失望過,這件事就被直接敲定了。


    拿人手軟,沈念君全身上下就嘴硬,嘴上都不好意思拒絕,也隻能硬著頭皮硬上。


    傍晚回到怡景溪園,


    在這個過分誇大物質,有足夠多的錢才有底氣行走人間的風氣下,卓翼為了妻子養尊處優的生活還未回來。


    沈念君洗了澡,提著裙擺下來。


    周姨已然準備好晚餐,細軟柔糯的百合蓮子粥燉好,百合是親手剝的,散發著新鮮清香。


    除了百合蓮子粥這道主食,另外還有三素三葷。


    清炒時蔬,腐皮素什錦卷,還有一道兒有機西藍花,至於葷菜,隻有菠蘿咕咾肉,酸甜中帶著菠蘿的果香,是沈念君愛吃的。


    自從周姨過來,沈念君飲食起居都是她負責,一日三餐吃什麽,自然也得周姨做主,在家裏的地位翻了翻,徒然提高不少。


    至於薪資待遇,想必卓翼比哥哥慷慨,以至於最近周姨總是喜笑顏開。


    她走近看一眼,周姨就擦了擦手問:“卓總還沒回,要不然你先吃?”


    沈念君還不餓,人少了吃飯也不香,想了想就說:“那等他回來熱一下一起吃吧。”


    誰知她話音才落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便響了。


    卓翼通知她:【晚上有個應酬,十點之前回來。】


    沈念君問:【還要不要給你留飯?】


    卓翼言簡意賅:【不用,在忙。】


    簡單四個字就把沈念君想一起吃飯的熱情打發了,和那個在床上熱情似火的男子判若兩人。


    沈念君想起陳穗那幾句“成功儒雅的商業人士,婚前不多陪陪你,難不成還指望婚後啊,人家日理萬機,國內國外的飛,還有各種酒會商會活動和飯局應酬,到時候,估計你跟守活寡沒兩樣……”


    許是最近同吃同住,沈念君口嫌體直,早就習慣了他在眼前晃悠。


    所以卓翼乍這麽一忙碌,她有些不適應。


    家裏主人沒有傭人多,卓翼一不回來,晚上淒涼諾大的房間更顯得空曠。


    周姨以前都是和沈念君一起吃飯,但是卓家規矩多,怡景溪園又剛新添了幾個修剪園子的人,向來沒有一起吃飯的習慣,周姨不願破壞規矩。


    沈念君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長形西式餐桌旁,怔怔地看著碗裏的百合蓮子粥,突然有些沒胃口。


    習慣真是個嚇人的東西。


    沈念君隨意對付兩口,就起身上樓了。


    周姨這會兒正在主臥整理衣服,送進衣帽間擺放好,不經意瞧見卓翼穿過的,一件單排扣平駁領的大衣,於是拿出來,忽而摸到格紋內裏有東西。


    想也沒想,就探手掏出來,不曾想竟然是一枚精致小巧的口紅杯。


    她正在端詳,沈念君便推門而入。


    一臉清清淡淡的模樣,走到沙發旁,隨手拿了卓翼最近在看的一本書,瞧了瞧,翻看封麵。


    周姨想到什麽,神色有些慌張地出來,倒把沈念君嚇了一跳。


    揚起白皙的臉龐,眼眸顫了顫。


    “怎麽了?”


    她歪了歪頭,看出周姨的異樣,問完把隻掃了一眼的書丟下,起身走過來。


    周姨年歲大了,懂得一些是非,不願意多嘴,隻低下頭,把口紅藏在背後。


    如果周姨沒記錯的話,這件男士大衣卓翼最近沒穿過,天氣漸漸冷起來,大衣不夠保暖厚重,所以擺在哪裏一直沒動過。


    突然在口袋裏發現一隻女孩子用過的口紅,怎麽想,怎麽覺得不簡單。


    腦海裏甚至浮現某些曖昧不清的畫麵。


    周姨選擇息事寧人:“沒事,就是沒聽見你進來,嚇了一跳。”


    沈念君可沒有那麽好打發,柔柔目光含著水潤地打量她。


    “背後藏得什麽啊,拿出來我看看,什麽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說著淺淺一笑,抬起來纖細手腕就去奪周姨手裏的東西。


    誰知周姨好像被燙了一般,反手躲開,倉皇地往後退兩步。


    這個反應就有意思了。


    沈念君篤定周姨發現了卓翼什麽隱晦不可告人的秘密,頓時好奇心被勾上來。


    “拿出來我瞧瞧,周姨,你連我都要瞞著?”


    周姨臉色難看,看這個情況是瞞不住了。


    削瘦的臉龐露出來一絲難色,遲疑半晌,才好聲好氣地說:“念君,你看卓總比你大幾歲,,結婚之前的事,咱們可不能較真兒計較……”


    周姨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突如其來的叮囑,沈念君聰慧漂亮,聽罷就愣了那麽一下。


    自家老公有那麽一段兩段的情感曆史是不稀奇,但是結婚了,家裏還放著有特殊意義的東西,是念念不忘,拿出來回憶美好時光?

    這涉及到尊重的問題。


    那就另當別論了!

    於是她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抿了淺紅色的唇,眼眸涔著絲絲寒意。


    “東西拿出來,我倒想看看是什麽寶貝,都不舍得丟。這叔侄倆可真有意思,一個明著綠我,一個暗著騙我,還真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


    “西”不等出口,周姨抬手展開掌心,一枚口紅靜靜躺著。


    沈念君瞧見是什麽,罵人的話頓時哽住。


    許是方才周姨藏得時候,握得太用力,手心又有些緊張出汗,把口紅周身都染濕。


    染濕沒染濕倒是沒什麽。


    細長的脖子僵硬著,咽了下口水,自己的東西還是認識的。


    迅速抬起來腕子,不自然地把口紅拿走。


    雖然很狐疑自己明明丟了那麽久,口紅怎麽在卓翼這裏,但下不來台是最重要的。


    周姨把她的不自然曲解成震驚,受傷,吃醋。


    這個時候還偏偏道:“話說回來,你說的也有道理,都結婚了還留著別的女人的東西,是有些可惡,你周姨我,見過的男人多了去了,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男人都是這麽一個德行,你也不要太把男人當回事……”


    沈念君不自覺攏了攏手臂,泛著瀲灩光澤的小臉轉開。


    眨了眨眸子,尷尬說:“周姨……您果然是個有故事的人,說的話都這麽中聽……”


    *

    晚上十點多,卓翼乘著月色回來。


    一樓客廳為他留了一盞淡光,二樓走廊光線暗淡。


    不用想也知道,為他留燈一定是阿姨們的安排,沈念君那個性子,才不會做這等事。


    卓翼薄醉,身上略帶酒氣,所以上樓前,先在下麵洗了澡,去掉一身汙濁之氣。


    腳步放輕上了樓,沒有瞧見光亮,修長指尖握上門把手,輕輕把房門推開。


    沈念君今晚睡得早,這會兒躺在床邊,呼吸輕淺。


    窗簾未拉上,一束月色恰好就打在床頭,明媚睡顏沐浴在月光下,輕薄紅唇散著淡淡光澤。


    卓翼走過去,慢條斯理扯了浴袍脫下來,掀被子躺好。


    剛把燈關掉,微涼的曼妙身段便翻過來,盡管在睡夢中,也不自覺靠近人體散發的,恰到好處的溫度源頭。


    修長地身形躺靠床上,隨著她展開手臂,沈念君沒意識地尋了個舒服姿勢,趴在男子胸膛上仍舊沉睡。


    男子靜靜瞧著天花板,洗過熱水澡身上酒氣揮散,不仔細去聞,已經嗅不到味道,忙碌一日身心俱疲,難得有片刻寧靜,骨節清晰的長指纏繞著青絲,有一下沒一下地勾動。


    那張沉靜地臉龐上,才剛醞釀出來一點睡意,纖白手臂忽然一搭,落在他前胸與如雕刻般地鎖骨之間。


    卓翼頓了一下,輕輕掰開她的細指,不由地眯起來眼眸。


    她手裏攥著一枚口紅,就是那次和卓明軒過來看魚,落在家裏的那支。


    卓翼記得,明明收在某個大衣內兜的口袋裏,怎麽……


    被沈念君發現,卓翼臉上並無尷尬之色,隻是把口紅取了,轉手放床邊桌子上。


    他剛收回身軀,沈念君就被吵醒,慵懶地打嗬欠,眼眸流轉間,意識到自己撲在人家懷裏,驚詫之餘趕緊爬起來。


    擁著被子坐直。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卓翼:“你躺我懷裏之前。”


    “……”


    躺你懷裏是你的榮幸,還要拿來說。


    她又躺進被窩,往上拉被子,一直拉到白皙的脖子根部,隻露出來臉頰。


    “我睡了,你也趕緊睡吧。”


    有了幾次前車之鑒,沈念君明顯不願意跟他多聊。


    也免得聊著聊著,又聊出來什麽新花樣。


    不過這次卓翼顯然也沒那個念頭,“嗯”了聲,語氣淡淡的沒再說什麽。


    沈念君剛放下心,閉上眼眸,就聽旁邊輕笑。


    她不解地睜開眼,看向他,“你笑什麽?”


    卓翼具有磁性的嗓音,性感低沉地問:“你在逃避什麽?”


    沈念君試圖轉移話題:“你撿了別人口紅,怎麽不知道還啊?”


    卓翼一怔,“撿了別人東西,也不一定要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拾金不昧。”


    他完全不講道理,但是又說得好有道理。


    沈念君還真佩服他一本正經瞎扯,都不心虛的樣子。


    一支口紅而已,沈念君也不是非它不可,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不過有個事,她還替霍瀟瀟記著,眼下也沒什麽困意,索性就提一提——


    “我們婚禮上,樣貌出眾的男人,凡是你認識的,能不能都跟我說說?”


    卓翼本有些乏累,睡意醞釀的差不多,卻瞬間恢複清明,緩了緩,倏然睜開眼眸。


    月光下,清涼如水的視線投射過來,“你說什麽?”


    沈念君沒想太多,往他身邊湊近,拉近兩個人距離,明眸滿含期待地重複:“我們婚禮上,樣貌出眾的男人,凡是你認識的,能不能都跟我說說?”


    這次卓翼聽清了,實際上方才他也聽到了,隻是懷疑自己聽錯。


    仍舊垂眸看著沈念君,沒想到她把這麽不知羞的話,說得這麽坦蕩正經。


    薄唇僵硬著動了動,眼中情愫不耐,冷然笑了——


    “你確定大半夜睡不著,要和老公躺在一張床上,討論婚禮的時候,那些容貌出眾的男人們?”


    “男人們”三個字,卓翼咬字格外清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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