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求你，忘了我

  陳婷婷出現了，臉上滿是淚痕，叫了一聲之後，就向我們這邊飛奔地跑了過來！

  她的出現我並沒有驚訝，因為我早就想到了，她肯定會出現的，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告訴她爸爸的，她不會來才怪呢，很有可能，她剛才就在角落偷偷地看我們。


  陳天豪也看到了她，他看到了陳婷婷，臉上馬上就閃過一絲慈祥，本來緊緊提著我衣服的手，放鬆了一點，我差點就摔下去了，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對陳婷婷叫了一聲，「婷婷，你怎麼來了？！」


  陳婷婷很快就跑了過來，她扯住陳天豪的手，飛快地望了我一眼，充滿了複雜，然後馬上又對陳天豪哀求說，「爸爸，求你放開他。」


  陳天豪馬上就臉一黑，沉聲罵道，「放開他幹嘛！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我現在就放手，摔死他，看他還敢不敢這樣對你！」


  說完，他就用力把我按到欄杆上，我的大半身體都露了出去，細長的欄杆印得我後背發痛！不過比痛更加難受的，是那種重心傾斜，頭在外面，隨時要摔下去的感覺，只要陳天豪一鬆手，我鐵定是要摔下去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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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害怕，心跳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一樣的難受。不過我一聲不吭，閉上眼睛，我就這麼犟，死都不會求饒！


  有人比我更急，是陳婷婷，還有嫂子！

  陳婷婷馬上就尖叫求饒，「爸爸！不要，不要殺他！不要殺他！他只是一時頭腦發昏，你不要殺他，他不能死！」


  嫂子也在害怕地尖叫，「求你不要放開，他會摔死的！你要殺就殺我好了，正京他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我，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只要你能放過正京，我隨便你怎麼處置。」


  她們兩個都在拚命地為我求情，我聽了即是感動，又是感到自己窩囊無能，自己沒用，還要靠女人來保護！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希望自己強大，只要我強大了，我就不會這樣窩囊了！我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面也不覺得疼痛！


  陳天豪的臉色更黑，他重重哼了一聲，憤怒地說，「婷婷，你還在乎他幹什麼，他就是一個混蛋！他不值得你這樣做，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現在還小，等你上了大學，爸爸給你選一個比他好一萬倍的！」


  說完，他就又把我推出去一點，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向外面傾斜了，只要他一放手，我就會摔下去，經過一段時間的自由落體運動，然後砰的一聲，摔成肉泥。


  然而陳婷婷更加地急了，她都哭出來了，緊緊地抓住陳天豪的衣服，苦苦地哀求著，「爸爸，不要啊，你不要放手，我不能沒有他！爸爸，我求你了，婷婷求你了，嗚嗚嗚……」


  可陳天豪還是不肯放開我，他冷著臉說，「婷婷，你不用多說了，他不值得你這樣做！我這就摔死他，讓他讓你傷心……哎！你幹什麼？傻丫頭，你快起來！」


  我睜開眼睛，頓時就看懵了，陳婷婷竟然向陳天豪跪了下來，一邊淚眼汪汪，很凄涼地說，「爸爸，我求你放過他，我不想看到他死，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陳天豪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他的臉色一片鐵青，是第一次難看到這個程度，他長長地嘆了一聲，然後望著我，那種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是一種無奈，憋屈，憎恨，憤怒，傷悲，種種情緒集中在一起的複雜，他這樣望著我，比憤怒地望我還要令我恐慌！


  他把我重新拉扯回來，把扔到一邊，很緊張地扶起陳婷婷，一邊嘆喟著，「唉，我陳天豪縱橫江湖二十年，從來沒這麼無力過，婷婷啊，你真是爸爸命里的剋星啊。」


  陳婷婷哭得凄涼，啜泣著，先望了我一眼，然後就對陳天豪愧疚地說，「爸爸，對不起，婷婷讓你失望了。婷婷實在忍不住，婷婷不想看到他死，婷婷心痛。」


  陳天豪抱住陳婷婷，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端，滿是感慨地說，「婷婷，你怎麼就這麼傻啊，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況且，你還小啊，你還有大好的美好人生，你還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這男人會一心一意地對你好，會呵護你一輩子，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陳婷婷又望了我一眼，滿是複雜，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爸爸，我不是那種隨便移情別戀的人，我認定了他，那就是他，不會隨意變的。」


  她這話我聽了可真是感慨萬分，尤其是嫂子就在面前，就更加地說不出滋味了。


  嫂子聽了之後，沉默了下來，她看看陳婷婷，然後又看看我，幽幽地嘆了一聲，對我說，「正京，婷婷是個好女孩，你應該和她在一起。」


  陳婷婷馬上就身體一顫，她急急地回過頭來，很激動地望著嫂子，眼睛紅紅的。


  我對嫂子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嫂子，你了解我，我做出的決定，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接著，我就向陳婷婷走過去，望著她，說，「婷婷，對不起，我不是什麼好男人，我是個人渣，我愛上自己的嫂子，我是個畜生，我豬狗不如，我配不上你。求你，忘了我。」


  陳婷婷的臉色瞬間就蒼白，她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傻了，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獃獃地望著我。我看到她的這個樣子也有點不忍心，但是沒辦法，我對陳婷婷只是好感，我不愛她，我和她在一起，沒有那種來電的感覺。


  良久，她才抖動嘴唇，很不可置信，很輕聲地說，「你，你說什麼？」


  我深呼吸了一口，強忍著不忍，冷酷地說，「婷婷，求你，忘了我！」


  她馬上就捂住了嘴巴，抓住自己的頭髮，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瘋狂起來。


  陳天豪很心疼，他趕緊抱住陳婷婷，著急地說道，「婷婷！婷婷！你冷靜，你冷靜一點，別這樣，他不值得你這樣！婷婷，你別嚇爸爸，爸爸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啊。爸爸已經失去你哥哥了，我不能在失去你啊，婷婷！婷婷！我的寶貝女兒……」


  但是陳婷婷他好像瘋了一樣，她不斷地掙扎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又要拋棄我！為什麼！為什麼你長得這麼像哥哥，為什麼你這麼像哥哥！為什麼還要我再失去一次，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我聽愣了，這尼瑪是什麼情況，失去哥哥？難道陳婷婷還有個哥哥？

  很快，我的腦海急轉，想起了之前我在她家過夜，看到的那張相片，上面的小男孩長得和我有點像，我和陳婷婷媽媽提了一下，她媽媽的失常反應！再結合現在他們兩父女的對話，難道是，陳婷婷還有一個哥哥，和我長得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