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你是來殺我的嗎
看到梁義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怎麼都沒有想到是他,我還以為是其他人呢。
他穿著一身休閑運動服,脫下了鴨舌帽之後,看清楚了他的樣子,他以前滿嘴的鬍渣已經被他剃掉了,現在他看起來很清爽,臉上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頹廢,滄桑也更加地深藏了,整個人彷彿是年輕了好幾歲。
看到他的時候,我只覺得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倒不是說怕他,而是覺得,以前曾經這麼好的一個朋友,一覺醒來,卻成為了生死大敵,這種巨大的反差,真的人是令人唏噓。
我左右看了一下,他身邊沒有人,就只有他自己一個,手上空空如也,並沒有帶什麼東西。不過我現在勉強算是圈內的高手,練過幾個月的槍,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帶了槍,而且還是兩把,手槍,就藏在他的腰上,還有腿上。
「是你?」我皺了一下眉頭,退後了一步,警惕地望著他。
梁義看到我的這個樣子,挑了挑眉,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對我淡淡地說,「你功夫進步了不少。」
我呵呵地笑了一下,「卻還一樣不是你的對手。」
面對梁義,我現在實在是回不到以前的那種掏心掏肺了,因為我壓根就不確認,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梁義裝作沒有看到我的諷刺,他望著我說:「你很怕我?」
我的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馬上就淡定下來,心裡告訴自己,面前的梁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怪人,他今天在這裡等我,或者說是埋伏我,很有可能就是要來殺我的!我現在的命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我就淡淡地說:「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
「怕我殺你。」梁義說。
其實我心裡苦笑,梁義本來就比我厲害,而且他現在身上還有兩把槍,而我身上就只有一把軍刀,要是真的打起來,我壓根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只要輕輕一抬槍,我就肯定要被他打死的。
而且,我也看不穿梁義這個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目的,什麼態度,他專門來這裡埋伏我,到底是不是要殺我。
我沉默了一下,低沉地喊了一聲:「義哥。」
梁義聽到我這一聲交換,終於,他的眼神第一次產生了變化!
但是緊接著,他就眯起了眼睛,來掩飾他剛才一瞬間的波動。
我心裡抓住了點什麼,便有了希望,竊喜起來,我繼續真誠地說:「義哥,你這一年多來,還好嗎?」
梁義是個城府很深的人,深到以我現在的修為,都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次專門過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要來和我解釋,還是來殺我的?這些我都不清楚。
「往事不要再提。」他這樣淡淡地說,但我卻能從他的語氣裡面,隱約地感覺到了一種哀傷。
無奈梁義的這一剎那的哀傷太飄渺了,我雖然是抓到了,但是我也不能確認,他到底是真的哀傷,還是假的哀傷,是不是故意來迷惑我的。
我想了一下,決定大膽地向他走去,從六米,拉到了三米。因為我曾經看過一俄不能心理學的書,裡面說人與人之間最適合交談的距離,是三米,既不會太親密讓彼此防範,而不會因為太疏遠而顯得冷漠。
梁義他馬上就皺起了眉頭,盯著我,不過倒沒有說什麼。
我站定后,望著他說:「義哥……其實,我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叫你義哥,我很矛盾,現在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是朋友,還是敵人?」
梁義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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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樣說,我心裡也是悲傷了一下。其實我知道,如果我不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我是不會有這種悲傷的。
微微地嘆了一聲,我嘴裡喃喃地念著敵人這二字,隨後,我抬起頭來,梁義他也在望著我,不過表情很冷漠。
「義哥……」
我這次剛喊出來,他就冷冷地打斷了我的話,「不要叫我義哥,我有名字,叫我梁義。」
面對他的冷漠還有刻意的疏遠,我只覺得人原來是可以變化這麼大的,短短的一年時間,就可以翻天覆地地變化。
心裡並不好受,不過我把這一份不好受死死地塞到內心深處了。
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梁義他這麼冷漠,我也沒必要一直拿自己的熱臉蛋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我賈某人也是有尊嚴的。
「好的,梁義。」我望著他,嚴肅地說:「梁義,我只想問你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在騙我?你沒有曾經把我當兄弟過。」
然而梁義卻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他淡淡地說,「從現在開始,我的兄弟只有一個,就是梁霸。」
哪怕剛才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再追究往事了,就當是做了一場真實的夢!可我現在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我還是心裡被刺痛了一下。
深呼吸了一口,我哦了一聲,微笑著問:「這麼說,你這一輩子都和梁霸做事,都要和陳天豪為敵了對嗎?」
梁義沒有猶豫,他淡淡地說,「倒不是這樣說,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利益,只要陳天豪肯歸順我哥,那我就不會和他為敵。」
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梁義皺起了眉頭,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就冷冷地說,「賈正京,你笑什麼?」
我笑彎了腰,好久才站直起來,眼角裡面卻有了點淚,我笑著說,「梁義,這麼說,我要是娶了陳天豪的女兒,我要是成了他女婿,我們之間就覆水難收,再也做不成兄……再也做不成朋友了是嗎?」
梁義點點頭,很理所當然地說,「的確是這樣。」
我只覺得這次見了梁義,倒還不如永遠不見,這樣我心裡還有一個挂念,現在連我剩下最後的一點挂念都被扼殺掉了。
「那我們看來真的做不成朋友了。」我聳聳肩,舔了舔乾燥的唇,笑著說:「那麼說,你今天來找我,是來殺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