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搬來的人家
第53章 新搬來的人家
晚上,杜關山從外麵回來,發現雲氏臉色很不好看,一問之下,才得知昨日臨仙閣發生的事。
“難怪今日早朝那些家夥看我的眼神都好奇怪,原來是為這事。”杜關山恍然大悟,遂安慰雲氏道,“你先別急,寧兒不是那種不著調的孩子,就算她真的說了這話,也肯定是有原因的,等她回來問一問便知。”
雲氏氣了一天,原本想著他會和自己一樣憤怒,誰知他竟然如此淡定。
前些天宋憫欺負女兒的時候,他還喊打喊殺的,要弄死宋憫個王八蛋,怎麽換成江瀲,他居然連一句髒話都沒有?
看他的反應,似乎對江瀲的太監身份一點都不在意。
雲氏實在好奇,當場拉著他問原因。
杜關山道:“你想讓我怎麽樣,倘若事情是真的,也是你女兒在調戲人家,人家沒找上門就不錯了。”
“這叫什麽話?”雲氏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憤憤道,“他一個大男人,長那麽好看做什麽?”
“男人長得好看就活該被調戲呀?”杜關山笑道,“你這人不講理,別人糾纏你女兒,你怪人家,你女兒糾纏別人,你還怪人家,橫豎都是你女兒有理,叫別人還怎麽活?”
雲氏細一品,自個也笑起來。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等寧兒回來再說吧,反正我就是覺得你對江瀲的態度和對宋憫的態度不一樣。”
杜關山道:“我這是就事論事,跟人沒關係,倘若江瀲欺負寧兒,我照樣饒不了他。”
雲氏撇撇嘴,懶得理他,出去張羅晚飯。
杜若寧又是天黑才到家,頂著一身的寒氣跑進屋,撲到雲氏懷裏跳著腳說好冷好冷。
雲氏忙吩咐丫頭端來熱水讓她洗手洗臉,給她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讓她喝了暖肚子。
杜若寧把雞湯一口氣喝完,舒服地歎了口氣:“還是家裏好啊,有阿娘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杜關山一聽不樂意了:“這話說的,難道阿爹就沒疼你嗎?”
“阿爹也疼,但是沒有阿娘疼得周到。”杜若寧嘻嘻笑道。
雲氏很受用,又親自給她盛了碗雞湯。
“阿娘,我也要喝。”杜若衡舉著碗說。
雲氏把眼一瞪:“想喝自己盛,你又不是沒長手。”
杜若衡:“……”
這就是阿娘的周到呀?
“活該,沒看見我們都是自己盛的嗎?”杜若塵道,“你一個破小子,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妹妹是妹妹,你是你。”
“哼!”杜若衡鬱悶地拿起湯勺,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還順便從裏麵撈了一個大雞腿。
自己盛有自己盛的好處,他啃著雞腿,很快又高興起來。
吃完飯,下人們忙著收拾桌子,一家人挪到茶案前去烤火喝茶。
雲氏這才把憋了一天的疑問向杜若寧問出來:“寧兒,你和那個江瀲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怎麽呀!”杜若寧道,“就是我和他在走道遇見,他以為我在跟蹤他,我就和他開了句玩笑,沒別的。”
“就這麽簡單嗎?”雲氏將信將疑,“那怎麽還要打起來呢?”
“嗐,就是賀之舟吼了他一句,然後他手下那幫人草木皆兵,以為有人要行刺。”杜若寧笑道,“也不知道他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整天都要提防別人行刺於他。”
“他幹的壞事多了去了,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忠臣死在他手裏。”雲氏道,“人腦子他都敢吃,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我說過讓你不要招惹他,你偏不聽,以後記得離他遠一點,知道嗎?”
“知道了。”杜若寧認真點頭,“我以後再也不招惹他了。”
“嗯,這才乖。”
雲氏揉揉她的頭,讓她回去洗漱休息,隨後又把三兄弟也打發走,拉著杜關山回了房。
房門關上,雲氏與杜關山小聲道:“寧兒說起賀之舟,我才感覺事情不對,賀之舟現在好像隻聽寧兒一個人的話,有什麽事都不向咱們稟報了。”
“他跟了寧兒,寧兒就是他主子,不聽寧兒的聽誰的?杜關山道。
“可寧兒還是小孩子,她發生了什麽事,賀之舟不該和咱們知會一聲嗎?”雲氏道,“還有茴香和藿香,最近嘴巴也都嚴得很,我怎麽覺得他們像是在替寧兒隱瞞什麽。”
“沒你想的這麽嚴重,興許是寧兒怕咱們擔心,不讓他們說呢!”杜關山不以為然,“你們女人家就是愛疑神疑鬼,本來沒多大點事,非要抽絲剝繭一番,你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信不過?”
“我倒也不是信不過,就是覺得寧兒病好了之後變化實在太大。”雲氏道,“你就拿君子賽來說吧,她六科全考倒數第一我都不意外,可她居然拿了射禦兩科的頭名,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她一共也就跟著飛兒他們學了兩三個月的騎射,怎麽可能箭箭命中靶心?”
“怎麽就不可能了?”提起這個杜關山又來了精神,一臉的驕傲,“當初飛兒隻跟著我練了半個月的箭,就能箭箭命中靶心,這叫天賦你懂不懂,這叫虎父無犬子你懂不懂?”
“行行行,我不懂,就你懂!”雲氏見他無論怎麽說都聽不進去,氣惱地結束了話題,“總之你還是要找時間敲打一下賀之舟,讓他凡事別這麽死板,該說的就得說。”
“知道了。”杜關山打趣道,“你這玲瓏心思,不去京兆尹破案都屈才。”
雲氏的氣剛生出來就被他逗笑了,不輕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杜關山順勢擒住她的手,吹熄了燈。
……
進入臘月,天越發冷了。
嘉和帝最近迷上煉丹,除了上朝,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煉丹房。
煉丹房裏很暖和,他讓人把奏折搬過去,在那裏一邊看著丹爐,一邊批閱奏折,若有大臣想向他回稟政務,他也會讓遠公公把人帶到煉丹房。
江瀲另外給他找了一個道行高深的老神仙指導他煉丹,老神仙還帶了一男一女兩個眉清目秀的童兒幫忙打下手。
兩個童兒很是聰明伶俐,嘴巴也甜,時常哄得嘉和帝開懷大笑。
人一高興,身心便都舒暢,嘉和帝的頭疾發作次數漸漸少了,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
如此一來,更加覺得煉丹是個好事,不僅賞了江瀲許多金銀珠寶,對於他的話也更加言聽計從。
江瀲本就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有替皇上批紅的職責,嘉和帝懶得看折子的時候,便由他口述折子的內容,嘉和帝聽完之後,做出相應的決斷,再由他代筆批示。
批完拿給掌印太監審核蓋上印章,再發還內閣與各部依據批紅撰寫正式詔書執行。
因此,隨著江瀲越來越得寵,東廠的勢力越來越龐大,所有人都說,江瀲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隔了一個掌印太監和一個內閣首輔。
這話讓身為司禮監掌印的曹廣祿很是不爽。
他這個掌印的位子,可是拿命換來的,有人要搶他的位子,就跟要他的命是一樣的。
想要他命的人,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他和江瀲,隻能活一個!
遠公公看出了曹廣?的心思,暗地裏提醒江瀲小心那個老東西。
江瀲聽完置之一笑。
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多了,最後不都死在他手裏。
老東西的命早就在他的小本本上記著了,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且讓他先苟活著。
這天中午,嘉和帝聽折子聽到一半睡著了,江瀲便把折子收起來,出宮去東廠轉了一圈。
他的另外兩個幹兒子望秋和望冬都從外地辦差回來了,東廠的事根本不用他多操心,轉了一圈沒什麽事,便坐著轎子回了督公府。
剛進府,還沒走到廳堂,就聽到外麵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把後院裏的狗都驚動了,一個個狂吠不止。
“怎麽回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督公府周圍放鞭炮,不知道咱們家的狗害怕這動靜嗎?”望春一邊罵,一邊打發人去外麵查看。
過了一會兒,出去查看的人回來稟報,說附近新搬來一戶人家,正端著喜糕喜餅拜訪四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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