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是哪個貴人如此大的排場
第264章 是哪個貴人如此大的排場
兄妹兩個笑鬧了一陣子,杜若飛才把杜若寧放下來,握著她的肩膀細細打量:“嗯,妹妹又長高了,也變美了,像個大姑娘了。”
杜若寧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在他麵前把身子用力挺直,卻發現自己的頭頂隻夠挨到他的下巴,不禁又沮喪起來。
“沒事沒事,你還長呢,哥哥不長了。”杜若飛安慰她,隨手拍了拍跟在身後的小隨從,“臭小子,你不是總問若寧小姐什麽樣嗎,現在看到了,還不快給若寧小姐見禮。”
小隨從被他拍得肩膀一歪,咧了咧嘴,努力站好,給杜若寧行禮:“小的見過若寧小姐!”
“你是誰呀,為什麽要問起我?”杜若寧奇怪道。
“就是上次你讓人送去的那個呀!”杜若飛道,“那個作證的小子,你忘了?”
“哦,是他呀!”杜若寧又將那孩子看了幾眼,“我不是忘了,我當時就沒見著他,不知道他長這樣。”
這孩子瘦瘦小小的,看著弱不禁風,精神卻很好,一雙眼睛亮如星辰,許是在江湖上混跡久了,眉宇間有些許的痞氣。
“你叫什麽名字,在軍營裏可還習慣?”杜若寧問道,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習慣,小的沒名字,將軍賜了個名字叫小棄。”那孩子偏頭躲開杜若寧的手,認真道,“若寧小姐,男人的頭不能隨便摸。”
“……”杜若寧失笑,“怪不得叫小棄,你還真是小氣。”
小棄垮下臉:“這不是小氣,是男人的尊嚴。”
“尊個屁的嚴,再敢跟若寧小姐頂嘴,本將軍就扒了你的褲子把你吊起來打!”杜若飛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小棄被踹得踉蹌兩步,捂著屁股不敢再吭聲。
杜若寧忙攔住:“大哥你輕點,別把孩子打壞了。”
“你不知道,這小東西皮得很,不打不成材。”杜若飛說道,儼然就是杜關山年輕時的樣子。
杜若寧看著他,想起師父從前訓兵的情景,不覺笑起來,挽著他的手,回頭招呼小棄,“走吧,咱們進去吧,你以後可得老實點,不然挨打多著呢!”
小棄悻悻地應了聲,眼簾垂下,遮蓋住眼底那抹天生的不羈。
因著杜若寧明日要走,今晚全家人一起設宴為她送行,不止是杜若飛從軍營趕回,大房二房的老爺夫人公子小姐以及杜老夫人都來了,熱熱鬧鬧地坐了幾桌,共祝杜若寧一路順風。
杜老夫人和雲氏一樣不放心,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注意事項,又囑咐到了舅舅那裏要懂禮貌,守規矩,不能像在家一樣隨便,免得人家笑話國公府沒有家教。
杜若寧一一應下,也囑咐她在家要保重身體,天熱切莫貪涼,閑來多去花園走動,避免久坐傷身。
杜老夫人笑得眼淚流下來,直說孫女貼心,比孫子好。
兄弟姐妹們也相互道別,杜若寧又問了各人想要什麽禮物,答應回來的時候一定給大家帶到。
一頓飯吃到二更天才散,家人們依依惜別,各自回去休息。
杜若寧躺在床上,一時還不能入睡,盯著那扇窗戶看了很久,也沒見有任何動靜。
這個死江瀲,自從那日從書院回來,就一直沒再見她,也沒有一句半句話遞進來,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他置的哪門子氣,說不送她,竟當真不來送她了嗎?
可惡的家夥!
杜若寧恨恨地在心裏抱怨了一陣子,盯窗戶盯得眼疼,隻得閉上眼睛,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才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雲家的表姐便被二舅母送了過來,在花廳裏說了一會兒話,待到杜若寧收拾停當,便要動身啟程。
京城到江寧,走水路要比走陸路近便,杜關山已經提前包下一艘客船,專程送姐妹二人南下。
至於到了江寧之後再如何行動,父女二人這兩日早已商量妥當,各自心中有數,並不當著家人的麵多說半句。
二舅母和雲氏舍不得女兒,送到大門口還不罷休,非要將人送至碼頭看著她們上船才放心。
杜關山無奈,隻好隨她們一同前往。
到了碼頭,一輪紅日剛剛躍出水麵,在波瀾壯闊的運河灑下萬點金光,飛鳥盤旋於上空啾啾鳴叫,晨風裹挾著濕潤的水汽直往人臉上撲。
碼頭上安安靜靜的,不知是來得太早,還是怎麽回事,竟不見往日繁忙的景象,大大小小的船都在離碼頭稍遠些的水麵泊著,連漁船上都沒有漁夫打魚。
杜關山提前包下的那艘船倒是在碼頭邊上停著,看到國公府的車隊前來,船主還特意下船來迎。
侍衛和丫頭仆婦們先將行李往上搬,杜若寧一行在船主的引領下慢慢往那邊走。
杜若寧戴著冪籬頻頻回頭,可惜身後並沒有出現她想看到的人。
“這個時間,碼頭不該是最熱鬧的嗎,怎麽竟如此安靜?”杜若寧隔著遮麵的輕紗向船主詢問。
船主搖頭:“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聽聞今日有貴人出行,碼頭上全部肅清,任何船隻都不準作業。”
“竟有這事,是哪個貴人如此大的排場?”雲氏驚訝道,又問杜關山,“你可曾聽說今日有哪位貴人要出行?”
“不曾。”杜關山一本正經道,“咱們不就是貴人嗎?”
“……”雲氏白他一眼,“你這個貴人,還貴不到讓所有船隻都停運給你讓道的地步。”
“別說是我,除了皇上誰也不能。”杜關山道。
話音未落,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徹雲霄,一艘雕梁畫棟的大船衝破蒸騰的霧氣,從遠處皇家禦用的碼頭乘風破浪而來,劃開碧波蕩漾的河麵,激起白浪翻滾,船身雕刻的飛龍彩鳳如同在雲海遨遊,船頭飄揚著黑色繡金旗,大大的“江”字在陽光下奪人眼目。
旗下一個高大的人影長身玉立,頭戴烏紗描金帽,身穿暗金曳撒,黑色繡金蟒紋鬥篷在風中獵獵招展,仿佛神祇從天而降。
隨著大船漸漸靠近,一張白璧無瑕的俊顏展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杜若寧撩開麵紗,怔怔地看著那人越來越近,唇角的笑意怎麽壓都壓不住。
死太監,不是說不來嗎?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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