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相愛的人總是互相折磨
第267章 相愛的人總是互相折磨
望春和江瀲一樣,聽到杜若寧說第一句話,心都涼了半截,沒想到她後麵還有個轉折,頓時又喜出望外。
“若寧小姐,你說話能不能一下子說完,這得虧是我,要是幹爹,聽到第一句就被你氣跑了。”
“他有那麽小氣嗎?”杜若寧問,很快又自己回答自己,“有。”
江瀲這家夥最近確實有點小氣,動不動就要耍個小性子,再這樣下去小氣都要變成嬌氣了。
這麽嬌氣,真不知道他殺人如麻的惡名是怎麽樹立起來的。
“若寧小姐,你為什麽現在又覺得嫁給幹爹也不是不行呢?”望春問道。
杜若寧認真想了想:“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挺省心,也挺安心,最主要是賞心悅目。”
望春:“……”
原來臉是最主要的。
要是沒那張臉,幹爹是不是徹底沒戲了。
“若寧小姐說的這些太籠統,不是你非嫁不可的理由,假如另外還有一個可以讓你安心,長得賞心悅目的男人,你願意把幹爹換成他嗎?”
“那可不行!”杜若寧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為什麽不行?”
“因為……”杜若寧一時語塞,“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
望春心裏樂開了花,決定暫停追問,給她留一個自己思考的時間。
“不早了,若寧小姐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再接著聊。”
“好。”杜若寧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已然陷入了沉思。
為什麽呢?
為什麽換了別人就不行呢?
她自己又設想了一下,如果是比江瀲更厲害,更讓人安心,更俊美的行不行?
好像也不行。
第一,世上根本沒有那樣的人。
第二,隻要不是江瀲,換了誰都別扭。
為什麽呢?
為什麽換了誰都別扭呢?
她又陷入了一個新的問題。
胡思亂想想了半夜,最終也沒得出什麽答案,反而扯出越來越多的問題,害她一晚上沒睡安生。
第二天清晨,江瀲果然命令大船在一個碼頭停靠,等著被甩在後麵的國公府的船到來,好把杜若寧送回去。
望春有點舍不得,眼看著自己就要把若寧小姐指導明白了,這時候送走豈不是前功盡棄。
“幹爹,讓若寧小姐留下吧……”他試著勸道。
江瀲一記眼刀子甩過去:“行啊,你現在從船上跳下去,我就讓她留下,你們兩個隻能留一個,你自己選吧!”
望春:“……”
我選我自己。
他留下若寧小姐不會死,若寧小姐留下他就見閻王了。
幹爹真是好狠的心。
真想不管他了。
可是不管他的話,他怕是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了。
唉!
算了,反正到了江南多的是時間和若寧小姐見麵,到時候再開導她不遲。
至於幹爹,且讓他難受著吧!
臭脾氣的人不值得同情。
哼!
“眼睛翻什麽翻,是不是又在心裏編排我?”江瀲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還不快去把人叫起來,看看日頭到哪了,誰家的小姐有這麽懶,日上三竿還不起!”
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望春撇撇嘴,揉著屁股跑了。
江瀲看著他一溜煙跑去了杜若寧的房間,在門口停住,伸手敲門,敲了幾遍,大概是裏麵沒人應,轉過頭向他看過來。
江瀲忙將視線挪開,假裝沒看他。
望春卻在門口大聲喊:“幹爹,幹爹,裏麵沒動靜,若寧小姐不會出事了吧?”
江瀲心裏咯噔一下,撒腿就往那邊跑。
到了門前,伸手扒開望春,自己敲了兩遍門,貼在門上聽了聽,沒人應聲,抬腿“咣當”一聲踹開了房門,人也跟著衝了進去。
床上的人被沒有被這巨大的響聲驚醒,雙目緊閉,臉頰潮紅,狀若昏迷。
“公……若寧!”江瀲叫了一聲,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額頭熱得燙手。
江瀲嚇壞了,抱起杜若寧就跑。
望春緊張地問:“幹爹,怎麽了,若寧小姐怎麽了?”
“她在發高燒。”江瀲急匆匆往外跑,無比後悔沒讓景先生和望秋跟來。
景先生擔心他的身體,原是要跟著來的,是他怕杜若寧會纏著景先生問東問西,堅持讓景先生留在京城。
現在好了,他沒病,杜若寧先病了。
早知道這樣,他無論如何也要帶著景先生一起來。
船上沒有醫者,隻能上岸去城裏找大夫,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吩咐望春先行上岸備馬車,不拘是誰的馬車,買也好搶也罷,一定要盡快。
望春答應著,飛也似的下船去找車,同時吩咐隨行役長調派衛隊隨同江瀲一同上岸。
江瀲跑著跑著才發現杜若寧還穿著中衣,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再回去給她穿衣服,扯過自己的披風將人包裹起來。
到了岸上,望春已經找到馬車,並打聽好了城裏有聲望的醫者,等江瀲抱著杜若寧上了車,便駕起馬車向城內飛馳而去。
二十名東廠番子隨車駕護衛,褐衣尖帽腰佩彎刀,驚得路人四散躲避。
到了城裏,找到事先打聽好的醫館,馬車在門前尚未停穩,江瀲已經抱著杜若寧飛身下了車,腳底生風眨眼便衝進了醫館。
坐堂的老大夫正在問診,旁邊還有等候的病患,看到凶神惡煞的一群人突然衝進來,全嚇得驚慌失措,擠在一起逃都不敢往外逃。
“各位稍安勿躁,我們是來瞧病的。”望春上前簡單解釋,又向那位大夫詢問有沒有後堂,“我家夫人身份尊貴,不便在外露麵,還請先生行個方便。”
老大夫看看眼前這陣仗,哪敢說別的,當下便引著他們去了後堂。
後堂收拾得還算幹淨,床上被褥整齊。
江瀲讓望春先把自己的披風鋪在床上,才將杜若寧放上去,請大夫為她診治。
大夫行醫多年,經驗豐富,一番診斷之後,說杜若寧應當是乍離故鄉,水土不服,加上乘船顛簸,又吹了風,過了濕氣,種種原因導致的寒邪入侵,高燒昏迷。
當即先給杜若寧服了幾粒丸藥,又開了湯藥讓夥計直接在後院煎煮,以便病人能盡快服用。
湯藥煎好,丸藥的藥效也上來了,杜若寧的高燒慢慢退去,額頭出了密密麻麻一層汗。
江瀲從下了船便緊繃著神經一言不發,直到親手把湯藥一勺一勺喂杜若寧喝下,才幾不可聞地長出一口氣。
望春一直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聽到他長出氣,自己才跟著放鬆下來。
親娘哎!嚇死個人了!
“你出去吧,我在這裏守著。”江瀲把藥碗遞給望春,啞著嗓子說道,“另外叫人去碼頭送個信兒,雲家表姐的船若是到了,叫她先往前走著,不用等。”
不用等?
意思就是不會再把若寧小姐送回小船了?
望春無語地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不是他非得把人家若寧小姐搶過來又送回去,若寧小姐興許還不會病。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沒什麽大礙的病偶爾生一次也挺好,可以讓某些人認清自己的心。
話本子裏說得沒錯,相愛的人總是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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