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江瀲這家夥到底有什麽魅力
第364章 江瀲這家夥到底有什麽魅力
太子更完衣,帶著一隊人匆匆趕到嘉和帝寢宮,不等通報便要往裏闖,被安公公攔在門外。
“殿下大半夜的突然帶人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讓開,孤有急事要見父皇!”太子不欲與他多說,伸手就要將他扒到一旁。
扒了一下沒扒動,不禁一愣。
安公公抱著拂塵如勁鬆紮根於山岩,對著他漠然道:“殿下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等皇上允了再進去。”
太子皺眉看著這個新上任沒多久平時隻會點頭哈腰的年輕太監,忽然發覺自己非但小看了他,甚至對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
“安公公。”他拔高了嗓門叫道,“孤的五皇弟死了,這麽大的事你竟要攔著孤不讓孤告訴父皇嗎?”
安公公還是守在門口,連五皇子的死都沒讓他有半分動容:“倘若殿下是為此事而來,更是不必激動,方才首輔大人已經告訴陛下了。”
“你說什麽?”太子大吃一驚,“首輔大人來過了,他人呢?”
“人就在裏麵,殿下若要進去,且等奴婢先去稟了陛下再說。”安公公道。
太子氣得想殺人:“還囉嗦什麽,你倒是快去呀!”
安公公彎了彎腰,進去後又將門從裏麵關上。
太子咬牙切齒一番,方才的一鼓作氣被打斷,竟有些提不起來了。
安公公進了內殿,對靠坐在龍榻上的嘉和帝見禮:“陛下,太子在外求見。”
“畜生,他還敢來!”嘉和帝聞言便是一聲怒罵,立於榻前的宋憫忙勸道,“陛下息怒,保重龍體,陛下忘了臣方才說的話嗎,有人就是想讓您生氣,您氣病了,他們的陰謀就得逞了。”
“首輔大人說得在理,事已至此,陛下且先忍一忍吧!”安公公跟著勸了一句。
嘉和帝閉目做了兩個深呼吸,緩緩道:“你去把那個畜生給朕叫進來。”
“是。”安公公應聲往外走,聽到嘉和帝又對宋憫說,“朕沒想到他竟是一天都等不了,那可是他的手足血親呀,他怎能如此狠毒!”
安公公沒回頭,假裝沒聽見,心裏卻想,當年明昭帝不也是你的手足血親嗎,你不照樣殺了人家全家,屠了合宮上下近萬口人。
太子這樣,也算是子承父誌了吧?
少頃,太子得了應允進入內殿,一見到坐在榻上的嘉和帝,便撲跪到榻前放聲大哭:“父皇,兒臣沒用,兒臣沒能看顧好五皇弟,五皇弟他一時想不開,竟尋了短見……”
“你怎知他是尋了短見,而不是被人害了?”嘉和帝的手在被子
太子愕然停止哀泣:“父皇此話何意,是懷疑兒臣殺了五皇弟嗎?”
“你……”
嘉和帝想說“你難道沒有”,卻被宋憫搶先攔了一句:“太子殿下,陛下此時正悲傷,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話刺激他了,萬一陛下悲傷過度再昏過去,朝政又要交與殿下掌管,豈不辛苦。”
一句話提醒了嘉和帝,為了防止大權旁落,不得不壓下火氣,讓自己保持清醒。
太子被宋憫明勸暗諷的一番話氣得要死,知道自己沒來之前宋憫肯定已經給父皇吹了風,現在他再說什麽都為時晚矣,加之母後和舅舅都不在,他一個人勢單力薄,隻好暫且忍了,等回頭再做計較。
反正不管怎麽著老五也死了,父皇還能再去哪裏找個比他更適合繼位的人?
就算知道是他殺的不也得忍著嗎?
這樣想著,便也不再逞口舌為自己爭辯,哭著向嘉和帝認錯:“兒臣實在悲痛過度,並非有意激怒父皇,五皇弟的身後事還需要父皇操持,望父皇節哀順變,保重龍體。”
嘉和帝不想理他,望著安公公問道:“江瀲呢,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還不來見朕?”
安公公忙躬身道:“事發突然,興許掌印尚未得到消息,奴婢這就派人去催。”
太子趁機給宋憫上眼藥:“說起來,首輔大人的消息倒是靈通,禁足在家都能比本宮快一步。”
宋憫不為所動,輕咳幾聲道:“不瞞殿下,臣雖被禁足,卻心憂朝堂,因此才特地命人多加留意各處的動向,一日為官,便要擔君之憂,臣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倒是誠實,不僅承認自己安插了眼線,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太子氣到無語,正不知道該說什麽來還擊他,剛剛走出去的安公公又折返回來稟道:“陛下,掌印大人來了。”
嘉和帝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抬手道:“快讓他進來。”。
安公公領命而去,到了殿門外,對等候在那裏的江瀲躬身作請:“掌印大人,陛下請您進去。”
江瀲站在殿外的宮燈下,臉色因睡眠不足顯出幾分憔悴,眼睛卻亮得如剛從湖水中撈出的黑瑪瑙。
他應了一聲,解下自己的黑色織金鬥篷,回手披在身旁一個小公公身上,聲音低沉道:“你在這裏等著,咱家去去就來。”
他高大的身子遮擋了燈光,小公公隱在他的影子裏,眉眼看不真切,被寬大的鬥篷一罩,更是連身形都看不清了。
可安公公是何許人也,皇帝身邊最會察言觀色之人,一瞬間的驚訝之後,立刻就認出了那個小公公是誰。
他詫異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望春,見望春什麽反應都沒有,便也跟著裝瞎子,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領著江瀲進去了。
殿門關上,外麵隻剩下值守的侍衛和江瀲帶來的人。
望春往小公公身邊湊了湊,小聲道:“若寧小姐,你把小安子嚇一跳。”
“他倒是機靈。”杜若寧輕笑一聲,裹了裹身上的鬥篷。
鬥篷很厚實,還帶著江瀲身上的溫度和隱約的梅花香氣,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江瀲懷裏。
先前送走江瀲之後,她已經躺下睡了,突然想到太子有可能會對五皇子下手,便忙不迭地打發藿香去找賀之舟,讓賀之舟去宗人府附近瞧一瞧。
賀之舟走後沒多久,便回來說五皇子死了,宗人府裏亂成一團。
她當時腦子裏一下子閃過好多念頭,想讓賀之舟去和江瀲說,又怕他說不清楚,索性自己親自去找江瀲。
到了提督府,恰好碰到要出門的江瀲,便告訴江瀲可以先不進宮,先去宗人府找證據,有了證據,不管李承啟死不死,江瀲都能拿捏住太子一黨。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江瀲說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和他一起去瞧瞧,於是她便換上望夏的衣服跟著江瀲去了宗人府,搜完證之後又跟著他來了宮裏。
其實這一趟並非必要,甚至還有點冒險,可不知為何,一說到要回家,腳卻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動步。
說到底還是不想跟他分開,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哪怕有許多人在場,不能做任何親密的舉動,隻要能在他身邊,能切切實實地看到他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就是好的,就是滿足的。
就好比現在,隻是披著他的鬥篷,心中便有不可言喻的歡喜,仿佛在寒夜裏喝了一盞熱騰騰的蜂蜜水,又溫暖又甜蜜。
真是奇怪,江瀲這家夥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魅力,竟讓她如此離不得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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