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歸屬
第八十一章 歸屬
誰料季瑾沉並不打算幫她，緘口不言，納蘭青梧泄了氣，心底糾結了許久，試探的問道，“要不抓鬮吧？”緣分天注定嘛，就由上天來決定多好。
古歸榮和木嵩皆是被她這一句話整懵了，這麽重要的事，豈能如此兒戲？
納蘭青梧被兩人盯得頭皮發麻，呼了一口氣，“剛剛都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事關小元，當然不能如此草率。”如果他們二人允許她這麽草率的話，她是不介意的。
聽到納蘭青梧這樣說，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抓鬮什麽的，他們都不敢賭。
“小元，你過來。”納蘭青梧招了招手，木笙元沒有遲疑的就到了她身邊。
納蘭青梧摸了摸他的頭，誇了一句“真乖。”然後指了指木嵩和古歸榮二人，“現在這兩個人呢，都想養小元，木大人小元是認識的，而另一位是小元的親生父親，小元想跟著誰呢？”
一旁木嵩和古歸榮都忍不住想出聲，季瑾沉阻止了二人，“二位大人讓小元自己做決定吧！”孩子已經不小了，也有一定的判斷能力了。
古歸榮和木嵩聽了他的話，克製住了心底的焦急，盯著木笙元，等他做決定。
木笙元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納蘭青梧，小小的臉上滿是糾結，納蘭青梧鼓勵他道，“小元不必緊張，心底願意跟著誰就選誰好了。”
木笙元重重的點了點頭，走到二人麵前，二人皆是屏著呼吸，一動不敢動，當初考取功名公布成績時都沒有現在這般緊張。
木嵩盯著小元漸漸往古歸榮那邊去，一顆心涼了下來，“小元……”
古歸榮麵露喜色，卻見橫在麵前的是一根木簪，有些不解的接過來。
見他接過了木簪，小元這才走到木嵩麵前，抱了抱他，“小元，願意跟著爹爹。”
這個世上除了娘親，就是景桐姐姐和爹爹對他最好了。
雖然他一開始隻想跟著景桐姐姐的，但是爹爹說，他跟著景桐姐姐，她會遇上很多麻煩，於是當時景桐姐姐問他願不願意跟著爹爹的時候，他留了下來。
爹爹對他很好，荷姨對他也很好，府裏的人對他都很好，他願意留在木府裏麵。
至於親生父親……他曾經幻想過，也期待過，但現在不需要了，娘親已經沒了。
見小元選擇了木嵩，納蘭青梧覺得意外，卻又覺得本該如此。隻能說，木府的人待小元都很好。
“小元，你剛剛叫我什麽？”木嵩喜出望外，“再叫一聲，小元，再叫一聲！”
木笙元張了張嘴，又喊了一聲，“爹爹……”
“哎！爹爹在，爹爹在！”木嵩一下子把小元摟進懷裏，古歸榮見著他們父慈子孝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莞娘，你是在怪我嗎？所以才讓我們唯一的孩子不肯認我這個爹爹……
“古大人，木縣令對小元很好，你不必擔心。”納蘭青梧見他這樣自責，寬慰他道。
“下官隻是覺得，愧對小元母子，想補償他。”古歸榮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方才聽殿下喚孩子小元，不知孩子全名叫什麽？”
“木笙元，木縣令第一次見到孩子的時候取的。”
古歸榮在心底默念了兩遍，“笙簫相和，本是一元，木笙元，好名字好名字。”
納蘭青梧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說道，“古大人是小元的親生父親，血脈相連，小元不會怪古大人的，隻是他先遇見了木縣令。”
人這一生，先後順序很重要，也許後來人根本沒機會在遇見的那個人生命中登場。
“兩縣離得近，古大人想看孩子，木縣令自不會攔著不讓見的。”
古歸榮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極是。”
見古歸榮想開了，納蘭青梧這才將心底的那個問題問出來，“古大人和古夫人伉儷情深，可否想過如果今日帶著小元回去了，該怎麽處理？”
古歸榮先前隻想著要彌補小元這些年所受過的苦，一時沒想到這方麵去，納蘭青梧提起來後，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想好處理的辦法。
他和莞娘是青梅竹馬，又是母親定下的婚事，一直以來他都把莞娘當成自己未來的妻子，所以也從未思考過他們之間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
直到三年前，他遇見了夫人，才明白什麽是愛情，他想彌補自己犯下的錯，也不忍傷了夫人的心。
在小元和夫人之間，無論是誰，都是他無法割舍的。
納蘭青梧見他這樣，知道他從未想過這裏，歎了一口氣，站回了季瑾沉身邊。
“季瑾沉，你說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先前卻也喜歡過別人，那這算喜歡嗎？”
季瑾沉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喜歡一個人，或許會變，或許一直不會變。”
他隻能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人，便再也不會喜歡上第二個人了，至於世人如何，那不是他能知道的範疇。
不能因為先前的喜歡付諸於人過，就否認後來的喜歡，說它是假的。
也不能說喜歡過一個人，沒有結果後，便再也不能喜歡上另一個人。
許多人的一生，最後白首偕老的未必是第一個所愛之人。
納蘭青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季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古歸榮對小元的母親有感情那是一定的，但不能因此就說他和古夫人之間的感情便是假的了。
季瑾沉見她一個勁的點著頭，仿佛明明白白了一樣，忍不住好笑。感情這種事情，哪有明明白白的。
“你笑什麽？”她感受到這次的笑就是明目張膽的嘲笑，氣煞人也。
季瑾沉退了一步，拱手對著她行了一禮，“季某並沒有嘲笑殿下。”
納蘭青梧不明白好端端季瑾沉對她行禮做什麽，不過見他態度良好，便不與他一般計較了，連他句子裏那嘲笑二字都無視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誰讓她向來就是個十分仁厚大度的人呢？
玉奚和玉枝趕來的時候見著的就是二人款款而談，笑意明然，十分融洽的樣子。
“季相大人生得真好看，和殿下站在一起，天造地設的一對似的。”玉奚說道。。
玉枝皺了皺眉，不太認同，“殿下和季相不該走在一起的。”至於為什麽，她不清楚，隻是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殿下不該喜歡上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