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情
第42章 求情
秦魏楚三府雖然早已經分院而居。
實際上,並未分家。
三府的庶務也一直都是由趙桓允在打理。
秦王趙景允任宗人府宗令,上對宗廟朝廷,下對皇室宗親,諸事纏身,根本就無暇打理府中之事。
秦王妃吳氏出身禮樂之家,癡迷音律,整日於古箏長笛為伴,以賦天下新曲為己任,出入秦王府的賓客大多是精通音律的大家。
用老王妃宇文氏的話來說,她不食人間煙火,也做不了世間俗務。
魏王趙康允倒是閑賦在家,但他自小身子羸弱,是出了名的藥罐子,姻緣上跟世家貴女也無緣,隻能退而其次求娶了商賈之家的嫡女為妻。
魏王妃藺氏貌美,也精於算計,隻是太過精於算計,就顯得小家子氣。
宇文氏自是不放心把這偌大的家業交給她。
為此,魏王妃很不滿。
趙桓允尚未娶妻,三府中就她跟秦王妃妯娌倆,她覺得沒人比她更會管家,但宇文氏不點頭,趙康允更是對這些事不聞不問,她也無計可施。
秦王府和魏王府都指望不上,宇文氏年紀大了,隻能讓趙桓允掌管三府庶務。
趙桓允清風明月之人,更不願插手這些事,但他孝順,體諒宇文氏的不易,才勉強接手。
加上他自帶威儀,別說侄子侄女們怕他,就連秦王妃和魏王妃兩位嫂嫂見了他,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下人們更是惶恐,避之不及,背地裏喊他冷麵閻王。
若是趙桓允知道趙琰的人在芙蓉閣跟人打架,賠了一千兩銀子,肯定不會輕饒了他,閉門思過事小,要是罰他抄寫家規或者去練武場,那才是最要命的。
一想到這些,趙琰就覺得雙腿發軟。
練武場十八般兵器掄下來,他至少得脫兩層皮。
至於抄寫家規,那更是生不如死,上次他跟堂兄趙騫外出赴宴,也就晚歸了半個時辰,被趙桓允罰抄了一百遍家規,手都腫了好幾天。
魏王妃見兒子那個慫樣,氣不打一處來:“這事不是說瞞就能瞞住的,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賠那麽多,不過是幾個茶碗,一兩銀子也夠了,你倒好,出手就是一千兩,你傻啊!”
她生氣的不是事情本身的對錯。
而是她覺得趙琰被薑瑜算計了,那是一千兩啊!
“母親,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隻要三叔不追究,這事才算了了!”趙琰剛才在芙蓉閣也沒想這麽多,越想越後怕,忙問道,“三叔什麽時候回來?”
“剛剛我聽丁香說已經到了通州了,因你三叔受傷,不宜急行,今兒就不再趕路,明天才能回來。”到底是自己兒子,魏王妃也不忍再責備他,“你若不想領罰,現在就去通州見你三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總比他聽到那些風言風語的好,你就說薑二小姐行事不端被裕王殿下退了婚,她這般對你,多半是衝著裕王殿下去的,是她有意激怒你的人,你迷迷糊糊上了她的當。”
薑瑜是怎麽跟趙啟退婚的,她沒興趣知道。
反正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也不能全怪趙琰。
“多謝母親,兒子明白了。”趙琰眼前一亮,讓人牽了馬,直奔通州,並非是他小題大做,而是三叔一向賞罰分明,他這事是真的逃不掉。
慕容氏得知此事,當著小秦氏的麵,稱讚薑瑜做得對:“出門在外,咱們不惹事,但也不用怕事,魏王府的奴才向來囂張,也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難不成咱們還要受幾個奴才的欺辱不成?”
秦王府謙卑,楚王府持正,唯獨魏王府,眼高於頂,動不動就在外麵惹事,聽說魏王妃是個拎不清的主,行事跟常人不一樣。
說到底,還是老王妃憐憫魏王趙康允體弱,睜一隻閉一隻眼罷了。
“但終究還是得罪了魏王府,實屬不妥。”小秦氏總算知道薑瑜為什麽不好惹了,這下找到根源了,心裏有些不屑慕容氏的武斷,“老夫人巾幗不讓須眉讓人敬佩,隻是三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瑜娘沒了裕王殿下的庇護,行事理應收斂些才是。”
這也就是在忠義侯府。
要是她,她肯定會指責薑瑜處事魯莽蠻橫。
人家都賠了不是了,薑瑜卻不依不饒地讓人家賠償芙蓉閣的損失,這不是蠻橫是什麽?
再說了,好人家的姑娘即便出門總有長輩陪伴,像薑瑜這樣單槍匹馬地外出,真是少見。
芙蓉閣什麽地方,京城魚目混雜之所,即便這次不是魏王世子,下次指不定會遇到誰呢!
“太夫人,人家都欺負到跟前了,你還讓瑜娘怎麽收斂?”慕容氏一聽小秦氏這樣說,就不高興了,“所以你剛剛替你們瑗娘說情,說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莫非她的苦衷就是收斂太過,不會拒絕別人?”
小秦氏語塞。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人不歡而散。
薑瑜從芙蓉閣回來後,讓柳姑姑去慕容氏那裏說一下事情的原委,又吩咐香葉把她抄了一半的經文拿來:“明天是母親的生辰,今晚我無論如何要把這經文抄完,也好送去白雲觀。”
白雲觀有忠義侯府的供奉,也是殷氏生前最喜歡去的廟宇。
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
“姑娘也不要太累了,咱們晌午過後才啟程,今晚抄不完,還有明兒前晌,來得及。”香葉上前給她鋪好紙筆,又道,“姑娘去芙蓉閣的時候,兩位表小姐來過,瀾小姐倒是沒說什麽,湘小姐還埋怨姑娘去聽戲,為什麽不邀她們一起去呢!”
“是我的疏忽,等下次我再去芙蓉閣,再邀她們一同前往就是。”薑瑜笑笑,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清大少爺送了一方硯台過來給姑娘,說他新得的,希望姑娘能喜歡。”香葉忙把那個硯台找出來給薑瑜看,“濂二少爺也一起來了,他說這方硯台他討了好久,清大少爺都不曾給他,還說清少爺偏心。”
“知道了,收起來吧!”薑瑜看了一眼硯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