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對質
第120章 對質
“國公爺回來了,剛剛太夫人還說,讓二爺三爺去路上接接您呢!”錢媽媽還算鎮靜,不敢看薑行遠的臉色,用力笑了笑,“藿香,快給國公爺上茶。”
藿香應聲端著茶走進來。
拿起剪刀挑了挑蠟燭,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屋裏的燭光亮了亮。
映出小秦氏僵硬的笑臉:“路上還好吧?”
薑行遠撩袍坐下,把茶碗推到一邊,冷聲道:“托母親的福,總算活著回來了。”
“國公爺,何出此言……”小秦氏訕訕道,“臨近年關,母親帶著她們妯娌倆在府上忙碌,竟不知外麵發生了甚麽?”
“我就擔心母親不知道,所以就帶了朱鶴過來,讓他跟母親說吧!”薑行遠朝門外喊了一聲,“薑離,把人帶進來。”
瞬間,五花大綁的朱鶴就被扔在了地上。
他見了小秦氏,哭喪著臉道:“太夫人,太夫人救我……”
“你,這……”小秦氏還在掙紮,臉色蒼白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薑離一揮手,又有兩個侍衛押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走進來,那男子戰戰兢兢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張慶,你若實話實說,待會兒到了官府,或許我可以替你求個情,從輕發落,你若狡辯抵賴,就休怪我不客氣。”薑行遠這才開口看著張慶,“你先說,是誰找你做的此事?”
“國公爺,冤枉啊,我沒有……”張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慶,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薑行遠目光淩厲地盯著他,張慶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是,是我舅舅找到我,說是讓我找人除掉您……”
“你胡說,我沒有!”朱鶴滿臉通紅,氣急敗壞道,“張慶,我跟你母親是親兄妹,平日待你也不薄,你為什麽要這麽誣陷你舅舅……”
“舅啊,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在您身上了,您就招了吧!”張慶轉過頭對他連連作揖,哭喪著臉道,“咱們做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活該替他人做了嫁衣而已……”
朱鶴臉色蒼白地看了看小秦氏。
小秦氏快氣死了,看她做什麽,難道他要把她也抖摟出來嗎?
這個廢物!
“朱鶴,現在隻有你才能保住你自己。”薑行遠是耿直了些,但又不傻,他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周身帶著殺伐之氣,“即便你不承認,此事也跟你脫離不了關係,我隻想告訴你,一個無用之人,是不配活在這個世上的!”
“國公爺……”朱鶴見小秦氏並沒有替自己說情的意思,索性心一橫,咬唇道,“是太夫人……”
他知道薑行遠的意思。
即便薑行遠不殺她,小秦氏也不會放過他的……
“朱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小秦氏鐵青著臉道,“我不過是小小懲罰了一次,你竟然懷恨在心,把這麽大的罪名扣在我身上,我跟國公爺的母子情分,豈是你能挑撥的?”
薑行遠擺擺手,薑離立刻把兩人帶了下去,頓了頓,薑行遠才緩緩道:“我知道母親不會輕易認罪,那咱們隻能對簿公堂了。”
“國公爺,太夫人是冤枉的。”錢媽媽失聲道,“他們,他們是隨口亂說的啊!”
小秦氏掩麵痛哭:“國公爺,難道你我數十年的母子情分,就這麽斷了嗎?”
“母親,不是我要斷,是您要棄我而去。”薑行遠起身,環視了一眼四下裏,“想當年,父親就是在這裏送我去的西北,他囑咐我要報效朝廷,要對母親盡孝,要善待二弟三弟,十幾年來,我從不敢忘記,可你們呢?你們是怎麽對我的?是怎麽對瑜娘的?”
薑離走的時候,沒有把房門關緊。
冷風吹了進來。
蠟燭搖了搖,差點熄滅。
晃動的燭火中,小秦氏的臉顯得格外悲涼:“是啊,要是你父親還活著,我又何苦置身如此?我自認待你不薄,如今卻要被外人的挑撥之言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非我親生,你若是我親生子,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地懷疑我!”
“哼,這話應該是我問母親,我若是你親生子,你又怎會派人刺殺我?”薑行遠見小秦氏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心裏更是悲涼,“我數年未歸,府上庫房已經被你們幾乎揮霍一空,看在母子的情分上,我並不打算追究,可你們卻按捺不住地想除掉我,除掉瑜娘,如此一來,二房可以順利襲爵,瑗娘成了國公爺的女兒,在裕王府也能挺直腰板,你們一家才算真的圓滿了,不是嗎?”
小秦氏被戳中了心思,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撫著胸口道:“國公爺,難道在你眼裏,母親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太夫人,當心身子。”錢媽媽忙上前扶住她,“母子沒有隔夜的仇,解釋清楚了也就沒事了。”
“你瞧瞧他那個樣子,哪裏是容我解釋……”說著,小秦氏頭一仰,暈了過去。
“太夫人……”錢媽媽慌忙晃了晃她,大聲道,“藿香,藿香,快去請大夫!”
薑行遠本能地向前走了一步。
但終究還是停了腳步,轉身往外走,頭也不回地回了碧山院。
薑離迎了上來,認真看了看薑行遠的臉:“國公爺,那兩個人被關在偏房……”
“知道了!”薑行遠點點頭,“好生看管,明天再說吧!”
其實他並不想送把人送大理寺。
甚至他還想,小秦氏是不是有苦衷,或者被人脅迫,此事能私了便私了,可偏偏她都不肯承認……
“是!”薑離領命。
薑瑜認真地聽完這一通話,隻覺得頭有些暈。
她捏了捏眉頭,讓柳姑姑重新泡了茶,打起精神聽殷貴妃那邊的聲音。
殷貴妃正在伴駕,不時地傳來陣陣嬌笑聲:“皇上許久沒來,妾身以為皇上不肯原諒妾身了呢!”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順慶帝聲音低沉,聽著心情似乎有些不佳,“朕心裏煩悶,過來找你說說話。”
“妾身惶恐。”殷貴妃柔聲道,“臨近年關,諸事紛擾,皇上要當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