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先機

  第186章 先機

    “殿下,郭家莊那邊的鬼市是趙啟求了聖旨才開的,眼下由沈堂在打理,聽說意在追查前朝寶藏的下落……”王相令取過地形圖給趙桓允看,“先祖先帝在位時間不長,他們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咱們皇上也始終惦記著這一筆財寶,這也是他善待恒親王府的原由之一。”


    這些年,順慶帝時常召趙桓允入宮議事。


    卻唯獨沒有提及前朝寶藏一事。


    可見,順慶帝對三府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李權畢竟是前朝大長公主的後人,即便在前朝,他也非皇室之人,他應該不知道寶藏的下落。”趙桓允拿起地形圖看了看,又放下,“趙啟倒是比趙禹聰明,能迅速領會皇上的心思,可惜他的聰明用錯了地方,開啟鬼市能不能找到寶藏還很難說,但能為自己斂財倒是真的。”


    趙桓允對前朝寶藏並不感興趣。


    所以並沒有把上林公子臨終密信上呈順慶帝。


    上林公子承認寶藏一事,隻是他說他隻找到一小部分,其他的藏在哪裏,他並不知道。


    “趙啟野心勃勃,遲早出事。”王相令輕咳道,“殿下如此用心為四皇子籌謀,但願他不要辜負殿下的苦心,上次要不是出了意外,怕是……”


    上次趙啟偷襲趙禹之事,其實是趙桓允樂見其成的,可誰曾想,卻被薑二小姐陰差陽錯地改了結局,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順慶帝即便知道真相,也隻能裝聾作啞地放過趙啟。


    在他眼裏,皇子們互相製衡最為要緊,其他的,並不重要。


    趙桓允見王相令欲言又止,會意:“阿瑜並不知道咱們的謀劃,本王不怪她,通過這件事情怕是宮中之人都會以為阿瑜跟景王府走得近,如此一來,趙宣倒是安全得很。”


    “殿下所言極是。”王相令見趙桓允提到薑瑜,語氣瞬間也溫和下來,便也跟著笑道,“景王妃生性爽直,跟薑二小姐頗為投緣,聽說已經遞了帖子給薑二小姐,請她去景王府賞花呢!”


    “她多出去走走也好。”趙桓允看了一眼立在邊上的康華,“到時候派幾個人跟著,別讓她發現了就行。”


    “是!”康華應道。


    話音剛落,宇文氏表情陰沉地走了進來。


    王相令和康華知趣地退下。


    趙桓允起身給宇文氏泡了杯安神茶,遞到她麵前:“母親,這麽晚了,您怎麽過來了?”


    宇文氏麵無表情地坐下,半晌才道:“我問你,皇上心儀薑二小姐的事,是不是真的?”


    “母親從哪裏聽到這些閑言碎語?”趙桓允皺眉道,“兒臣從未聽說……”


    “我是你母親,你當著我的麵都不說實話嗎?”宇文氏瞬間覺得趙桓允變了,變得連她這個當娘的也不相信了,“怪不得你急著去薑國公府提親,原來都是為了給她解圍,可偏偏人家不領你的情!”


    翡翠閣開張,薑瑜並未宴請他。


    可他還是顛顛地去了,還帶了那棵珍貴無比的東海珊瑚,這珊瑚原來一直放在書房裏的,他說送就送去了……


    “母親,這事對她來說,本來就倉促,她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趙桓允並不覺得薑瑜做錯了什麽,不管是誰,冷不丁成了他的未婚妻,都會有些措手不及,“我跟她是要一生一世做夫妻的,不在這一時。”


    宇文氏剛想說什麽,突然發現被他帶偏了話題,瞪了他一眼:“你先跟我說,是不是真的?”


    趙桓允低頭喝茶,並不搭話。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母親,而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在宇文氏眼裏,他不說話就等於默認了,也就不再問,語重心長道:“玄霖,咱們三府靠什麽在京城立足,你比我清楚,世人都說,恒親王府身份尷尬,可咱們又比他強多少?”


    “咱們表麵風光,實際上卻無一不是在謹謹慎慎地做事,因為咱們都明白,隻有效忠皇上才能走得長遠,咱們這個皇上本就生性多疑,若是因為一個女子跟皇上起了嫌隙,終究是不值的。”


    “母親不必擔心,我心裏有數。”趙桓允起身走到紗窗前負手而立,沉吟道,“眼下您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大哥,近來他跟寧府來往頻繁,怕是早就傳到了宮裏,搶占先機不是不可以,可若是方向錯了,終究會是一場空。”


    小皇孫再怎麽機靈,他終究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想推他上位,困難重重。


    於他而言,他也不會答應小皇孫上位。


    小皇孫一旦上位,太子妃寧氏多半會垂簾聽政,從此以後大順朝便是寧氏家族的天下了,寧氏家族是些什麽人,趙桓允心知肚明。


    “母親跟你大哥談過了,你大哥也說了實話,他說他這麽做,不過是給三府多了條出路,你大哥還說,騫哥兒和琰哥兒都是在蜜水裏長大的,並不知人心險惡,他也是為了保住三府將來的榮耀。”


    “那您告訴他,三府將來的榮耀,不用他考慮。”透過紗窗,趙桓允抬頭望著朦朦朧朧的弦月,“隻要他不節外生枝,騫哥兒琰哥兒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二郎常年臥床,不理世事,母親隻是擔心他的身子,剩下你們兄弟倆倒是身強體健,卻又偏偏不和……”宇文氏歎道,“罷了,你有什麽話就去對你大哥說,當母親的,就不給你們傳話了。”


    “母親,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去歇著了。”趙桓允上前扶住宇文氏的肩頭,望著她滿頭的白發,內疚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薑瑜接了景王妃的請帖,欣然赴約。


    還特意去翡翠閣給慕容嫣挑了一套藍寶石蝴蝶頭麵當禮物帶了過去。


    五月底,天氣已經熱了。


    慕容嫣命人在花園裏擺了茶果招待薑瑜,薑瑜一到,慕容嫣就熱忱地拉她坐下來:“我千裏迢迢從燕國來京,舉目無親,這還是第一次在府上招待客人,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還望薑二小姐見諒。”


    “王妃客氣了。”薑瑜很喜歡慕容嫣的坦誠直率,笑道,“能來景王府做客,臣女倍感榮幸。”


    寒暄幾句,慕容嫣又道:“本來殿下是打算邀請薑二小姐和三皇叔一同前來的,不想昨日進宮,太後說皇上近來龍體欠安,她日夜憂心,便讓殿下陪她和皇上去鳳鳴台上香祈福,殿下一早就離府去了宮裏,說是七天後才能回來。”


    鳳鳴台在鳳鳴山的東麵,也是皇家供奉的寺廟。


    離京城約莫五六十裏路,來回得整整一天。


    薑瑜也沒再問。


    耳邊卻突然傳來趙啟的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薑瑜心裏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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