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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歸去時殘陽含悲

  原來這幾封均是玄慈和智光、趙錢孫等人來往的書信,玄慈早在馬大元死後,就心存不安,書信里雖沒有明確說出為何不安,但是智光等人的回信均是請玄慈安心云云。


  「你既知智光等人是為了替你保守秘密而死,卻還扯上其他理由。玄慈,你與朋友不忠不義,你與葉二娘無情無義,你與少林寺更是莫大的恥辱!你說你該不該死?」蕭遠山冷冷地看著玄慈道。


  玄慈已知自己的名聲難以保全,便是此時自絕於人前,也要遺臭萬年,被人恥笑,更要連累少林寺也被人議論責罵了。他深看了蕭遠山一眼,脫下禪帽,放下錫杖,褪去□□,轉身對少林眾僧稽首道:「各位師兄弟,因我當年之過,方造成今日之果。我一人之錯,與少林無關。少林主持之位,我忝居多年,今便交於眾師兄弟。」


  「主持方丈!(主持師兄)」少林寺玄字輩的幾位僧人眼見玄慈脫帽認罪,既恨他鑄下大錯連累少林寺,又有些憐憫他已無路可回頭了。


  玄慈又看了眼葉二娘,長嘆一聲,當即走到蕭遠山面前:「蕭老施主,如今我只是玄慈,你要報仇,我便自絕於你眼前,還請你念在我等這些年善待令郎的份上,告知二娘那孩子的下落。」他說完,竟是一掌自拍向天靈蓋,硬生生打死自己了。


  「師兄!」少林寺眾僧見狀還是忍不住出聲,但見葉二娘撲了上去伏在玄慈屍身山痛哭,又生生忍住了上前的步子。


  蕭遠山眼看著玄慈倒在地上閉上雙眼,半晌才雙眼含淚仰天大笑起來,好一會兒他看向喬峰:「峰兒,你還待在漢人中做什麼?跟我走!」


  喬峰卻是悲喜難言,搖搖頭,跪下沖著蕭遠山磕了三個頭后,突然縱身而起,響著遠處竄了出去。段譽看了眼段正淳,有看了眼只關心慕容復的王語嫣,踩著凌波微步,追著喬峰也跑遠了。


  「當真是一曲好戲!堂堂少林,讓玄慈這樣的偽善小人做了主持多年,還有什麼臉面領袖群雄?至於丐幫,嘿嘿,不但讓一個契丹野種做了幫主,還好歹不分窩裡斗,算什麼天下第一大幫?至於其他門派不說也罷。如此,反是我西夏一品堂才夠資格做天下武林盟主!」


  段延慶的腹語讓瞧了一出大戲的江湖人驚回神。眾人聽了紛紛罵起段延慶厚顏無恥不要臉。


  「西夏一品堂如何做我大宋的武林盟主?」


  「就是啊,滾回你西夏去!」


  ……


  段延慶毀了容的臉冷冷一笑,顯得極為猙獰可怕,他一拐掃向議論聲最大的幾人,瞬間就有數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掃過眾人:「你們還有誰不服氣?」


  少林寺和丐幫如今群龍無首,其他幫派確實不大成氣候,竟真的無人敢站出來。至於段正淳,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是他考慮自己總歸是大理鎮南王,參合中原武林之事,終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他卻不知段延慶的下一步就是對付他了。


  慕容復和阿碧和王語嫣在一起,他本是要帶著慕容博的屍身一道離開的,此時卻是站住了。「此時若是站出來,倒是收復人心的好機會。爹爹之前的錯事,自也不會再有人提起了。只是段延慶武功高深,我又受了傷,怕不是他的對手……」


  慕容復正在沉思著,就見原隨雲和花逐月手牽手準備離開,他神色一動,立即出聲道:「原少俠,花姑娘。請留步。」


  原隨雲和花逐月兩人對中原的江湖人沒什麼好感,眼見沒什麼好看的,便準備離開了。段延慶也瞧見了,目光一閃,卻是沒有出言阻止。他的目的是中原武林和大理段氏,原隨雲和花逐月不過是無關之人,走了也好,還會少些變故。卻不想慕容復卻是出言叫住了他們。


  原隨雲和花逐月轉頭看向慕容復,「慕容公子有事?」


  慕容復指著段延慶和一品堂的武士道:「如今中原武林大敵當前,原公子和花姑娘豈能一走了之呢?在下人單力薄,然家父當年一念之差做下錯事,慕容復不敢退後,只求為家父恕罪,為中原武林出一份力。在下知道原公子和花姑娘武功高強,請兩位同我一起禦敵,不讓四大惡人這等邪魔歪道染指中原武林。」


  武林中人聽得慕容復的話,紛紛點頭,暗道這慕容復倒是不像其父慕容博野心勃勃,真有些俠肝義膽了。至原隨雲和花逐月猜到了慕容復的心思,他們倆對視一眼,逐月更是低聲道:「慕容復說得大義凜然,我們倆若是現在離開了,只怕真會被當做和四大惡人一夥的呢。既然如此,倒不如就依了慕容復的話,反正四大惡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原隨雲卻是想起之前與丁春秋打鬥後印證之事,他卻是看向伏在地上哭泣的葉二娘和岳老三,不放心地道:「若是葉二娘出手你才出手,岳老三的兵器詭異又一身蠻力,你與他交手我會分心的。」


  花逐月撇了撇嘴,「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瞧著葉二娘這樣子心存死志嘛,應該不會出手的……」


  原隨雲伸手揉了下花逐月的頭髮,上前三步看了看段延慶,才轉頭與慕容復道:「就算是對付惡人也不好不講江湖規矩,這樣吧,段延慶便交給我來對付,岳老三就交給慕容公子了,慕容公子意下如何呢?」


  慕容復心裡暗罵原隨雲,臉色都快綳不住了,只是想到原隨雲可能死在段延慶手上,心緒才緩緩平靜下來,他深看了原隨雲一眼,故作關心地道:「原公子還請當心。段延慶作為四大惡人之首,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少有敵手呢。」


  「多謝慕容公子關心,慕容公子只管對付岳老三便好。」原隨雲說完看向段延慶,「段老先生,對不住了,你若是想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只怕要先贏了我再說了。」


  段延慶並不將原隨雲看在眼裡,他冷冷一笑,鐵拐一頓,身子斜飛而起,勁力只貫鐵拐大力朝著原隨雲打去,只見拐影浩浩蕩蕩,將原隨雲全身幾處要穴罩住。


  原隨雲卻是面無懼色,腳尖一點,身形如鶴衝天,掌心向上,卻猛地一翻,大力拍向段延慶。招式未老時,他已在半空之中旋身,反手以指為劍點向了拐影中的縫隙,只此一點似是將拐影給戳破了一般,指尖暗勁直刺向段延慶。


  段延慶不愧是縱橫江湖多年卻讓人拿他無法之人,鐵拐掃風與那撲面而來的掌力相撞,他自身卻半點不避那指尖暗勁,反手再擊向原隨雲的肋下。


  原隨雲的身形飄動,看似極慢實際上卻極快,閃避過肋下一擊,雙掌相合后迅疾拉開一上一下拍向段延慶的胸口和氣海。


  段延慶的身形卻是凌空一翻后突然下墜,險之又險地避過掌風,將落地之時卻鐵拐大力點地,長拐一滑,趁機欺身而上,猙獰笑著一拳用力打向原隨雲的背心處。


  「隨雲!」花逐月驚叫出聲,正待飛身而上相幫,卻被段正淳攔住了,「花姑娘再看看,原公子定能避開這一擊的。」


  果然,只見原隨雲大喝一聲,左右雙掌齊發竟是想全力接住段延慶這一掌。


  掌力相觸處巨大的氣海散開,讓觀戰之人均都被推后數步,花逐月吐了一口氣,才發覺背後極涼,應該是內衫都被冷汗浸透了。她輕輕拂了下還在撲撲地跳個不停的心窩,突然縱身飛出,雙手合掌朝著也後退了三四步的段延慶大力揮出,赫然是天山六陽掌第一掌「陽歌天鈞」,這一掌可算是花逐月的全力一擊,見段延慶中掌之後身形又向後滑出了四五步遠,她才漸漸平靜下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神色難看至極。


  「隨雲,你怎麼樣?」花逐月轉頭擔心地看著原隨雲。


  原隨雲搖了搖頭,平息丹田氣海中的疾走的真氣,緩緩道:「我無事。有事的是段延慶。」


  正如原隨雲所說的,段延慶一開始便犯了大意輕敵之錯,竟與原隨雲比鬥起掌力來了。若只能內力的話,原隨雲確實稍遜一籌,只是他這些時日里勤於修鍊九陰真經,加上對武道上的感悟,可以稱得上是一日千里的進步了。故而那一掌之後,他和原隨雲都大損心力,誰知花逐月又突然跳出來拍出一掌,哪怕她的內力比原隨雲淺了許多,但是天山六陽掌何等威力,本就是能以弱勝強的招式,竟讓段延慶雪上加霜,退後四五步后,真氣一岔,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段延慶只覺得五臟六腑絞痛難忍,渾身氣血翻湧,身子也搖搖晃晃起來。


  岳老三正在和慕容復斗得歡,眼角餘光瞅見段延慶不好起來,心裡一急便被慕容復抓住了時機。慕容復一招「斗轉星移」,將對方使來的招數轉換后反施於對方,竟是逼得岳老三毫無還手之力。


  「二娘,老和尚都死了,你還哭什麼哭啊?還不快去幫大哥?」岳老三無法,只得哇哇大叫起葉二娘來。


  葉二娘卻是一手抱著玄慈的屍體,一手散出一把閃著藍光的銀針,攜帶了段延慶就跑了。


  江湖中人和少林寺的僧人紛紛炸開了鍋,「放下方丈的屍身!」「不能讓段延慶逃了!」……


  於此同時,慕容復一劍直刺岳老三的腦後,逼得岳老三隻能微偏腦袋,但左肩卻是被刺了洞穿。岳老三大叫一聲,竟是抓著慕容復的劍,帶傷就往山上竄跑而去。


  慕容復大聲道:「追!」領著十來個江湖眾人朝著岳老三追了過去。


  霎時,千佛殿前的廣場空了大半,花逐月見狀憤憤不平地道:「虧得你幫他們對付段延慶都受了傷,竟然都只顧著追人,真是,真是氣死人了!」


  原隨雲捏了下花逐月替自己把脈的手指,輕笑道:「早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了。我不過是小傷,沒事的。反倒是這一戰,讓我又領悟了些東西,這是好事呢。好了,趁著人大多不在,我們走吧。」


  兩人對段正淳點了點頭,轉身就完寺外走去,將要出寺門之時,卻被一個面容極為普通的小和尚給攔住了。


  「小僧得知丁春秋那惡賊是被施主所殺,特來致謝的。」小和尚紅著眼說道,堅持要向原隨雲磕頭,「丁春秋那惡賊殺了我師父和玄難師伯,小僧僥倖逃了性命,卻沒有本事替師父師伯報仇,施主殺了丁春秋,那就是小僧的恩人。」


  原隨雲只得受了小和尚的幾個頭,才和花逐月下了少室山。只是來時雪后初晴,滿山玉擁,離去之時,卻是夕陽斜照山頭,隱帶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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