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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悲傷回憶(三)

  第二天,姚青的行程被一件意外徹底打亂了,本來準備離開的她也不得不留了下來。Δ其實意外的原因來自易安和小逸的爭吵,兩個同樣沒有父親,同樣在母親呵護下長大的孩子,儘管年齡好像父子,而智力水平卻很相近的兩個人,因為一件玩具打起架來,而這個玩具的主人卻是白靈。


  地下室本來是一個人藏身的地方,忽然住進了這麼多人,從空間上就變得異常狹窄,即使在最寬敞的所謂客廳里,每個人走路都必須側過身子才行,所以白靈差點兒摔倒而跌落木盒子就顯得非常正常不過了。然而這麼正常的事情卻在小逸看見木盒子里露出的牽線木偶后變得不尋常起來。兩個孩子為了這個看起來很好玩的牽線木偶差一點兒大打出手,這讓兩個母親感到非常尷尬,而牽線木偶的主人白靈更是束手無策。


  「不許吵架,否則誰也不給。」韓子峰在旁邊一把搶過盒子,滿臉怒氣地吼起來。


  「媽媽,他欺負我。」小逸先大哭起來,然後拉著紅蝶告狀。


  「媽媽,他欺負我。」易安學著小逸的樣子也哭著拉住姚青告狀。


  兩個媽媽互相看著,笑容僵持在彼此的臉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聽姐姐的話,乖乖做一件事,姐姐就讓哥哥把娃娃還給你們,誰先做完就給誰。」6曉君的話激起了兩個孩子的好勝心,於是乖乖停下來聽6曉君的任務。


  「你們現在進去,認真抄一篇最長的文章,誰寫的最快最好就給誰。」6曉君看著兩雙期待的眼睛也不知道該讓他們做些什麼,於是隨口胡亂找了一件事,兩個人立刻跑到裡面開始抄書,房間的氣氛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


  「這麼多年,您可真不容易啊。」紅蝶看著姚青由衷地說。


  「日子忍著忍著就過去了。」姚青為了掩飾自己有些哀傷的表情,伸手從韓子峰手裡拿過盒子隨意地看起來。


  「這個娃娃其實是沙自強的媽媽留下的。」紅蝶看著她專註的表情解釋說。


  「沙自強的媽媽?就是古海空的女兒嗎?」姚青停下手裡的動作,專註地看向白靈,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懷疑。


  紅蝶看看白靈,然後有些困惑地點點頭。


  「這個吊墜也是他媽媽的嗎?」姚青的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可能是吧?」紅蝶看著姚青的臉,自己也不太肯定。


  「這不可能,這個應該是古海天的。」姚青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肯定的神色。


  「您怎麼知道?」白靈趕忙湊過去想打聽清楚。


  「就是這個小瓶子里的東西。」姚青眯著眼睛回憶著說,「我和古海空就是因為它才能在一起的。」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都想聽聽到底姚青和古海空之間生過什麼事。


  幾十年前的苗寨還是一個半封閉的世外桃源,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姚振元是這個苗寨的寨主,而且也是眾所周知的蠱王,在苗寨的威信極高。


  姚振元有五個兒子,姚青是他最小的女兒,也是他的掌上明珠,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聰明伶俐,是苗寨唯一的女藥師,很自然就成了很多年輕小夥子心目中的女神。不過,那個時候的姚青,心裡充滿了對大山外面世界的好奇與渴望,對於山寨的小夥子根本沒放在心裡,當然也包括為了她而拜姚振元為師的巫奇。


  然而一天兩個陌生客人的突然造訪卻打亂了一向平靜地苗寨生活,也改變了姚青的整個人生,那兩個人就是古家兩兄弟。為了研製一種夢靈藥水,古海天專門步行幾十里來到苗寨向姚振元請教,而且帶來了他的弟弟古海空。那時候古海天的普通人身份還只是醫學院的一名學生,而古海空的身份卻是個無業游民。本來古海天的行程里根本沒有古海空,不過因為對苗寨生活的好奇,古海空再三請求古海天帶他一起去,古海天被求的沒辦法,只好在請示過長老會之後帶他一起來了。為了專心學習苗寨山區的藥物性能,古海天乾脆留下弟弟,由姚振元親自陪同進了大山深處。


  古海空表面上是個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的人,可是當哥哥進山之後就立刻改變了。雖然是雙胞胎,不過古海天天賦極高,做夢靈不久就被長老會認命為夢靈師,主要從事與夢靈有關的各種藥丸晶石的開研究工作。古海空則一直從事著夢靈工作,儘管能力一般,不過在哥哥古海天的指導下也算小有成就。不過由於兄弟兩個從小就沒有父母,古海天承擔起了所有做家長的義務,雖然只相差區區幾個小時,古海空還是非常害怕自己的哥哥,只要古海空在,他會像老鼠遇到貓一樣老實,實際上古海空對於古海天的感情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敬畏,因為古海天的身上有著他永遠都不會有的才華。


  進山之前古海天囑咐古海空一定要注意苗寨的規矩,不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絕對不會放過他。而自由了的古海空根本沒把哥哥的警告放在心上,憑藉著自己豐富的社會經驗和出色的外表,沒有多久就博得了苗寨大部分青年男女的喜歡,尤其是姚青,從沒有萌動過的心開始有了小鹿亂撞的感覺。


  儘管古海空是個很喜歡玩的人,不過對於男歡女愛的事情,他卻並不感興趣,他所熱衷的事情更多的是和吃喝玩有關,另外就是有趣的奇聞異事和奇珍異寶。


  在姚振元家,知道奇聞異事最多的人就是巫奇,因為他身上流淌的是混血夢靈和黑苗人家的血,雖然沒有守夢人的資格,卻很精通守夢人的門道,而且擅長黑苗巫術,這些本事對於正統蠱師來說根本就是旁門左道,所以巫奇的本領不但沒給他帶來榮耀,反而成了師門中的污點,誰都看不起他,如果不是姚振元護著,恐怕巫奇早就被師兄弟排擠出去了。


  然而見過世面的古海空卻一眼看出了巫奇的優勢,千方百計接近他,維護他,鼓勵他,最終贏得了那個木訥而自卑的巫奇對他的完全信任。巫奇雖然身懷異術,不過從小和老爸在這個白苗寨長大,心地非常單純善良,在受到幾乎所有師兄弟排擠的日子裡,古海空的友好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恩情,他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來對待古海空的。


  古海空和巫奇的友誼讓苗寨所有人都不可思議,不過漸漸地也就習慣了,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的緣由,寨子里的很多人開始逐漸改變了對待巫奇的態度,甚至還有一個女孩對他表達了愛意,這讓巫奇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由於不懂如何拒絕女孩,他就去請教古海空,結果被古海空追問理由的時候,不得不說出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姚青。


  對於姚青,古海空根本沒太注意,只知道她是姚振元的女兒。像姚青這樣的女孩,在苗寨這種封閉的地方或許與眾不同,不過在古海天所在的醫學院里到處都是,可以說古海空對她根本毫無感覺。所以一聽說巫奇喜歡姚青,古海空立刻跳出來幫忙,教他如何追求女孩,如何把握時機等等,或許是造物弄人,正當古海空教會了巫奇所有技能,準備具體實踐的時候,古海天和姚振元從山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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