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誰是誰非
深夜的燭火越發暗了,秦蓁蓁心裡緊著害怕,如雪到來,豈不知自己發生過什麼,勞動吳山能再接一個女子回來。
「蓁姑娘,你好些了嗎?」
「我……你來幾日了?」
「好多日子了,姑娘你能醒來,真是老天爺保佑的!」
「我病了?吳老闆何以接你過來?」
「蓁姑娘,我……不是被接來的,只是被要來為你侍疾的。」
如雪說話時,竟有些神傷,秦蓁蓁小心托起如雪的手,「我說過,我們不是主僕,是朋友,是嗎?」
「蓁姑娘,你待我好,信我為我,我自知吳老闆不是好相處的人,可我還是要來,你一個人,況且還病著,我便不能心安!」
如雪的話樸實無話,卻字字清澈如玉,讓秦蓁蓁的心溫潤起來,一時,竟不知哪些言語能夠回應如雪的真心,只能把她冰涼的雙手緊緊護在自己胸口。
「蓁姑娘,你可知是生了什麼病?這麼些天,除了偶爾幾句胡話,就這麼一直睡著。」
如雪扶秦蓁蓁坐起,拿軟枕墊在身後,將被角小心掖好,倒了熱水,遞給秦蓁蓁。
「我忘了!」秦蓁蓁蹙眉細想,竟一時想不起了。
「忘了?蓁姑娘可是哪裡疼痛?」
「不疼,哪也不疼,很精神,很好。」秦蓁蓁轉頭望著如雪,如雪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真的很好!」
「好?」如雪起身,熄滅燭台,只留下一盞,屋裡與暗夜已是無異,「姑娘可知,你的湯藥一天三頓的喝,我謹言慎行,自然都親自為你服下,只是一直都沒有起色,為何今日……是那葯!他們從不讓我碰,連藥渣也未曾見過。」
「今日如何?」
「今日傍晚,金子端來的湯藥似沒了那一縷香味。」
如雪若有所思地看著秦蓁蓁。
「香味?這苦藥里何來的香味?」
「前些日子,我並未在意,只以為是一味葯或是中和苦味的糖漿,姑娘每吃了那葯,只是說幾句胡話,又沉沉睡了,可今日傍晚,金子給的葯卻沒了那香味,姑娘你吃了葯,卻醒了。」
「如雪,你懷疑葯里有東西?」秦蓁蓁雖問著如雪,可心裡已經認定,自己如何病倒已全然不知,若是說病態,沒人會比她這將死之人更了解,如今醒來更卻不似病患般虛弱。
如雪篤定地吐出一個字,「有!」
「何物?」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葯是劉保全抓的,可劉保全與他的妻子,兩人樂善好施,一點也不像下藥害人的樣子,只是蓁姑娘,你可得罪過劉保全什麼人?」如雪問道。
「沒有。」這一點,秦蓁蓁自然可保證,她連劉保全是誰都不知道,只道劉家藥鋪的老闆華佗轉世,可是這妙手回春之人若是錯了心眼,那救人之手就是比尋常人更狠的兇手了。
眼瞧著天色漸漸淡了,園子里起了稀鬆的腳步聲。
「如雪,既然你我不知如何應對此事,你便道我仍是舊狀,我自會顧全。只是有一事,你要想法子回到秦府,找秦流金,將你所知盡數說與他。」
「蓁姑娘,還有一事,那****來金玉閣,二爺讓我帶一句話給你,他說他懂了。」
秦蓁蓁聽罷,這些日子懸著的心便著落了,安然笑笑,就躺下了。
如雪安頓好,想來是送葯的時辰了,便出去門口等著。
金玉閣的園子雖不大,卻名貴精緻,滿園丹桂,修剪得當,葉闊挺拔,黝綠光潔,只是看著,彷彿就能聞到那沁人心脾的桂香,除此以外,便都是菊蘭一類的明艷之花了,若是入了金秋,這園子里丹桂飄香,明菊挺闊,更是一番風味。
一陣苦味兒透過樹叢,直往如雪的鼻里竄。
「啊!——」
慘叫聲犀利如劍,割得金子的耳朵發麻,他聞著這聲音的方向,迅速穿過園子里的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