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園內約談
夏煒彤眼神清澈無華,她是大地方來得富家千金,眼裡心裡想要的無關名利,無關那些稀世的珠寶華翠,僅僅一個放在心上的男人,她如此美麗純潔的人性,或許比起那些珍稀的寶石,才是世上最珍貴的了吧。
「煒彤,懿抒娘親做的點心是最好吃的了,想吃什麼儘管說,沒有她做不來的。」秦流金忘了懿抒一眼,和夏煒彤進了門。
「不要不要!一個鄉下廚娘能有什麼好手藝?」
「我從小就吃著懿抒娘親的飯菜長大,這麼多年最懷念最喜歡的還是這味道!」
「是嗎?」
「自然,我去吩咐,做幾個最拿手的點心,你去睡一會,累了一天,等睡醒了,點心便好了。」
夏煒彤聽著話,便伸了懶腰,「就是說呢,困死了,我去睡會,別讓他們吵我。」
秦流金看著夏煒彤進了西廂,便指了身邊一個小丫頭,「去,告訴廚娘,一碗藕粉,一份茶點,做精緻些。」
「是。」
「夏小姐有本事,將那珠花從金玉閣要了去!」懿抒望著夏煒彤進了西廂,嘴裡的話像陳年的醋糟。
「金玉閣的那細金珠花算什麼,只要我們需要,煒彤每回都能從吳山那掏出寶貝來。」秦流金轉頭看了看懿抒,「吳山說的羊脂玉錦盒可見了?」
懿抒搖搖頭,思忖片刻,「未見,吳老闆是否只是將那錦盒示與夏小姐一人了?或是嚇唬她也未可知。」
「如此,煒彤下次便是去要那無雙的羊脂玉錦盒了!」
「吳老闆也是遇著對手了。」
「走,去園子走走,在金玉閣憋了這麼久,透透氣去!」
秦流金與懿抒一路進了園子,幾日光景,石路下的映園水路清澈見底,枝叢里的花錦簇奪目,念桂亭還是往日般明凈,這心思,除了喬老,再無旁人。
「銀線可查清了?」
「是!劉老闆說那是白色曼陀羅提煉而成,使人麻醉之物。」
「劉老闆?」秦流金一臉狐疑地看著懿抒。
「二爺莫怪,並非我將二爺所託之物示人,而是葯。」
「什麼葯?」
「蓁姑娘的葯。」
「你說!」秦流金臉上的肌肉輕抖著,牙關咬得直作響。
「蓁姑娘的病並非偶然,而是人為,吳山在劉老闆的葯里做了手腳,才使得蓁姑娘一直昏迷不醒。」
「做了手腳?吳山往葯里莫非添了?」
「是!就是這白色曼陀羅。」
秦流金聽罷,緊著問了句,「蓁姑娘如今可好?」
「且已好了,無礙。」
「好,如雪所患急症並不急,是怎麼回事?」
「這……二爺如何得知?」
「看你不急,如雪的病便不急了。」秦流金說著,笑了起來。
「二爺莫要取笑我,若不是如雪機敏,藏了兩包葯,引了吳老闆和金子的注意,蓁姑娘怕是難測。」
「懿抒啊,將如雪許給你,如何?」秦流金挑著眼角,望望懿抒。
「我……如雪是最好的姑娘,她心思單純,我……」
「怎麼?怕了?」
「二爺莫笑我,我與二爺的心一樣,必要求一位兩情相悅之人。」
懿抒說得一板一眼,倒與平日里深沉穩健的性子不大一樣,秦流金心裡自然知道,若非真性情,必不會顯現出與往時不同的模樣吧。
「好了,如雪可還好?」
「我也未想到如雪竟會有這樣的七巧主意,她是裝病的,才給了蓁姑娘一絲尚存的生機。」
「如雪聰明,也知恩,她留在金玉閣,倒是牽制了吳山,擇日我會去看望!」
晚風吹過,樹叢里的葉子沙沙攘攘,一個身影蹣跚著穿過枝叢。
「二爺說話呢!」
「喬老!您……」
「我啊,年紀大了,府裡頭的年輕人也都體諒,什麼也不讓我干,這閑著也是無事,便只能好好修剪咱們的映水園子。」
「日頭落了,光都暗了,喬老明日再勞作吧!」
秦流金上前扶了喬老一把,喬老擺擺手,低聲笑笑,「日頭落了,才好剪去白日里藏在叢里的多餘的枝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