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的人,放走
第73章 你的人,放走
隨著翟君臨開口,皇宮內因為皇上驟然殯天而升起的動亂漸漸平息下來,開始有條不紊的執行翟君臨的命令。
等翟君臨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這才看向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的戴公公道:“戴公公隨本王來一趟。”
眾多大臣心知翟君臨是要問方才他們都沒有到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卻都沒有阻止。
畢竟皇上身死,謀反,都是國之大事,問清楚都是必須的,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太子謀反,乃是皇室的家事,隻是家事參雜了國事,才會變得這麽的複雜。
翟君臨領著戴公公去了偏殿。
確定左右無人之後,戴公公這才衝著翟君臨行禮,“老奴見過殿下。”
翟君臨伸手將他扶起,輕聲道:“您不必多禮,這些年辛苦您了,若不是當初娘娘救老奴一命,老奴根本活不到現在,再者,老奴也沒有為殿下做什麽。”
“您做的遠超您所想。”翟君臨這麽說了一句。
要說能讓戴公公做內應,也是翟君臨的幸運。
當初戴公公還是個小太監的時候,曾經被翟君臨的母親所救,後來她忘了這事兒,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個小太監。
可偏偏戴公公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機緣巧合被皇上收為心腹公公之後,在一次聽到了皇上要對翟君臨不利,就主動將事情告訴了翟君臨。
可以說,這麽多年太子和皇上對翟君臨下手卻未曾得逞,除了翟君臨本身的本事奇高,之外,戴公公也是功不可沒的。
畢竟,若是沒有戴公公的通風報信,再厲害的人,也總有懈怠的時候。
戴公公見狀微微一笑,倒也沒說什麽。
他是個感恩的人,會幫翟君臨,是因為他的母妃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願意在今天這樣的關鍵時刻袖手旁觀,也是因為要成全翟君臨。
畢竟翟君臨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要遠超當今陛下。
“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今天殿內到底發生了何事?太子他的表現……”翟君臨斟酌了一下,想著該用什麽樣的詞來形容今天太子的表現,卻發現自己竟有些詞窮。
戴公公顯然是知道翟君臨的複雜思緒的,聞言頓時笑了笑,輕聲道:“太子殿下今天很奇怪。”
說著,他將殿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翟君臨。
“你是說……太子這麽多年所為,是為了父皇報仇,為了我不平嗎?”即便冷清如翟君臨,此刻也是不可置信的低聲呢喃。
他完全無法理解太子的所為。
要說從戰場上回來的幾年裏,他受到最多的刺殺,就是來自太子了,每一次刺殺,哪次不是要置他於死地?若不是他有點本事,早死了千八百次了。
太子這忽然的反轉,簡直叫人措手不及。
戴公公搖頭,“確實叫人不解,不過太子說了,殿下很厲害,不會輕易死去。”
翟君臨:“……”
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緒上湧。
所以他厲害,就活該被刺殺,活該被追殺,活該覺都睡不安穩?這又是哪裏來的道理?他是人又不是神,這幾年下來,要不是他有本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過,這霸道又無賴的話語,倒是和記憶中掛著鼻涕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豆丁產生了重合。
翟君臨無奈的輕笑一聲,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親自走一趟天牢才行了。”
想曾經,他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太子,也是各種寵愛的,兩人明明是叔侄,卻也隻差了五六歲,相處起來倒更像是兄弟。
他十六歲出征的時候,小豆丁還送了他,讓他平安歸來。
可所有的一切是在父皇死後,皇兄登基後發生的改變。
當時明明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卻明顯的開始了虛與委蛇,陰沉起來,著實讓他不解。
也不是沒有試著溝通過,卻最終漸行漸遠,成為敵人。
仔細想來,卻是他這些年,背負了太多太多了。
“卻不成想,他倒是最重情的。”翟君臨輕歎一聲。
“老奴也沒想到。”戴公公也是唏噓的歎息了一聲,畢竟這麽多年,他在皇上身邊,看盡了太子各種的狀態,卻是當真沒有想過,太子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
“今夜公公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待時局穩定下來,再說旁的。”翟君臨安撫道。
“多謝殿下體恤,老奴就先告退了。”戴公公神色平靜的告退,並沒有多少的情緒。
次日,太子刺殺皇上被當場抓了現行的事情大白於天下,後百官請命戰王登基為帝,統禦大蒼,戰王拒,言等先皇靈柩安葬後再言其他。
百官亂,勸,戰王堅持己見,暫時主持朝政,穩住朝綱不亂,推舉新皇之事押後再議。
眾臣無奈,隻得應允。
後鎮國侯取出先皇遺召,稱當初先皇已立聖旨,要改戰王為太子,卻在之後忽然暴斃,當今聖上登基,稱聖上犯上作亂,弑君弑父謀奪而來的皇位,本就該物歸原主。
百官有人提出異議,稱鎮國侯既然有遺詔,為何早些時候不拿出來,當初皇上登基之時不拿出來,如今拿出來,居心叵測。
鎮國侯無愧於心,說明當初的情況。
翟君臨再推拒不得,隻能應允擇日登基。
雖皇上和先皇之間或有意外,但如今皇上已死,先皇早已不在,這說到底也是醜文一件,便不大肆炫耀,依舊叫人按照皇上的葬禮準備入皇陵。
因為翟君臨要主持大事,所以雖然還沒有登基,但是卻已經入住了乾清宮,每日早朝也是坐在龍椅上,承受三呼萬歲。
本來按照大臣們的意思,翟君臨登基的時間應該定在年前才是,但他不願,非要定在他和秦蘇大婚的當天才肯,最終百官無奈,也隻能按照他的吩咐做。
再一個,時間長些,準備也更充足一些。
大蒼換皇帝的事情,可謂兵不血刃,甚至漣漪都沒有漾出多少來。
等鄰國知道登位的是翟君臨之後,就更加的不敢找麻煩了,大蒼邊境自然也就穩定了下來。
這般喧鬧過後,總算一切都上了正軌。
是夜,天牢。
夜色深沉,牢房幽暗,太子自然也是睡了的。
像太子這樣的人,即便是睡著了,也是無比警惕的,所以當他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當即便猛然坐起身來,目光直直的看向門外,犀利而又凜然,“誰?”低喝聲緊跟著響起。
門外的人身形頎長,目光清澈淡漠,透著幾分冷和涼,迎上太子的目光時,神色淡然又平靜。
太子一眼就認出了翟君臨,眼中的犀利和警惕散去,掀開被子下了床。
翟君臨在這時也已經跨入了牢房內。
太子看著翟君臨,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明媚,幹淨,似乎在瞬間便將牢房的陰暗給驅逐了,點亮了夜空。
“十四叔,你來拉。”太子開口,說著又道:“你剛剛穩定局勢,這個時候來天牢,會不會不太好?”
翟君臨目光淡漠的落在太子的身上,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後,喊他十四叔的孩子的影子來。
末了,淡淡道:“來看你一眼,順便,問問心裏的疑惑。”
“十四叔坐吧,就是委屈你了。”太子笑著點頭,當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翟君臨也沒有什麽講究,坐在了他的對麵。
“十四叔想問什麽?”太子依舊含笑,看著有些沒心沒肺。
“那日發生的,我都聽戴公公說了,宇兒……這些年過得很苦吧。”翟君臨輕聲開口。
驟然聽到已經被遺忘在記憶中的熟悉昵稱,太子微怔,眼圈略微有些紅,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十四叔就不怕我隻是演戲給戴公公看的嗎?”
“那你是嗎?”翟君臨直視他,問。
太子啞然,旋即嘴角溢出一抹淺笑來。
“不是。”他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翟君臨攏在袖間的手微微收緊,輕歎一聲:“為何當初不和我說?”
若是說了,至少不用這麽多年忍辱負重。
“十四叔和皇爺爺都告訴過宇兒,我是男子漢,就該有所擔當。當初是我沒用,才會眼睜睜的看著皇爺爺死在我的麵前卻救不了他,如果我……”太子,或許該叫他翟辰宇更加合適,此刻眼圈微紅,聲音哽咽。
翟君臨心裏有些不好受,當年他若是敏感一些,也不會有今天的太子,一時間,卻是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他本也不是擅長安慰旁人的人。
好一會兒,翟君臨才輕聲道:“你當時還是個孩子,不怪你。”
翟辰宇讓自己平複了心情,這才道:“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親手取了他的性命,哪怕他是我曾經最喜歡的父親。”
接下去的時間,兩人聊了許多,那些隱忍歲月裏的委屈終於有人可以分享了,翟辰宇變得極為的話多,脆弱。
翟君臨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可氣氛卻格外的好。
末了,翟君臨問:“你好男色之事……是為了隱藏,還是確有其事。”
翟辰宇微微一僵,似乎有些窘迫。
微微垂著眸子,捏緊了拳頭,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是。”
翟君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旋即有帶著幾分恍然,“那你對大師兄……”
“是真的。”話開了頭,承認過後,別的話卻沒有那麽說不出口了。
翟辰宇看著翟君臨,淺淺一笑:“好男色是真的,但那些荒淫的過去,是假的,我喜歡的……是他。當初為了能將他弄到身邊,費了不少手段,可惜,最後還是叫他離開了。”
有些悵然的歎息一聲,末了輕輕一笑:“不過也好,我如今就是個將死之身,他不在我身邊,倒是能活得好好的。”
翟君臨看著他,雖然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也覺得別扭,但是他卻也沒有立場和權利去譴責什麽,畢竟,感情從來都是不分高低貴賤的,如今,似乎連性別也不再是問題。
“往後有什麽打算?”翟君臨問。
“等死啊,能有什麽打算。”翟辰宇聳了聳肩,格外的灑脫。他輕輕一笑,道:“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到希望自己不要身在帝王家,而是可以做一個俠客,仗劍江湖。”
翟君臨看著他眼中的憧憬,沒說什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你歇著吧。”
目送翟君臨離開,翟辰宇倒也沒有旁的情緒。
今天將埋在心裏多年的心酸和苦澀都說出來了,心裏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如今被關在牢裏,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到的,所以也格外的自在,直接掀了被子,躺在床上睡了。
翟君臨出了天牢,站在外頭看著漫天的繁星,忽而很想秦蘇。
秦府,秦蘇房間。
翟君臨從窗外翻進來,放輕了腳步朝著床邊而去。
剛剛靠近,原本在床上安靜睡著的人,忽然暴起發難。
整個人像是靈活的貓兒似的,雙腳在床上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已經靈活的纏上了翟君臨的脖子,似要將他的脖子給擰下來似的。
翟君臨被這忽然的襲擊給打得有些措手不及,隨後便又失笑,這丫頭,武功進步倒是很大,戒心也夠強。
腦海裏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手上已經快速的和她對了幾招,最後輕而易舉的將她的雙手反剪,用自己的雙腿將她給壓住,整個人趴在她身上。
秦蘇的臉被壓在床上,看不到身後人的模樣,心裏大驚,這人好厲害。
“你說我要怎麽罰你才好?”翟君臨湊到她的耳邊低語,含著淺淺的笑意。
秦蘇本在掙紮的動作頓時像是被點穴了似的,全部停了。
“怎麽是你?我還以為是壞人呢。”安靜下來,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熟悉氣息也越發的濃烈起來,秦蘇這才嘟噥一聲,“你還罰我?你憑什麽罰我?難道我反應不夠快嗎?”
“反應倒是挺快,隻是自己的夫君都認不出來,你說該不該罰。”翟君臨鬆了她的手,將她翻過身來抱在懷裏,淺笑盈盈。
秦蘇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你大半夜的翻窗,我怎麽知道是你?”
“以前夜裏也沒少來?”
“第一,時間沒有今天這麽晚,第二,你如今可是大蒼最尊貴的人了,是大蒼的皇上,誰能想到你還會做這種大半夜翻窗,偷香竊玉的事啊。”秦蘇似笑非笑的說。
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讓翟君臨情不自禁的湊上前吻了吻她的眼睛,這才低聲道:“可我首先是你的阿臨,其次才會是這大蒼的皇,我本也是為你才取了這天下,若是做了皇上卻不能來見你了,那不如不做。”
秦蘇原本滿心的不確定,可翟君臨這一開口,卻讓她瞬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翟君臨一忙就是好久,而且如今又是鐵板釘釘的皇上,這讓秦蘇心裏的不安瘋狂的滋長,但她還算是個理智的人,能控製自己,不去做些出格的事情,可越是這樣,心裏越是不安,如今翟君臨的一席話,卻是讓她瞬間安定了下來。
翟君臨能感受得到,懷裏的人兒軟了身子,往自己身邊靠了靠,“我還以為,你剛坐上皇位就準備三千後宮佳麗了,沒空搭理我了。”
“所以,你這是吃醋了嗎?”翟君臨失笑,一雙眼在黑夜裏流轉出好看的流光,璀璨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秦蘇有些不好意思,輕咳兩聲,“哪有,我才不會吃醋。”
“死鴨子嘴硬。”翟君臨蹭了蹭她的鼻尖,滿是親昵。
秦蘇哼了一聲,轉移話題的問:“你這麽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麽?要不了多久都快早朝的時辰了吧。”
“去了一趟天牢,解開了一些疑惑,心情有些不平靜,所以便來尋你了。”翟君臨倒也沒有瞞她,把玩著她的發,淡淡道。
秦蘇被他這話甜到了,喜滋滋的,強壓下麵紅心跳,這才問:“你去見了前太子?他說了什麽?”
翟君臨將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秦蘇表示聽得好震驚。
“難怪你說心緒不平了,恐怕沒幾個人聽了這樣的事能平靜的。”秦蘇最後感歎道。
“那……太子會被問斬嗎?”
“嗯。”
“有點殘忍,沒有辦法嗎?”
“嗯……”
“翟君臨你……”秦蘇被他嗯了幾句,心裏怒氣爆發,正要罵他,可抬頭,看到的卻是他瞌合著眉眼,格外安靜的模樣。
所有的氣頓時消了,她知道,他這是累了。
秦蘇看了外頭的天色,估摸了下時辰,約莫還有兩個多時辰才是早朝的時候,讓他睡一個多時辰再趕回皇宮也來得及,便也沒有吵他。
秦蘇窩在他的懷裏,借著床頭昏暗的起夜燈看著他的眉眼。
他睡著的時候特別的安靜,安靜得跟個孩子似的,沒有半點醒著時的清冷和犀利,格外的好看。
這樣的他,無疑能俘獲任何女子的心,自然,也包括了她的。
她總想,她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他的傾心,十幾年的默默守候和喜歡,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來的。
再想想自己忘記他的這些年,想想她和王晉鵬在一起的時光,越發的覺得對不起他,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將臉貼著他的胸口,輕聲發誓:“阿臨,我發誓,從今往後,隻要你待我依舊如故,我便永生相隨。”
她的聲音很輕,但睡夢中的翟君臨卻似乎聽到了,下意識的收緊了抱著她的手。
秦蘇嘴角含著淺笑,緩緩睡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屋裏已經沒有了翟君臨的身影。
……
皇上殯天兩月之後,太子被判斬立決,押往刑場受刑,人群中,有人帶著黑色帷帽,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當看到太子人頭落地的那一刻,他的手一動,險些沒控製住自己衝出去。
人群散了,天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大雨,太子的屍身也早已經被收走,卻唯獨有一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雨水洗刷了刑場上的血,默默衝刷走了太子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一塊印記。
直到渾身濕透,那人才移動僵硬的身軀,轉身離開。
風不知何時悄然刮起了他的黑色帷帽的麵紗,露出了一張無比堅毅的麵龐。
同日,城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然停著。
“往後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仗劍江湖沒什麽不好。”有清越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多謝十四叔成全。”翟辰宇看著眼前的翟君臨,眼中帶著感激。
自從定了行刑日之後,他的心就變得格外的平靜,平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期。
就在今日,他用過刑飯之後,卻是暈了過去,再醒來,便是在城外的馬車內了。
看到翟君臨,翟辰宇如何會不明白是他偷梁換柱的救了自己。
“隻是便宜了你這臭小子。”翟君臨有些感慨的笑罵了一聲。
如果翟辰宇沒有一意孤行的殺了皇上,早些告訴他過去的事情,他就把翟辰宇給推上皇位了。
如今卻是要他綁在這個位置上,俯瞰著這個國,讓他心生不爽。
他其實最喜歡的,還是能帶著他心愛的姑娘,四處遊曆,跨遍千山萬水。
翟辰宇被罵得有些茫然,回不過神來。
翟君臨看著他就氣,想到自己要做皇帝就頭疼。
可他也不能眼看著大蒼無主沒落,又沒有合適的人選頂替他的位置,隻能自己上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翟辰宇所賜。
恨恨的踹了他一腳:“趕緊滾吧,玩累了,想家了,就回來看看,十四叔在皇宮等你,對了,這個拿著。”
翟君臨塞給他一個東西。
翟辰宇低頭一看,便明白了,這是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
想到自己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翟君臨還能給他這份信任,心裏便無比滿足,笑了笑,道:“好,我會的。”
最後,他輕聲道:“他……還請十四叔多加照顧。”
翟君臨自然明白他說的他是誰,微微頷首應下。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翟君臨轉身往京城而去。
這臭小子倒是解脫了,可憐了他被綁在了皇位上。
嗯,看來是該找個人來坐這個位置了,嗯,小十這個家夥,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