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賽馬
柏苑門口，兩兄弟迎來了陸煜。
陸煜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點奇怪，謝大公子不是已經領了戶部的差事嗎，這個時候怎麼在家呢？他哪知道，因為「謝歸」的一張紙條，謝琛早早就向上司告了假。
「陸少將軍，快請！」謝琛笑而相邀，「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眾望。」
「謝大公子誇獎。」陸煜抱拳。
謝珣大笑：「我說你們兩個，用得著那麼見外嗎？」
「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其實你已經認識了不是，這是我大哥，京城四公子里的老三，」謝珣拍拍陸煜的肩膀，「別看我大哥一副文人相，骨子裡還是我們謝家人，爽快得很。」
陸煜冷漠的臉色似乎放緩了些，在你還沒發現這改變的時候又恢復了原樣，只是輕喚：「大公子有禮了！」
「大哥，」謝珣又急著介紹陸煜，「陸煜可是我們鎮北軍新的傳奇，看看，只有兩年，就已經跟馬將軍並稱雙雄了。」
謝珣邊走邊翹起大拇指讚賞：「馬將軍可是從軍十五年了，參加過大大小小几十次戰事，名符其實的勇將，陸大哥能跟他齊名，可真是了不得。」
謝琛溫雅地笑：「的確不容易，我們家的謝大將軍可是難得地誇了少將軍。」
三人相攜而入，房內早有小廝伺候著重新泡上了茶。
陸煜雖然不善言辭，可畢竟年輕，有活躍的謝珣在，謝琛又是言談高雅，善察人心。三人很快就融洽無比，無論是朝內朝外的大小軼事，還是京城公子哥們喜歡的騎馬擊球，都說得甚為投機。
平安走進來。
「大公子，天一閣送了一桌飯菜過來。」
「哦，」謝琛轉過頭來，「大將軍那有嗎？」
平安點頭，回道：「有，說是本來就為大將軍準備的，現在多備了一份給你。」
這小表妹真乃妙人也，忍不住心裡為小鶴打了個大大的好印象。
「快拿來，正好也餓了。」謝珣樂了，「大哥，原來你跟爹去天一閣了。聽說現在天一閣的菜可有特色了。」
幾個小廝魚貫而入，一會兒功夫，桌上就擺上了酒菜。
正中是一隻油光錚亮的烤鴨，不知是用什麼裝來的，居然還冒著熱氣。烤的金黃色的鴨子透出一陣陣噴香的氣息，引人垂涎。旁邊是幾個最普通的小菜，涼拌青瓜絲，水煮毛豆，糖醋蘿蔔，清炒筍尖。還有一壺酒。三人胃口大開，圍著桌子坐下，筷子先往鴨子招呼。
「唔，好吃！」謝珣贊道，幾塊鴨肉下肚，呷了一口酒，再吃上幾口小菜，真是回味無窮。
少言的陸煜也贊：「的確美味，搭配得真巧妙，香噴噴的大葷加上清爽爽的小菜，一點都不膩。」
謝琛得意地笑，這小表妹可是太厲害了。瞧這筍尖，應該是春天摘下來的吧，也不知怎麼做的，居然能保持著原先的味道。
「大哥，快快老實交代，天一閣為什麼給你送吃的呀？」謝珣拉著謝琛求答案。
小表妹是肯定要進府的，預先透露些沒關係，而且，陸煜雖說有點「煞」，卻是正直的人，輕易不會道人長短。
這時，平安又進來稟告：「大公子，這裡有兩張牌子，是剛才天一閣的人留下的，說是給二位公子的。」
鎏金的木牌，上刻「貴」字，下面有數字標記。
好！謝琛對小鶴的貼心大讚，這可是天一閣限量的打折卡。
「你剛才不問我哪家的表妹嗎？」謝琛對著謝珣笑，笑得意味深長。
「哪家？」
「就是這家，天一閣的。」
「什麼，天一閣的表妹？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是姑姑的養女。」
「姑姑的養女！？姑姑回來了。」謝珣從椅子上驚起，「真的嗎？太好了，老祖母日也思夜也想的，總算盼到了！」
陸煜看著兩兄弟微笑，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唯一的遺憾謝大小姐也歸來了。
謝琛聞言卻低了聲音，話里似乎也染上了點悲切，他輕輕低語：「不是，沒有姑姑，只是她的養女。」
謝珣一愣，轉而想想，陸煜還在呢，也不好多加追問。於是自動轉移話題，「哦，這樣啊，對了，姑姑的養女怎麼回事，你見過了！」
說起小鶴，謝琛又來了精神。
「姑姑的這個養女可不簡單，你知道嗎，天一閣的大東家就是她，還有成蹊書坊也是。」
「是嗎，小表妹幾歲啊，這麼厲害！姑姑家是做生意的嗎？」謝珣狐疑。
「那不是姑姑的生意，是小鶴表妹自己搞的，她大概有十四五歲吧！」謝琛回道。
一直不語的陸煜突然開口，問：「成蹊書坊真是小鶴姑娘的生意，那家書坊最初是在臨安府青山鎮的，兩年前我家小弟就去過，專門為了看幾個好字。」
謝家兄弟對看一眼，心裡都產生一個疑問，兩年前，那小表妹不是只有十二三歲，這書坊真是她自己開的？謝琛搖搖頭，不想了，反正過些天就會見面，到時候再問吧。
轉開這個話題，又閑聊了幾句，陸煜告辭。臨走前，謝琛約他明日到皇家馬場賽馬，說是明日休沐，安王爺作的東，他們幾個都會去。
陸煜早想見見這兩年京城的風雲人物，今日和謝琛又說得投機，於是欣然應約。
次日，辰時剛過，皇家馬場就熱鬧起來。
雄赳赳氣昂昂的趙華其來得最早，二話不說，先溜了一圈，心情那個舒暢啊，前些天被老子勒令在家的鬱悶全跑沒了。騎在馬上，我們趙大公子一個勁地琢磨，什麼時候找機會上北疆去溜溜呢？只怕過了老子這關，皇後娘娘那裡也批不準。眼珠一轉，不管了，等下次謝大將軍出征，本公子偷偷跟著去！
抬頭一看，樂了！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以往準時的非要最後一刻才出現的齊老大居然是第二個來的。
齊默雲也有點想不明白，早上起來，照常練了一個時辰，本想看會兒書慢慢來的，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上次在馬場看到的小姑娘驚訝的臉，繼而又想起那不知是狼還是狗的白影子。於是，不知不覺就出了門。